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還未進城,就聽說昌平出了事,國師也因事離開,順平侯因爲勾結匈奴造反,證據在府中被搜到,全家抄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樑王很著急的看著流光,他深信,流光定然知道此事。
“葉兒,你去看看李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今晚我們府中添了兩位客人,一定要多準備一些。”流光回頭看了葉兒一眼,葉兒心領神會走了出去。
“寧溪,你也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學士府的的路況,到時候不用我領著你,你也能來了。”樑王話音剛落,便聽寧溪答了一聲‘是’就轉身出去了。
“王爺想必早就知道昌平公主和皇上的關係了吧?”流光玩弄著面前的懷爐,並未擡頭,樑王大驚,臉色變得鐵青,此等醜事,莫非閔非語竟知道了。
見樑王不語,流光接著說:“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這宮裡宮外早就傳遍了,只是王爺長期征戰在外,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罷了!”
流光說著站了起來,隨後走到一旁,拿了一張紙遞給樑王,只見上面寫了一首藏頭詩,詩一共十五句,說的便是皇上和昌平公主的事情。
十五個字便是:“父非父,女非女,二七芳華,夜夜君王寢。”樑王的手不住發抖,紙從手上落下掉入火爐之中,一陣火光閃過,只剩黑色灰燼。
“這是小兒們平日唱的歌謠,王爺也不必擔憂,這些東西不會傳到皇上耳中……”流光坐了下來,樑王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敗露,只是沒想到竟這麼快。
甚至,他曾經在父皇面前暗示過父皇,昌平必須要嫁出去,甚至爲昌平擇婿,沒想到有一次說的多了,父皇竟一氣之下將桌上的硯臺砸在了他的頭上。
沒想到昌平最終是這個結局,真是可悲可嘆又可憐可恨。流光看出樑王內心的悲痛,也不說什麼,畢竟這種事跟自己並沒多大關係。
“你是怎麼進宮的?”樑王突然很好奇的看著流光,要知道,皇宮內院,只有皇子公主皇后嬪妃能去,流光雖然貴爲學士,也沒有資格進如內院纔是。
“我讓齊朔帶我進去的。”流光的臉突然沉了下來,樑王的臉色也很難看,父皇雖然對齊朔畏忌三分,但對齊朔向來是沒多大好印象的,怎麼可能讓齊朔進去。
“王爺,您不必再問了,當時那樣的情況,若是我沒有進去,恐怕今天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慶王了。”流光明顯有些不高興,被人質疑確實會讓人不高興。
樑王見流光這樣,也便知道自己不必多說,於是誇讚了流光一番,又說:“我大西朝能有閔學士這樣忠君愛國之良臣,實乃國之大幸也!”
步涯聽從流光的安排,去往北漠尋找突厥世子,沒想到纔到靈州地區,就見到一老一少,穿著遊牧民族特有的衣服在路上奔跑,後面還有一些人在追殺,步涯心中震驚,心想這恐怕就是流光讓找的人。
當然,無論是不是,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步涯從馬上跳了起來,將衆人踢下馬,衆人在陸地上廝殺,對方雖然身材健碩,但光有蠻力沒有技巧,不多時,就被步涯放倒,再
也爬不起來。
這時候,只見遠處塵土飛揚,馬蹄陣陣,步涯心中大叫不好,牽來一匹馬,年長男子抱著年幼的男子上了馬,隨後囑咐步涯照顧男孩,自己就要去拼命。
“廢什麼話,有我在,沒人能要你的命,別跟個娘們似的,趕緊上馬。”步涯怒吼,男子見狀,趕緊上馬,男孩坐在男人面前一言不發,眼神卻格外的堅定。
“駕……”兩匹馬載著三個人飛奔而去,揚起陣陣沙塵。
三人一路朝京中方向駛去,馬兒狂奔了三天三夜,終於到達京中,等步涯喊下馬的時候,卻見男子從馬上摔了下來,男孩從馬上躍了下來,不斷的搖著男子,嘴裡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這孩子不是漢人……”步涯喃喃,進了府中,隨後就有人出來將男子擡了進去,步涯伸手要牽小男孩,小男孩卻甩開了步涯的手,但卻沒有拒絕跟步涯進府。
流光聽說步涯回來,便走了出去,在看到這個男孩的時候,心中吃了一驚,這容貌跟老可汗竟有七分相似,不是他又是誰?
