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其實全是季北晨策劃的。”凌墨輕聲嘆了一口氣,原本他選擇永遠都不告訴蘇沐。
他也有私心……
他一直在幻想,只要蘇沐誤會了江程煜,那她就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事實上他錯了。
一個人的心根本不會跟著事情的對錯走,蘇沐愛江程煜,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他強行將她綁在自己的身旁,反倒是對她的束縛。
他一直希望她幸福,這已經(jīng)成爲了這麼多年的執(zhí)念了。然而他卻不想讓自己的執(zhí)念傷害了她,那樣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zé)江程煜,指責(zé)季北晨?
蘇沐猛然擡頭,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難怪一切都這麼巧合,如果這一切都是季北晨所爲,那麼她就真的誤會了江程煜了。
“他事先設(shè)計讓江程煜和冷薇見面,隨後兩個人碰面之後行爲就很反常,但是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fā)生。據(jù)我所知,昨天江程煜還來了一次醫(yī)院,他應(yīng)該是被人下藥了。今天早上他到底有沒有出車禍我不是很瞭解,但是想要知道這個還不簡單嗎,問問醫(yī)生就行了。”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凌墨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心中沉積著許久的石頭在這一刻終於落下。
他剛說完,小女人就已經(jīng)衝出去了。
他很難受,很痛苦,很失落,甚至還有一點後悔,後悔剛纔自己竟然將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覺得自己解脫了。
這份五年的情感,他守護了五年的女孩兒,終究要放下了。
也許他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經(jīng)歷了上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之中,這一次他卻是越發(fā)地坦然了。
凌洪濤正坐在辦公室上。一臉陰鬱,猶如烏雲(yún)密佈一般。臉上少有的陰鬱之色,他的手指狠狠地摁在桌上,力道太大了,手指看上去都快要折斷了一般。
然而他卻根本不知道疼痛,手忽而收縮成拳,重重的捶打在辦公桌上。
李叔小心翼翼地站著,也是一臉濃濃地擔(dān)心和歉意,“老爺,對不起,是我的失責(zé),沒有保護好少爺。”
“好了,不要再去強調(diào)是誰的責(zé)任了。我只想知道他傷得是否嚴重?”
“後背被刺傷,不是很嚴重,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危險。”
凌洪濤蜷縮的手指伸展開來,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緩,“你剛纔是說她爲了去救那個女人所以纔會受傷?”
李叔點點頭,“嗯,蘇小姐受到了綁架。”
“那個女人被綁架,第一時間解救的不是江程煜,竟然是凌墨。”凌洪濤瞇了瞇眼,老謀深算地擡頭看了一眼李叔,然後說道:“最近你似乎一直跟在少爺身邊,他最近……”
李叔一直在搜索著關(guān)於凌墨的所有事情,隨後說道:“少爺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忙於工作,在我所看到的範圍內(nèi),並未與任何人來往。不過又一次去了一趟建商銀行,具體是爲了什麼事情,我不太清楚。”
正在這個時候,季北晨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見李叔也在,猶豫了半秒說道:“乾爹,我有急事要跟您說。”
凌洪濤擡頭,“是因爲凌墨那個混賬的事情嗎?”
“乾爹您已經(jīng)知道了?”凌墨的臉上有一絲的痛苦和無奈,“這件事情我也是才知道,剛纔聽到總經(jīng)理的特助說的,他好像是剛從警局回來。我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副總會受傷?”
凌洪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你先下去忙你的事情吧。對了北晨,將這段時間公司的財務(wù)報表重新做一份給我,我想要看看銷售業(yè)績。”
季北晨聽到財務(wù)兩個字,身體猛地一震,凌洪濤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便問道:“有什麼不妥的嗎?”
季北晨搖搖頭,說道:“當然沒有,我儘量在今天晚上就整理好。”
“不著急,等過幾天再給我也行。”凌洪濤深深地看了一眼季北晨。
兩個人對視了一秒後,季北晨忽然,說道:“乾爹,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帶給您。”
凌洪濤眉頭一挑,說道:“哦?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現(xiàn)在江氏集團雖然有業(yè)績回升,但是我分析了一下,江氏集團旗下最有競爭力的兩個公司,便是華洛和歐若。然而據(jù)我所知,歐若最近會實行大改革,其設(shè)計風(fēng)格和款式都會又很大的變化。這一切都得益於新任設(shè)計主管,冷薇。剛好我和冷薇從小就認識,我一直都將她當做姐姐一般看待,所以我想要從她的手中得到歐若的設(shè)計手稿,這樣我們就能趕在他們新款發(fā)佈之前發(fā)佈,搶佔市場先機。”
凌洪濤若有所思地看著季北晨,他淡定從容的樣子倒是讓他很有興趣,“可是你爲什麼這麼肯定她就一定會將設(shè)計手稿給你?”
季北晨從懷中掏出錄音筆,隨後凌洪濤便聽到冷薇醉意薰然的聲音:“我喜歡你,我那麼喜歡你,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爲什麼你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乾爹,我想沒有什麼比愛情更偉大的東西了。”季北晨嘴角輕輕勾起,凌洪濤深邃的眸光之中隱匿著一些看不見的情緒,隨後只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北晨,你要是能夠得到歐若的手稿最好,但是我希望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做對不起小汐的事情,也不要傷害了她。答應(yīng)我,你能做到嗎?”
季北晨堅定地點點頭,說道:“乾爹您放心,我對小汐的真心,天地可鑑。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找消息問話。”
凌洪濤原本凝重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類似於放鬆的表情,說道:“這倒是不用了。我相信你,但是我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爲我同樣也擔(dān)心她,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這種心情的對嗎?”
季北晨點點頭,說道:“我明白,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凌洪濤微笑著點點頭。
等季北晨走之後,李叔說道:“老爺,季先生剛纔……”
李叔還沒有說完,凌洪濤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這種事情還需要你來教我嗎?”
李叔急忙點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