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敖說完,沒有聽到胡答應的迴應,他轉過頭來,看著胡答應,說道,“不明白朕的意思?”
胡答應搖了搖頭,說道,“臣妾才疏學淺,還請皇上賜教?”
南宮敖看了一眼低眉垂眸的胡答應,一副嬌羞的樣子,說道,“朕的意思是這世間事,沒有幾件是圓滿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遺撼。”
胡靜看著南宮敖一副失落的樣子,眉眼上都染著濃濃的哀愁,說道,“皇上,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南宮敖聽到這話,冷笑一聲,“難事?胡答應問的好,這話問到了朕的心坎上,朕確實是遇到難事了,北唐二十幾座城池,有一半受了災,乾旱的乾旱,鬧洪荒的鬧洪荒,這老天真是不開眼呀?”
胡答應聽到南宮敖在愁災害的事情,說道,“皇上,只要開倉放糧便可解決此事。”
南宮敖聽到胡答應的話,乾笑兩聲說道,“胡答應說的對,朕只要開倉放糧,這事便可解決。”
“是的,只要開倉接濟受傷的百姓,便可渡過難關。”胡靜說道。
這麼簡單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光懂沒有用,開倉放糧的事情,南宮敖也想做,但是那裡有糧食呀!
北唐一共有二十幾個地方庫,十來個大庫歸戶部管,可這十來個大庫,南宮敖是作爲軍糧留著備用的,是不能開倉放糧的。
地方庫裡的糧食,只怕剩下的都是些稻穀殼了。
南宮敖下令讓地方開倉放糧,地下的官員上摺子回稟,一直在放糧救濟災民,但從災民大批逃亡的情況來看,災情根本就沒有得到控制。
憂愁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南宮敖愁眉不展,嘴上說著蘭陵山莊的事情解決了,他高興的要暢飲一杯,實則心裡愁悶的不行。
南宮敖看著胡靜,說道,“朕也知道開倉放糧,地方的糧倉說糧食都發放完了,目前只有都城的十個糧倉有糧,可這糧食是留作打仗時用的軍糧。”
胡答應聽到這話,明白這十個糧倉動不得。
沒有糧食發放,百姓就填不飽肚子,這麼多受災的百姓,如若不能安置好,那麼必會引起暴亂。
胡答應看著南宮敖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皇上是在爲此事發愁?”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掀起酒杯把杯中的酒倒進了嘴裡,酒下肚後,他冷笑一聲,說道,“朕現在是被困入一圍城,蘭陵山莊的事情雖然表面上是解決了,但是如若這些來使真救不活,死在了蘭陵山莊,那麼這些國家事後,必定會找理由討伐我北唐。”
接到書信的列國,除了南昭以後,其他的都表示不願意來接,現在說來使死了不會怪罪,但等到這些來使真的死了,這些國家必定會找各種理由,來討伐北唐,尤其現在北唐像一隻睡醒的雄獅般,列國更加害怕北唐崛起。
南宮敖不是不憂心,暫時脫離了險境,他得在防患於未然的防著這些國家。
胡答應聽到南宮敖的話,心裡在打著鼓,說是要暢飲一杯,請她來作陪,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到像是找她訴苦嗎?
不明白爲何南宮敖在這個時侯,要向她大倒苦水,難道發現了她的目的?
胡靜在心裡猜測著,仔細的回想了一遍,確定沒有露出馬腳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臣妾無能,不能替皇上排憂解難。”胡靜自責道。
南宮敖聽到這話,側眸看了一眼胡靜,說道,“朕和胡答應說這些,不是希望胡答應替朕排憂解難,只是想說說朕心中的難處。”
聽到南宮敖解釋,他說這些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傾訴一下而已,胡答應說道,“皇上,蘭陵山莊的事情,爲何不用點七彩玄冰了?”
看著胡靜的南宮敖,聽到她提到七彩玄冰,他立刻扭過頭去,假裝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七彩玄冰,那是北唐的守護神,先皇當年病重,都沒有用那神冰,現在又怎麼可能因爲要救那些外人,去動北唐的守護神了。
胡靜見南宮敖扭過頭去,知道她的話犯了忌諱,立刻說道,“臣妾無知,冒犯了皇上。”
南宮敖聽到這話,說道,“朕找胡答應來,可不單單是吃茶聊天。”
南宮敖早就聽說胡靜,懂觀星占卜之術,所以他讓她來。
“皇上有何事要吩咐臣妾呀?”胡靜開口問道。
南宮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說道,“朕早就聽聞,胡答應會觀星占卜,今晚朕特意讓胡答應前來,給朕占卜一卦。”
胡靜聽到這話,心中一凜,說道,“皇上,臣妾只懂些皮毛,測的並不是很準。”
見胡靜有推脫之意,南宮敖說道,“哎,胡答應不必推脫,更不必害怕,你就放心大擔的給朕占卜一卦,靈與不靈朕都不會怪罪於你。”
“這……”胡靜看著堅持讓她測一卦的南宮敖,面露爲難之色。
“嗯?怎麼?胡答應這是不願意替朕占卜一卦嗎?”南宮敖看著胡靜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不悅的說道。
“不是,臣妾來這裡並未帶占卜之用的工具。”胡靜隨口找了一個藉口。
南宮敖聽到她這話,立刻揚脣笑道,“朕早就準備好了。”
說話間張富貴就遞上了,觀星占卜用的紙牌。
胡靜看了一眼,幾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想著這準備的可真周到呀!
