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我們之前說話過。”蘇諾撓了撓頭髮,不知該怎麼跟她講,“上次我在門口站了站,給你送過糕點,你還記得嗎?”
經她這麼一說,美人似乎纔想起來是她,不免微微一笑,鬆懈下來,帶著幾分歉然地開口道:“記得。公子怎麼進來了?”
說罷,低頭看了看自己,又品到口中一股血腥味,目光落在她破了的手指上,似是想到什麼,呼吸突然凝滯了幾秒,“公子剛纔可是喂血?這怎麼使得。萍水相逢,將公子牽扯進來已是萬不得已,如今公子仁心,如此真誠對待,妾身更是不能接受了。”
蘇諾聽她自稱“妾身”,不免有些驚訝,“你看起來這樣年輕,已經嫁人了嗎?”
美人眸中忽的閃過一抹深深的哀傷,忽而看向她,雖然儘量平穩語氣,可她還是聽出了幾分悲傷,“妾身的兒子若是活著,比公子還大了。只可惜福薄,生下來就被奪走了,生死未卜。”
蘇諾驚了驚,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孩子居然都比她還大了。且看她這栗色長髮、琥珀雙瞳,竟與落長安那樣相似!
落長安便是栗色長髮、琥珀雙瞳,也是這樣溫柔,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令人說不出的熨帖之感,彷彿是天生的貴族,教養優秀得令人歎爲觀止。
蘇諾心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謎底和一個巨大的疑問,幾乎話都到了嘴邊,立刻就要問出口了,卻硬生生地搖搖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安撫道:“孩子沒了還會再有,千萬別難過。”
美人聽了她這話,眸中浮現些許哀傷,卻沒有再繼續說孩子的事,只是問她:“門口不是還有人把守著嗎?公子是怎樣進來的?”
“那兩個慫包啊,我打昏了翻牆進來的。你別擔心,沒人發現我。”蘇諾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脖子上的勒痕,“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美人搖搖頭,卻沒有說原因,只是道:“公子以後切莫來了,皇宮很危險,看公子模樣似乎並不是皇宮裡的。妾身在這裡渾噩度日,沒人敢接近妾身,公子還是速速離去,以後都莫來了。若是惹得公子被牽連,妾身怕是萬死難辭其咎。”
“沒事,你放心吧,沒人發現我。他們不給你飯吃嗎?爲什麼你會昏倒在這裡,連水都沒有喝得?”蘇諾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滋味。這樣的女子被囚禁在這裡,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原先他們是每日都來送膳食的,只是前幾日,一個太監出言不遜,我和他頂了兩句,他便懷恨在心,倒了膳食。水是三日一送的,鬧了點不愉快,他們便沒有送了。”
蘇諾看了她一眼,知道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否則門口不可能多了兩個人看守。但是這美人明顯不願意告訴她,也許是有難言之隱,也許是怕她惹火上身不願牽連她。
蘇諾也不勉強,知道再問什麼她都不會說,遂只是道:“這些糕點能夠壓壓餓性,你趁熱吃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理會罷了。橫豎幾句污言穢語罷了,聽過就當忘了。身子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