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心裂肺的疼,葉婉歌看著陰毒的沈如慧那雙黑眸噴出熊熊烈火,看著眼前蛇蠍心腸的女人,她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吸她的血。
沈如慧你連一個十二歲的孩童都不放過,你生生的把我葉家唯一的血脈送去當(dāng)了鬮人,來生我定要讓你沈家斷種絕後。
“葉婉歌,知道鬮人的過程吧?”沈如慧坐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一副疲累的樣子歪在椅子上,那雙寒潭似的眸子變得異常寒冷陰毒。
葉婉歌聽了痛不欲生,宮刑,是最爲(wèi)殘酷的刑法,首先要拿繩子把小弟弟綁起來其中包括子孫袋,血液不流通,自然壞死,後拿利刃一刀子割掉。割掉了以後拿香灰一蓋,止血,還得拿根鵝毛插在尿道里。等過了幾天把鵝毛拿掉,如果尿得出來,閹割就算成功了。要是尿不出來,那個人就算廢了,大概最後會死於無法排尿而膀胱爆裂而亡。
“給你弟弟行刑的時侯,我可是特意讓皇上下了聖旨,讓張富貴親自動手,你弟弟閹割的很成功,你不用擔(dān)心……”
“呸!”葉婉歌用力一吐,一口唾沫吐在沈如慧的大紅色的鳳袍上。
“賤人,我敲爛你這張嘴,看你還敢不敢冒犯我們皇后娘娘。”奴婢小紫拿著敲牙齒的鐵錘一下子敲在葉婉歌的嘴上。
“咚”一錘敲在葉婉歌的嘴上,她的嘴立刻鮮血橫流,上頜的門牙被敲掉兩顆。
嘴裡的血順著嘴角流下,小紫那一下,下手很重,帶著惡狠狠的情緒下的手,那一錘下去把葉婉歌的嘴都敲的失去了知覺,血流了半天她才感到疼痛。
她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監(jiān)牢的地面上,不一會那一滴一滴鮮血像一幅挑染的畫。
看著葉婉歌嘴角流下的血,嘀嗒嘀嗒的敲打著地面,沈如慧瞥了小紫一眼,覺得這個奴婢太過狠厲,對自已侍奉了多年的主子也能下得了這麼狠的手,比蛇蠍心腸的自已還狠毒。
“皇后娘娘,現(xiàn)在要行刑嗎?”監(jiān)獄長上前詢問。
沈如慧看了眼行刑者手裡握的刀,泛著瘮人的寒芒,她扶著額的手一揮,察言觀色的監(jiān)獄長立刻給行刑者使了個眼色。
行刑者立刻走向葉婉歌,葉婉歌嘴被小紫一錘,錘的說不出話來,她一雙黑眸睜的圓圓的,驚恐的看著行刑者手裡泛著寒芒的尖刀。
那雙受到驚嚇的眸子看向沈如慧時,也閃過如尖刀一樣的寒芒,讓人毛骨悚然。
“行刑?!豹z長乾脆利落的吼道。
行刑者站在葉婉歌的身後,“嘶啦”一聲撕破了葉婉歌血染的白衫,“嘶”一刀刺向葉婉歌的脊椎,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葉婉歌那雙黑瞳似鼓了出來般瞪著沈如慧,嘴脣一張一合的發(fā)不出聲。
她說的是南宮敖、沈如慧,我化作厲鬼也要把你們抽筋扒骨,也要讓你們嚐嚐這剝皮之痛。
一刀下去鮮血橫流,嘩啦啦的往地上淌著,坐在葉婉歌面前的沈如慧怕鮮血濺到自已身上,立刻起身往後退了退。
行刑者像個屠夫一樣,從葉婉歌的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爲(wèi)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沈如慧看著葉婉歌像豬仔一樣被吊著剝皮,這血肉模糊的景像直叫她犯嘔,擡手用素帕捂著脣說,“麪皮拿去給禮部,讓那些歌妓唱曲的時侯用,剩下的做成雙面鼓?!?
“是。”監(jiān)獄長立刻彎腰領(lǐng)命,看著沈如慧離開的背影縮了縮肩,監(jiān)獄長這等用慣了酷刑的人,都對剝皮之刑心生畏懼,可見這刑法是多麼的殘暴。
“我會化成厲鬼,會讓你們嚐嚐抽筋扒皮之痛……”葉婉歌扯著嗓子尖叫著。
她的貼身奴婢小蝶聽見這淒厲的叫聲,立刻起身點亮一盞燭燈,撩起小姐閏房的簾子,看到葉婉歌在牀上翻身打滾的尖叫。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蝶跑到牀前尖聲叫著。
“啊!”葉婉歌悽慘無比的叫聲,嚇的牀前的小蝶差點失手讓燈從手裡滑下去。
葉婉歌像夜遊一樣驚叫著坐了起來,雙眸緊閉,小蝶看著她像殭屍一樣,她嚇的魂飛魄散,握著燈的手顫顫微微的伸到葉婉歌的面前。
燎人的燭火一照,那股灼熱烤在葉婉歌的臉上,這灼熱讓葉婉歌打了一個激靈,驟然睜開眼。
“小姐,你怎麼了?”小蝶舉高手裡的燭燈看著葉婉歌。
葉婉歌一張剪水般的眸瞳看著出聲的人,是一張清澀的臉蛋,梳著兩個小辮子,“小蝶?”
