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不遠,便遠遠的聞見一股香氣,段嚀溫不禁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麼???天吶!我從來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
“桃花餅……”齊朔緩緩開口,此時他手上的東西已經盡數交給了閔府的傭人,手上空空如也,這味道,不正是流光做的桃花餅嗎?
這邊段嚀溫正沉醉於這香味,齊朔已經快速朝味道散發的地方跑了過去,只見西苑門口,一張大大的桌子上,擺滿了桃花餅,擺的整整齊齊的,竟沒有人拿。
段嚀溫走到了桌子前,彎下腰,不斷的嗅著:“好香?。 币贿呎f著一邊就要用手去拿。
“你們幹嘛?”葉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兩人回頭一看,只見葉兒端著一屜熱騰騰的桃花餅走了過來,這味道更加讓人沉醉。
段嚀溫不由分說,從籠子裡拿了一個餅,大大的咬了一口,瞬間感覺滿口都是甜而不膩,醇厚唯美的香味。
段嚀溫不禁閉上了眼睛,彷彿眼前是一片桃花林,林子裡還有仙娥在翩翩起舞,齊朔並沒有管段嚀溫,而是問葉兒:“這餅是誰做的?”
“我們谷主做的??!怎麼了?齊將軍,既然你來都來了,我們也不好攆你,你也吃一個吧!”葉兒說著轉身離去,齊朔緊隨其後,葉兒轉過頭,怒瞪了齊朔一眼。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你跟著我做什麼?難不成想打劫?堂堂將軍府要什麼沒有?或者是將軍覺得我長得不錯,也想將我收到舜華苑?”葉兒滿臉怒氣,略帶幾分嘲諷看著齊朔,齊朔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總感覺葉兒見到自己就像見到殺父仇人一般?自己也沒得罪過她呀?
正想著,流光走了過來,流光咳嗽了一聲:“放肆,葉兒,你也太不懂規矩了,你以爲你是什麼?竟然這樣對齊將軍說話?”
流光緩步走了過來,對齊朔行李:“將軍,這丫頭都被我慣壞了,不懂得長幼尊卑,還請將軍不要責怪,我自會懲處?!?
“閔學士言重了,葉兒姑娘性格直爽,說些話我又怎麼會往心裡去。”齊朔微笑著還了禮,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流光的耳朵,他記得很清楚,在流光的右耳垂下方,有一顆很明顯的痣。
“谷主……“葉兒咬了咬脣,一臉的委屈。
“還不下去?”流光冷冷的看了葉兒一眼,葉兒一臉委屈的跑開了。
“將軍不要見怪,這丫頭從小跟著我,我心疼她,總不願意責罵她,沒想到這丫頭竟變成這般模樣,以後定當好生指導。”流光說著,和齊朔並肩前行,齊朔沒有看到流光耳朵上的痣,心裡不免有些遺憾。
“谷主就不要再說這事了,我真的沒往心裡去,反倒我挺喜歡葉兒姑娘這脾氣的,敢愛敢恨,女中豪傑啊!”齊朔說著,又偷偷的看了看流光的臉,始終找不到一點和流光相似的地方。
“將軍大人大量,我替葉兒謝過將軍?!绷鞴馕⑽⒁恍ΓR朔點了點頭。
“聽葉兒說這桃花餅是谷主親自做的?”齊朔好奇的看著流光,流光突然笑了。
“這丫頭,儘管讓人覺得我好,我能做什麼呀?這身子,是去摘桃花,還是去撿桃花?不過是看著她們做,告訴她們火該生多大,該蒸多久?!绷鞴庖蝗缂韧臏\笑,齊朔心裡越發困惑。
兩人邊說邊走,竟走到了放著餅的地方,只見段嚀溫一個接一個的吃著,流光和齊朔都看待了,就這一會的功夫,段嚀溫一個人已經吃了五個,手上,一隻手拿著一個,見到齊朔和流光的時候,使勁嚥了一口。
“大美人,這餅太好吃了,我等一下可以帶點走嗎?給我那幾個鄉巴佬嚐嚐鮮?!倍螄摐匾荒樥娉恋目粗鞴?,流光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我剛纔還和葉兒說,回頭我們把樹上那些將落未落的花瓣全都收集起來,改明兒蒸了桃花餅就給公主送過去……”流光一開口,段嚀溫可就樂壞了,趕緊走了過來環抱了流光一下。
“我就說我與你有緣,你看你這兒的環境我喜歡,你這兒吃的我喜歡,就是你這兒的藥味太重了,我不太喜歡……”段嚀溫說著尷尬的笑了笑。
流光看著段嚀溫披頭散髮的樣子,心裡有些好奇,又看了看她這一身打扮,無奈的笑了笑。
“還請公主隨微臣進屋綰頭髮,這桃花餅,給你留著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绷鞴庹f著緩步走到了段嚀溫面前。
“真的?非語,我太喜歡你了,可惜我不是皇子,我要是皇子,一定讓父皇下旨娶你當皇妃?!倍螄摐卣f著挽著流光的手離開了,齊朔不禁伸手拿了一個桃花餅,輕輕咬了一口,是原來的味道。
房內,段嚀溫靜靜的坐在銅鏡前,流光慢慢的用篦子給她梳著那萬千青絲,段嚀溫竟覺得心裡暖暖的。
“非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早就和你認識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爲什麼。”段嚀溫微笑著,眼眶卻紅紅的,這還是流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段嚀溫。
“爲什麼?”流光好奇的問,段嚀溫微微一笑:“你和我母后長得很像。”
流光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完全停止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自己怎麼就和公主的母親扯上關係了呢?
