一個身穿布衣的男子和身旁的男子低聲道:“聽說皇家秋狩,別國的皇子公主都去了!你說,這歷年都是太子殿下和蘇將軍家的二公子奪得魁首,今年是太子殿下和瑨王府世子,肯定非常精彩啊!”
“是啊,今年這次可是不同以往,第一次這麼多人去呢,聽說允許百官攜帶家眷同去,這不是明擺著要給皇子們選妃麼?估計秋狩現(xiàn)在結(jié)束了,會有很多喜事,很能熱鬧熱鬧了。”
“可不是,太子已經(jīng)有兩位太子妃了,其他的幾位皇子除了霖王殿下以外都還沒有皇子妃呢。大公主都二十幾了,再不嫁就老了!”
一人聲音低了低,“大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奶同胞,是嫡親的姐弟,榮寵不斷,怎麼可能嫁不出去。
這次這麼多皇子來,怕是就是要來和大公主和親的。皇上這麼多皇子公主,怕就是有一位不好說親了……”
“你是說……塵王爺?也是,怎麼可能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短命鬼,而且還是瞎子。聽說塵王爺是風華絕代、世間無雙的美男子,不少名門貴女大家閨秀都喜歡他。只可惜了,喜歡歸喜歡,沒人願意當寡婦,而且還會被皇上不喜……”
“你聲音小點,想死嗎?塵王爺再不受寵,那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別的不說,這媳婦是肯定會賜的。
你看太子殿下那麼英明神武,又那麼受皇上喜歡,怎麼就賜了一個草包當太子妃呢?聽說那蘇家的五小姐空有一副美貌,其實是個貪圖美色膽小懦弱的草包,和各個皇子都糾纏不清呢!
而且據(jù)說在壽宴上,跳了一支豔舞,勾得那些大官們眼睛都直了,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還護著!”
蘇諾夾菜的筷子一頓,以前都說她是個胸無點墨膽小懦弱的草包,這下居然還多了一個貪圖美色,她這名聲可真夠嗆的。
豔舞?她一沒露胸二沒露屁股三沒拋媚眼,怎麼就成豔舞了!
這是誰到處亂說的,站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草包?我看不見得吧,你這消息也太閉塞了點。那蘇家五小姐面對嬌縱刁蠻的西曜三公主可是一點都不懦弱呢!聽說秋狩時蘇五小姐和西曜三公主比賽,八局比賽比了五局,蘇五小姐贏了西曜三公主四局,其中一局還是平局!
把西曜三公主最引以爲傲的騎射都給比下去了呢!我看是才貌雙全,見識過人才是!”一略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旁邊桌子的人湊了過來,激動得大聲道,“對啊對啊!咱們就缺蘇五小姐這樣眼光獨到的人才啊,現(xiàn)在有幾個高官會替咱們老百姓著想的?
蘇五小姐不畏權(quán)勢大膽直言,這纔是女子應有的豪氣!我閨女在家可是天天唸叨蘇五小姐呢,就想見見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是何模樣!”
蘇諾噴笑,原來她還有粉絲的,還不至於人人喊打。
旁邊的人說得興起,見她突然噴笑,以爲她是在譏諷他,那位聲音略沉穩(wěn)的男人面目不善地看著她,“這位公子,我說的可錯了?”
她連忙收起笑意,面色恭謹?shù)?“沒有沒有,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您說得太好了,在下慚愧罷了。”
見她態(tài)度很好,又有讚譽之意,那人心裡飄飄然了,三十多歲的他因膚色較黑顯得比較老,因長期勞作而顯得格外高壯。
她本以爲自己打扮得比較魁梧了,在他面前還是不夠看,那人看她的眼裡也沒有譏諷,而是把她當成了可以談話的朋友,“看公子穿著打扮,是哪家的公子?”
他的言談舉止,倒不像個只會種地的農(nóng)民,見識也比他人深,倒是個可塑之才。
她身邊現(xiàn)在就缺這樣的人才,不用培養(yǎng)成殺手,培養(yǎng)成心腹倒是不錯,不過他家裡有家眷了,拖家?guī)Э诘谋容^麻煩,還是算了吧。
“在下不過是個遊歷四方的浪子罷了,喚我方生便可。”
那人一聽,豪氣道:“我叫陳義,你這樣年輕,我閨女比你小不了多少,叫我叔叔吧。”
她應道:“是,陳叔叔。您方纔在說什麼呢,看樣子好開心。”
他也不拘束,直接拉她坐到自己桌子上。桌子上還有一位少年,雖著布衣,但氣度卻不凡,見她過來了,大方的衝她笑笑,算是給她打招呼了。
陳義見她不解,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侄子,他家半年前走水了,一時間就剩他一人了,現(xiàn)下住在我家。剛纔我聽見有人談論蘇家五小姐,隨口說了幾句罷了。”
她點點頭,看向隔壁剛纔談論的一桌,狀似無意般道:“蘇家五小姐?我與她倒是曾有一面之緣。”
果不其然,旁邊那桌子的人也看了過來,按耐不住好奇心道:“是嗎?快說說她長得如何,與南啓第一美人相較呢?她們是姐妹,應當差不遠吧?”
蘇諾點點頭,再次隨口忽悠道:“長得不漂亮,如何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睞?處在亂世,美貌太過出衆(zhòng)並不一定是好事,只有聰明的美人才能活得更好。
方纔陳叔叔說的在下倒是頗爲認同,身爲女子,並不代表就非要在家做飯繡花,女子若有學識,習得武功,一樣可以救世濟國,一樣可以給敵國好看。
容貌再出衆(zhòng),但老了依然會滿臉皺紋,只有實力纔是萬物不可剝奪的。”
那少年看她的眼中忽然多了幾分贊同,但卻並沒有開口附和,只是靜靜聽著他們討論。
蘇諾咂舌,這樣氣度非凡的少年,可不多得。
她這話一出,氣氛忽然凝滯了一下,衆(zhòng)人彷彿都在思考這話的含義,看她的眼中有讚賞也有不贊同。
她笑笑,並沒有說什麼,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xù)吃著,無論陳義他們再討論什麼,她都沒有插嘴了。
不過這麼一番聽下來,她但是打聽到了一個消息,聽說西曜皇后曾在蘭國定居過,與西曜皇相遇便是在蘭國,後來兩人相愛,便回了西曜。
蘇諾對葉沁言父母的羅曼史不感興趣,聽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蜻蜻和飄零也來了,她便起身和她們走了。
走之前,她決定去去藥房買些藥粉,她要多研究一些能夠保命的藥來。
蘇諾從藥房出來,便回宮去。走著走著,走到一條比較生僻的路上,她忽然察覺到一股殺氣,而這殺氣卻不是衝著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