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得知胡媚兒摔倒受傷後,特意來看了一眼,一見胡媚兒的傷口,流光就知道這傷口一定是被東西砸的,流光囑咐葉兒好好照顧胡媚兒後便離開了。
葉兒對胡媚兒說:“你別看我們谷主那麼冷,其實人可好了,我們但凡要有人受了傷,谷主總記掛著。”
胡媚兒點了點頭,心中牽掛的卻是自己的父母。
段嚀溫告訴流光再過幾日便是自己十九歲的生辰,希望流光能去參加,流光微微一笑:“我恐怕不能去,府中這樣那樣的大小事務(wù)都在等著我處理,如今皇帝陛下喜歡聽我彈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喊我進宮了。”
兩人躺在屋裡,就像初春之時,只是那時候天氣寒冷,是段嚀溫給流光送了被子,那時候的兩人並不那麼熟悉;而現(xiàn)在是燥熱的夏季,是流光給段嚀溫提供了一個涼爽的環(huán)境。
“也是,不只是皇帝陛下喜歡你的琴音,我也喜歡,非語,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教一下我好嗎?”段嚀溫突然開口,流光點了點頭。
“當(dāng)然可以,不過你若是成了親,恐怕就不能到處走了。”流光嘆了一口氣,這成親有成親的好,不成親有不成親的好。
兩人聊著聊著便進入了夢鄉(xiāng),流光看著身邊這個即將滿十九歲的女孩,突然發(fā)現(xiàn)年輕真好,以前自己羨慕生在帝王家,如今卻發(fā)現(xiàn)無論是在窮人家還是帝王家都各有各的苦。
兩日後,樑王來向流光辭行,說自己要去關(guān)外處理一些事情,流光好奇問樑王:“殿下,這關(guān)外向來貧瘠,人多蠻,辭去恐怕……”流光有些憂慮,這關(guān)外土匪多,那纔是真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在那種地方,有時候就是錢和金牌都解決不了問題。流光越發(fā)憂慮,不知樑王爲(wèi)何要去那樣的地方。
“是父皇派我去的,父皇說,關(guān)外雖然貧窮,但關(guān)外很多人才是可以爲(wèi)大西朝所用的,而且土地雖然貧瘠,但有不少資源可用,如今突厥正犯我大西邊境,若是關(guān)外被佔,恐怕……”樑王頓了頓。
“恐怕大西朝就永無寧日了。”樑王接著說,眼鏡直直的看著流光,流光點了點頭。
“王爺此去一定要小心。”流光囑咐,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樑王會被送至關(guān)外,多少年來,多少人犯流亡關(guān)外,哪怕是最兇悍的殺人犯在那個地方也難以生存。
“放心吧!我此行帶了寧溪,曾經(jīng)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你不必擔(dān)心。京中之事就倚仗你了。”樑王說著朝流光屈身行了一個拜別禮,流光還禮,再起來時,樑王已經(jīng)大步離去。
關(guān)外,關(guān)外……想必這又是慶王的主意吧!如果在關(guān)外,慶王要想除掉樑王那就方便多了,流光心想,隨後找來了莫蘭。
莫蘭一聽說關(guān)外,眉頭不禁皺了皺,隨後對流光說:“你猜得沒錯,在那邊我確實有很多兄弟,不過都是土匪頭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要是讓他們做好事,恐怕……”
“恐怕這世上沒有錢講不了的理!”流光接著說,莫蘭點了點頭。
“說個數(shù)吧!”流光問,莫蘭有些困惑的打量著流光。
“你有錢嗎?”莫蘭疑惑,藥王谷的那點家底能有多少。
當(dāng)年老谷主爲(wèi)了救杜清輝一家,將能帶的都帶了,最終不但人沒救成,自己也跌了進去,而且?guī)淼腻X財也全都充了公,入了國庫,如今流光竟然爲(wèi)了皇上的兒子,甘願犧牲這麼多。
“這不用你管。”流光並不想告訴莫蘭,自己並沒有錢,自己府中的一切開銷都是孫夙提供的,國公府的一切加上天劍山莊每年的收入,而孫夙有時候也會做些海上買賣。
這才讓她杜流光不但有錢花,而且還能救濟災(zāi)民,能夠在樑王需要的時候,拿出錢來。
莫蘭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就不再多說,不過,流光,你要知道你救的人是害死你全家的仇人的兒子……”
莫蘭的話讓流光吃了一驚,流光趕緊伸手堵住了莫蘭的嘴,隨後對莫蘭說:“有些話不可亂說。”
“對不起,是我激動了。”莫蘭冷冷道歉,流光站了起來,關(guān)上了門。
“你的心情我瞭解,我又何嘗不是跟你一樣。只是國爲(wèi)大,家爲(wèi)小,仇我會報,國我也會保……”流光淡然的語氣讓莫蘭汗顏,只可惜了流光是女兒身,若爲(wèi)男子,想必定能成一番偉業(yè),至少是一方諸侯。
自從樑王離開後,京中突然變得寧靜起來,也許是仲夏催人懶的原因,白天的市集除了一些迫於生計的人蹲在陽光底下,面前擺著一些泛黃的蔬菜,時不時的往上澆一瓢水,偶爾擡頭看看過路的人,眼睛裡帶著祈求。
也有一些店鋪開著,比如布匹店,酒樓,花樓,平日熱情的人們,這時候便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搖著蒲扇,最後蒲扇落了地,人也睡熟了。
流光和莫蘭走在街上,各自撐了一把油紙傘,想想府中的幾個孩子,每天都在長大,也該給他們做些新衣裳和新鞋子了。
兩人走進一家布莊,只見老闆娘正呼呼的打著瞌睡,她的男人在裡屋躺著,莫蘭伸手敲了敲桌面,女人慢慢睜開眼睛,滿臉的疲憊。
突然,老闆娘的瞌睡全都醒了,只見面前的兩人穿著不凡,氣質(zhì)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闆娘趕緊站了起來,問:“兩位姑娘,隨便看,隨便選。”
“老闆娘,我們要一些給孩子做衣服的布。”莫蘭開口。
老闆娘走到一邊拿出幾匹上好的絲綢,隨後問兩人:“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量過尺寸嗎?”