“母后是我在這世上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可惜紅顏薄命,在我三歲那年……”段嚀溫說著眼淚落了下來,正好滴在流光冰涼的手上。
段嚀溫告訴流光,自己的母親因病去世,父皇從此便不再踏入後宮一步,而在衆多兒女中,長得最像母親的自己是父皇最寵的公主,她還告訴流光其實這次來大西並不是爲了給皇上做媳婦,而是爲了擇婿。
“到時候我和他還要回去南陵的?!倍螄摐匾Я艘嫞荒樀你裤?,腦海裡全是齊朔的樣子。
流光手裡的篦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難道說段嚀溫是想要將齊朔帶回去,如果真是這樣,想必就算是皇上也不會應允的吧!畢竟,如齊朔這般將才是很難得一見的,如果齊朔真的離開,那就是對大西的威脅。
又或許,皇帝糊塗,想要削弱齊朔的兵權,便同意他做南陵王的翁婿,這樣一來,兵權儘可收回,皇上也能睡個安
穩覺的。
段嚀溫見流光這樣,有些好奇,轉過頭看著流光:“非語?你不舒服嗎?”
“沒有,公主?!绷鞴庹f著蹲了下來撿起了篦子,心裡卻有些莫名的焦慮,按理說齊朔離開,自己心裡該高興纔是,齊朔的離開將標誌著慶王將會失去一條臂膀,此時不正是打擊慶王的好時機嗎?
臨走時,段嚀溫果然讓葉兒給自己包了十來個桃花餅,並竭力邀請流光和葉兒明日一起出去玩,顯然,流光以身體抱恙推辭了,齊朔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流光臉上,整張臉,如果說有跟流光一樣的,那便是那雙波光粼粼的眼睛。
“告辭……”齊朔抱拳辭行,流光點了點頭:“慢走?!?
次日,樑王以身體不適爲由,並沒有陪段嚀溫一起去玩,慶王覺得機會來了,更加不遺餘力的討好段嚀溫,段嚀溫的眼睛卻始終都盯在一旁一聲不吭的齊朔臉上。
這時,只見一羣人圍在一起,津津有味的樣子,段嚀溫撥開人羣走了進去,只見裡面的老闆手上套了上百個環,對衆人說:“一次十個,套中拿走啊!”
旁邊正有幾個小朋友排著隊玩,不過十個環丟完,也沒有套到一樣東西,段嚀溫不禁搖了搖頭:“這要給我,有多少我套多少?!?
“這位姑娘不要說大話,來,你試試,十貫錢一次?!蹦凶诱f著給了段嚀溫十個環,一旁的齊朔乖乖掏錢。
“嘿……”段嚀溫一丟,竟然就丟中了一對白璧翡翠,老闆皺了皺眉,這也太會套了,這是裡面最貴的,但他還是隱忍不發,畢竟好運氣是一時的。
正想著,段嚀溫又丟了一個環,這一下套著的是一隻陶瓷鐲子,段嚀溫搖了搖頭:“這個是不是太便宜了?你還有貴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這都是最貴的?!崩祥涍B連擺手,齊朔皺了皺眉:“無論是便宜還是貴,把空了的位置都擺上東西。”
男子恨恨的看了齊朔一眼,從旁邊的袋子裡又掏出一個玉鐲,一對耳墜放在了空著的位置。
段嚀溫兩個環一同扔了出去,玉鐲和耳墜都被套中了,男子皺了皺眉頭,對旁邊的年輕男子說了幾句話,男子便走開了。
就這樣一直十個環套完,攤主這裡所有貴重的物品全部被段嚀溫套走了,三人剛要走,攤主便攔了上來:“東西放下?!?
“這是我套來的,憑什麼放下?”段嚀溫一臉的不服氣,攤主恨恨的看了三人一眼。
“你們這十貫錢,還你們,東西放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蹦凶与p手叉腰,將錢砸向段嚀溫,段嚀溫眼疾手快,趕緊抓住了,齊朔將東西放在地上,站在了段嚀溫面前。
“你做的這生意若是遇到套不中的你便吃定了人,若是遇到套的中的,就把本錢還人,東西不準帶走,豈有此理?”齊朔站在男子面前狠狠的看著男子。
男子冷冷一笑:“有理無理,大爺我就是理,識趣的把東西放下,不識趣的……”男子冷哼了醫生,段嚀溫皺了皺眉,皇城之下,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蠻橫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