胡靜接過來,又說道,“皇上,臣妾只懂皮毛,天子的命格臣妾還沒有那能力測出來,要不然皇上請一彌大師給算一卦。”
胡靜委婉的拒絕,想把這難事推給一彌。
南宮敖見三番五次推脫的胡靜,沉著臉說道,“胡答應,爲何百般推辭呀?”
因爲生氣,出口的語氣也變得犀利起來,胡靜聽到這話,立刻說道,“臣妾這就給皇上卜一卦。”
說著胡靜就站起身,走到空曠的地方,擡頭看著天空。
胡靜在那兒仔細的看著天空,發現東南方向有一塊黑雲呼嘯而來,她暗道不好,這是大兇的徵兆,東南方向必將受災。
看了一會,胡靜回到涼亭下,又讓南宮敖抽了一張紙牌。
胡靜看後說道,“臣妾觀了星相,說天子命格旺盛,皇上成就霸業的路上雖有磨難,但最終會戰敗羣雄,一統霸業……”胡靜滔滔不絕的說道。
南宮敖聽到胡靜的話,他時而皺眉,時而露出高興的笑容,總之他的神情很豐富。
胡靜說完,南宮敖說道,“胡答應說的雖和一彌大師有點出入,但大致上相同。”
胡靜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原來是找一彌算過了。
而一彌大師也和她一樣,只說了好聽的,並沒有說北唐目前陷入了大災之中,也沒有告訴南宮敖,他會遇到一個貴人。
只有那貴人相助,北唐才能逢兇化吉。
胡靜看著南宮敖說道,“恭喜皇上。”
南宮敖看了一眼胡靜,說道,“喜從何來呀?雖說占卜的結果是吉兆,但畢竟還未成爲事實。”
南宮敖雖然對這結果滿意,但他也不是糊塗之人,完全相信這些占卜之術。
胡靜聽到這話,說道,“皇上,臣妾只懂皮毛,都能算出皇上日後能成就一番霸業,那就說明皇上真有這傲視羣雄的一天。”
“哈哈哈!”南宮敖聽到這話大笑三聲,“好,胡答應說的好!不管這是真是假,朕心裡高興!來,陪朕乾一杯!”
“是。”胡靜看著高興的開懷大笑的南宮敖,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也端起了酒杯,慢慢的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胡靜陪南宮敖喝了幾杯後,南宮敖就醉了,他一雙黑眸帶著酒後的微薰,看著胡靜說道,“胡答應,朕就喜歡你,喜歡你的直言不諱……朕喜歡……你!”
胡靜看著喝醉了的滿口酒話的南宮敖,說道,“皇上,臣妾送你回去休息。”
胡靜讓人把南宮敖扶起來,送到屋裡去。
躺在牀上的南宮敖,說道,“朕會一統天下,會成爲天下霸主,誰也阻擋不了朕的大業……”醉酒後躺在牀榻上的人,胡言亂語的喊著。
胡靜聽到南宮敖的話,不屑的抽了抽嘴角,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奴才,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胡靜命令奴才退下後,她替南宮敖寬衣解帶,看著南宮敖一雙劍眉緊皺著,她說道,“這些事情夠你憂愁的了。”
胡靜轉身去給南宮敖倒水,看著茶碗裡嫋嫋的水霧,她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睡在牀榻上的人,見他睡的直挺挺的,她立刻從衣袖裡摸出一顆白色的小藥丸,扔進了茶碗裡。
把藥丸扔進茶碗裡後,她一邊端著茶碗晃動,一邊擡眸去四下觀察著,看是否有人看到她做的鬼事。
賊眉鼠眼的看了一會,直到確定沒有人發現,她才端著茶碗走到牀榻前,柔聲的說道,“皇上,喝杯茶水醒醒酒。”
南宮敖喝醉了,像一灘泥一樣睡在牀上不動。
胡靜沒有喚醒南宮敖,讓奴才拿了一隻匙子,她用匙子把她加了料的茶水,喂進了南宮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