老闆娘的一系列問題將兩人都問懵了,流光緩緩的說:“四個,不……是五個,都是男孩,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兩個七歲……對了,這兒有鞋賣嗎?”流光繼續(xù)問。
老闆娘一看,這麼多孩子,心情頓時就好了,於是說:“有,有,姑娘想要的我們都有,就算沒有,也會給您想辦法,您看看,這藍綢,還有這,紅色的,大氣,這玉白色……”
老闆娘頓了頓,繼續(xù)說:“看兩位姑娘這容貌,這府中孩子自然個個都生得俊俏,這俊俏的孩子就適合穿這幾款顏色,好看,大氣,這一穿上,氣質(zhì)就體現(xiàn)出來了。”
莫蘭心裡咒罵了一句,這人竟然以爲(wèi)孩子是她們的。流光確一點也吧介意,心想如果真是自己的孩子,倒也是極好的事,至少就有了
一個寄託,想到林晚,流光總會不自主的微笑,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聰明瞭。
“那就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流光用手指著自己要的,最後竟然一共拿了十匹布。
“姑娘,請問需要我用馬車給您送到府上嗎?”老闆娘一臉興奮的看著流光,畢竟人家買了這麼多,在這樣的天氣,可能兩天也賣不出去這麼多。
“不必了,步涯,過來幫忙……”流光喊了一聲,步涯突然出現(xiàn)在了店門口,莫蘭和老闆娘都吃了一驚。
步涯抱著布匹走了出來,便裝入門口停著的馬車當(dāng)中,莫蘭問流光:“他什麼時候到的?”
“我也不知道。”流光微微一笑。
兩人正聊著,突然一羣蒙面人衝了過來,流光微微皺眉,莫蘭隨手將流光拉開迎了上去,步涯則抱著手站在一旁。
“武功還不錯嘛!這裡就交給你了。”步涯說著就扶流光上車,這時候突然從身後飛來兩人,武功,輕功都極其了得,還沒到跟前,就已經(jīng)有一股肅殺之意。
步涯隨後將流光攬到身後,赤手空拳打了起來,流光卻無半點驚愕,擡起眼睛看著這些人的身法和手法,武功這麼高,並不像普通人。
就算是慶王豢養(yǎng)的死士也不能與之抗衡,步涯突然發(fā)現(xiàn),一向自恃過高的自己,現(xiàn)在也無力抗衡,步涯抽出了劍,沒命的砍了過去,莫蘭則步步後退。
老闆娘從店中悄悄露出頭來看,見著陣勢,趕緊關(guān)門,一塊塊的將木搭了起來,周圍的商販們則連滾帶爬,能帶的就帶走,帶不走的便留下,流光不斷的觀察著。
突然發(fā)現(xiàn)一人竟然這般熟悉,眼看莫蘭和步涯越來越支撐不住,流光大喊了一聲:“住手。”
步涯和莫蘭果然停了手,衆(zhòng)人也都停了下來,流光慢慢的朝其中一個男子走去,步涯伸手擋住了流光,流光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流光一步步的朝對方走去,對方木然不動,幾十米的距離像是千里一般,每一步都那麼沉重,走到那人的面前時,流光擡起手扯下了對方的面罩,隨後眼眶溼潤了。
“師兄……”流光緩緩開口,莫蘭也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木天南。
步涯有些茫然的看著衆(zhòng)人,莫蘭也慢慢走了過去,眼淚早已傾瀉而下,太多年沒見面了,她本以爲(wèi)他早已不在世間。
步涯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陣鋒芒,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個人正在逃走,步涯飛身追了過去,但對方已經(jīng)離開了,步涯皺了皺眉,從房頂上飛身返回,對衆(zhòng)人說:“此處不宜多說,還是回府再說吧。”
“師兄,我們回府再說吧!”流光看著木天南說。
“不了,我這次來有自己的住處,我到時候會再去找你們的,好自爲(wèi)之。”木天南抱拳,隨後衆(zhòng)人隨著木天南走遠,步涯這才鬆了一口氣。
“遇到對手了。”流光看著步涯說,步涯沉下了臉,一言不發(fā)。
“你知道他是誰嗎?北派第一高手木天南,你一個對兩個,還是赤手空拳,能招架得住,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莫蘭見步涯不高興,便對步涯解釋對方的身份,告訴步涯,輸在這個人的手裡不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