“小姐,是不是做惡夢了?”小蝶看她臉上的驚恐問著。
葉婉歌看著眼前的小蝶,又移目掃視了一圈,看著窗前那張桌子上擺的那個青花瓷瓶,裡面還有她從荷塘裡折來的粉色荷花,她記得在入宮前的前一天,她跟小蝶去池塘折了幾枝荷花,想到這她一驚,她難道沒死。
“小蝶!”她把視線定在眼前的人身上。
“小姐?”小蝶躬著的身子往前傾了傾。
葉婉歌一把攥著她的手,眼含熱淚的說,“小蝶,我還活著?”
小蝶聽了立刻轉(zhuǎn)臉往地上吐了三下,“呸!呸!呸!小姐,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了!明兒是小姐入宮的大好日子,小姐怎麼能說死不死的了?”小丫頭嘟噥著嗔怪道。
聽到貼心丫環(huán)真實的聲音,握著她帶著體溫的手,葉婉歌笑了起來,她居然重新活了過來,居然回到了入宮的前一夜,真是老天有眼,上一世她受的罪,這一世她定讓他們雙倍償還。
“小蝶,幾更天了?”葉婉歌坐在牀上側(cè)著頭往著窗外問。
“四更天了?!毙〉氐?。
葉婉歌聽了把身上的薄被掀起下了牀,小蝶看她起身連忙說道,“小姐,還有一更天才亮,你再睡一會?”
葉婉歌搖了搖頭,經(jīng)歷過那麼一場惡夢,她怎麼能睡得著,她要好好謀劃一下,要扭轉(zhuǎn)前一世的惡運。
“小蝶,明日跟我進(jìn)宮的奴婢有幾個?”葉婉歌想著前一世被叛她的奴婢小紫問道。
一聽到小姐提到有幾個跟她進(jìn)宮的奴才,小蝶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立刻揚起笑容,“小姐,太子殿下對你真好,特意恩準(zhǔn)奴婢和小紫一起進(jìn)宮照顧你?!?
看著興奮的小蝶,葉婉歌幾不可察的擰了擰眉,小紫也跟著她進(jìn)宮,上一世太子殿下也恩準(zhǔn)她可以自帶兩個奴婢進(jìn)宮,她當(dāng)時真的覺得是太子殿下對她的恩澤,完全沒有想到這是個陰謀。
葉婉歌完全沒想到丞相府的丫環(huán)小紫是御史大夫府的人,是沈良的眼線,她完全沒有想到沈良會在丞相府安插他的眼線,而且這個眼線還是她身邊的小奴婢。
想到小紫她的腦海裡全是監(jiān)牢裡那個小婢奴,對她行刑的悽慘畫面,冰冷的烙鐵放在紅色的碳火裡燒的通紅通紅,時不時的發(fā)出噼哩啪啦的響聲,小紫拿著那火紅如綢的烙鐵硬生生的按在了她的下身,下身升起的嫋嫋煙霧,皮肉燒焦的味道,那巨烈的疼痛差點讓她驚厥過去,那畫面定格在她的腦海裡。
葉婉歌此時想起還覺得身上撕裂般的疼,她定會叫那小婢奴生不如死。
“歌兒!”簾子被掀開一個婦人著急的走了進(jìn)來。
“娘!”葉婉歌看著眼前的孃親叫著,上一世孃親因爲(wèi)是南昭國人的身份被安了叛國投敵的罪名,葉家被滿門抄斬,這一世她斷然不會讓此事發(fā)生。
上官紅麗看著女兒,紅著眼眶說,“我聽小紫說你一夜睡的不安穩(wěn)?”
“做了一個惡夢而已。”葉婉歌說著視線看向上官紅麗身後的奴婢小紫,小紫迎上她的視線對著她笑了笑。
正是這無害的笑容,讓她對這個比自已還小的奴婢毫無戒心,甚至看她小小年紀(jì)就爲(wèi)了活命做了奴婢而心生憐惜之情。
“小姐,喝杯水壓壓驚?!毙∽虾芑罱j(luò)的倒了杯茶端給葉婉歌。
葉婉歌接過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上官紅麗握著她的手坐到桌子邊的凳子上,雙手緊緊的握著她軟弱無骨的小手,那雙充滿慈愛的眸子裡蓄滿了淚水。
“娘!”葉婉歌看母親淚眼漣漣的樣子,心裡泛起了酸楚。
上官紅麗拿著素帕按了按眼角,伸手做了讓奴婢出去的手勢,看到上官紅麗的手勢小蝶和小紫立刻退出屋子。
“歌兒,常言道無求不侍帝王家,無需不侍王侯將相,伴君如伴虎,進(jìn)了宮不比這丞相府任你任性胡來,凡事都要謹(jǐn)言慎行?!鄙瞎偌t麗憂心忡忡的說著,她跟別人家希望女兒攀龍附鳳的母親不同,她原本打算讓葉婉歌找個普通的男人嫁了,不讓她進(jìn)王侯將相家的門,誰料到一個聖旨就把她的女兒帶進(jìn)了那深深的宮門。
“嗯,歌兒謹(jǐn)記在心。”葉婉歌看著母親擔(dān)憂與不捨的神情,熱淚在眼眶翻滾,上一世這一別便成了永別,這一世她定不會讓這慘劇發(fā)生。
葉婉歌前一世覺得母親的擔(dān)憂是杞人憂天,這一世她覺得母親對她交待的話語都是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