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枍和落長安也側目看向她,倒是不知道這個奇異獨特的小女子,竟然並不如從外貌上看上去那般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眸中變得複雜起來。
蜻蜻飄零這才真正知道,小姐這些年過得有多慘,飄零對比了一下自己,發現小姐跟自己並沒有優越到哪裡去,和她也一樣努力幹活,她心裡頓時覺得小姐好可憐,堂堂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和她這種丫鬟一樣,怪不得小姐每次吃飯都要吃得那麼多,撐到滿院子散步消食下次也還要吃這麼多,原來是小時候經常捱餓,餓得狠了見到吃得就會一直吃,就怕突然沒了下頓,這和她小時候是一樣的!她抽噎了下,強忍著沒哭出來。
葉沁言渾身一震,她心中酸澀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蘇諾不受寵,卻不知道蘇諾不受寵到這個地步,她咬牙死死瞪著她,“你活該!蘇諾你活該!你怎麼不去死!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輕輕一笑,鳳眸中滿是自嘲,“對啊,我活該,誰叫我沒你會投胎呢。我一出生就被拋棄,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但老天不讓我死,我便要好好活著!西曜三公主自出生便高高在上,自然體會不了民間疾苦,更不會懂得人命有多輕微又有多貴重。人與人之間本就存在著差別,所以我根本用不著嫉妒你,上天賜給你的,終有一日會盡數奪回,我很期待屆時一無是處的你,要怎麼繼續尊貴非凡繼續高高在上。”
葉玖熙再也聽不下去,他強拉著葉沁言離開,葉沁言瞪了蘇諾一眼,還想說什麼,又看了一眼繃著臉的哥哥,不情不願的跟著他走了。
“皇兄!你拉我幹嘛!我還……”
葉玖熙睨她一眼,血瞳中滿是不耐,“你還要幹嘛?還要丟人現眼?堂堂一國公主,竟和潑婦一樣當衆對罵,你是不是嫌棄墨晞曄對你還不夠討厭?哪個男人喜歡悍婦?你要做的不是和蘇諾爭風吃醋,而是討墨晞曄的歡心,讓他喜歡上你!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墨晞曄護著蘇諾,你在他面前找蘇諾的茬,你這是在打他的臉,蘇諾再不好也是南啓皇下旨親賜的太子妃,何況過不了多久就會成親。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在外面落自己面子的女人?
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父皇讓我們來南啓的目的你忘了?我們與南啓是盟國,你想還未開戰就得罪盟國的太子?你沒聽出來你被她的話一步步帶到溝裡去?一國公主如此衝動易怒,回去之後父皇再疼你都會忍不住罵你!”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剛纔心中複雜難隱的情緒暫時壓下,他板著臉教訓著她。
蘇諾遭遇血影樓伏殺,他本就擔心不得了,本想趁出來的時候問問她有沒有事,結果卻被她打攪了。
她這樣不懂事,爲了一個男人當衆對罵,還要動手,實在是有失皇家體面,有失西曜顏面!
葉沁言的臉白了白,“皇兄,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娶蘇諾?我做不到!”
葉玖熙看她一眼,嘆了口氣,桃花眼中滿是無奈,“這要看你自己怎麼把握了,畢竟得到墨晞曄的心纔是關鍵,你就是把蘇諾殺了墨晞曄不喜歡你還是不會娶你。若是他們沒有定親,父皇也許就直接跟南啓皇說了,但南啓要穩定內部,必須和蘇家聯姻,若是讓你和蘇諾同嫁,以你的脾性又肯定不願意。”
葉沁言忽然笑了,“皇兄你不必多慮,我已經有了辦法了。到時候還希望皇兄你替我說話,我願意與她同嫁。”
葉玖熙奇怪地看她一眼,卻看不出來什麼,便道:“我自然是替你說話的,你討得墨晞曄歡心纔是。言兒,其實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你是西曜最受寵愛的公主,你想要嫁誰不行呢,何必與人共侍一夫。”
葉沁言搖頭堅定道:“我只嫁他。”
葉玖熙無奈,他捨不得她委屈,但更捨不得她難過,她想要的,他爲她爭來就是,江山與美人相比,墨晞曄會選哪個呢?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
雅寧郡主拉住慕成白,她看著他面色憔悴蒼白,眉眼中是深深的疲憊和滄桑,她心中一痛,哪裡還有半分四大公子的風姿。
“哥,既然喜歡就爭取啊,她和太子還沒有成親不是嗎?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嫁給別人,哥你不難受嗎?”
慕成白苦笑,“涵兒,很多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縱然我爭取,也沒有時間了,太遲了。我只恨自己無能,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更是。以前我看著她身上被繼母打得痕跡,我只能心疼,卻沒有辦法,如今我看著她對著別人笑,嫁給別人,我也只能心痛。”
他剛剛看見諾兒的那一刻,心臟都忽然停了一下,他本以爲諾兒中了毒,會出什麼事,這幾天一直忐忑不安,吃不下睡不好,手足無措,這種強烈的不安在看見完好無損的她時,全部都煙消雲散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瀰漫了整個胸腔,他恨不得立刻蹦起來去抱抱她,問問她有沒有害怕。
可他一凝眸便看見她被墨晞曄牽著,兩人如同金童玉女般,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無比般配,畫面和諧的讓人忍不住嫉妒,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想要衝上去分開他們的衝動。
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機會親口問問她,當時可有害怕,可曾想到他,可有事……
“哥,現在說這些爲時過早,我看蘇諾對太子也並不熱絡,對你明顯還有舊情,只是礙於身份言不由衷罷了,你何不加把勁把她的心重新奪回來?哥,以前那是父王不允許你插手將軍府的事,現在父王不管了,你就大膽的追吧。”
慕雪涵真的不想看見他再消極下去了,以前他爲了能夠時常出入將軍府,拜常定將軍爲師,學了幾年的武功,自從被父王禁止再去將軍府後,這些年基本上都還回去了,突然就這樣拼命地練,這不是練武,這是在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