流光慢慢朝男孩走去,步涯卻攔住了流光:“谷主,這孩子可不好惹,你別看他小,在路上殺死了一匹狼。”
步涯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在馬兒奔跑了一天一夜後,大家又累又餓,馬兒也受不了了,而此時,他們正停在一片荒野上,天色越來越晚,步涯讓出發,但男子因爲身體問題,,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走也走不動了。
他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對步涯說:“恩人,求你一定要帶我家小主人走,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步涯一查看,發現男子全身都是傷,心中不忍,想著還是讓他們吃點東西再上路,又怕男孩一個人不行,便給男孩留了一個口哨::“小孩我去打野兔,你在這裡呆著不要亂動,有事就吹一聲哨子,我馬上回來。”
男孩鼓著大大的雙眼看著步涯,既不言語,也不拒絕。步涯一直跑到很遠的地方纔發現水,便在河溝裡裝了一些水,正要走,突然看見一隻野兔,便去追。
沒想到兔子還沒追到就聽到了哨子聲,步涯擔心,兔子也不追了,就往回跑,但畢竟太遠了,等他到的時候,遠遠的只見一匹狼壓著小孩,步涯手中的水壺一下子掉了下來,水也從水壺裡面漏了出來。
“小孩……”步涯運用輕功連跑帶飛到了狼和人的面前,雙手用力將狼舉了起來,這才發現男孩滿臉是血,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狠狠的瞪著那匹狼,手上還拿著沾滿血和毛的匕首。
於那一刻,步涯便對這個男孩刮目相看,這一晚,他們沒有吃到兔子肉,但卻吃到了狼肉,男子吃過東西之後也有了力氣說話,步涯將男子扶到馬背上,和小男孩走在路上,牽著馬,一路朝溪流的方向走去。
在那裡,小男孩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臉上的灰塵被洗乾淨後,看起來竟是虎頭虎腦的還有些可愛,不過一路上,無論步涯問什麼,小男孩都緘默不語,步涯最終也放棄了。
所以當流光要靠近小男孩的時候,步涯心裡是害怕的,因爲這個男孩的眼神就像
狼一樣,一旦發怒,就算是猛虎他也會去撲。
流光蹲在地上,雙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有些驚詫,這麼個乾淨而美麗的姑娘,竟不怕被自己全身的污漬弄髒,心裡不由得有些暖暖的。
“你累了吧?”流光微笑著,步涯以爲小男孩會無動於衷,沒想到小男孩搖了搖頭。
“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好嗎?”流光又問,小男孩點了點頭,一旁站著的步涯驚訝極了,看來在美人面前,就算是這麼小的孩子也無力抗拒啊!
流光站了起來,拉著小男孩的手便朝自己的暖香閣走去,屋裡已經放好了洗澡水,小男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見旁邊放著小衣服,小男孩突然怒瞪了流光一眼,就要走。
這世上的人對自己都虎視眈眈,恐怕這個人也只是其中一個。小男孩正要走,突然被林晚攔住了。
“小孩,你是從哪兒來的啊?你穿的好奇怪啊?你也是丐幫的嗎?”林晚一連幾個問題,把小男孩問得有些蒙圈。
“讓開。”男孩開口,聲音雄渾有力,林晚不但不怕,反而上前一步。
“你打過我我就讓你走。”林晚說著,男孩眼裡露出兇光,一下子跳上來,抱住了林晚的腰部就要摔跤。
葉兒見狀就要上去拉架,流光卻伸出手攔住了葉兒,步涯在一旁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林晚畢竟纔是七八歲的孩子,男孩個頭比林晚要高一些,看得出可能大個一兩歲,再說這種喝羊奶吃羊肉長大的孩子力氣始終大一些,不出幾個回合林晚就被摔倒了。
林晚也憤怒了,竟用起了步涯交給自己的武功,飛身起來,一腳踢在了男孩的臉上,又連踢了幾腳。
“住手……”流光擔心男孩受傷,趕緊喊住了林晚。
“師父,是他先打我的。”林晚畢竟是孩子,只要是孩子都會告狀,要爭個明白。
“他好幾天沒吃飯,你好幾天沒吃飯試試。”流光嚴肅的看著林晚,林晚想起了自己曾經幾天幾夜甚至一個饅頭都找不到的悽慘,那時候,全身軟的連走路腳底都打晃,於是有些關心這個孩子。
“你沒吃飯啊?對不起啊!那你先吃飯,回頭,等你吃好了,喝好了,咱們再打行嗎?”林晚期待的看著小男孩,衆人以爲小男孩會不理睬林晚。
沒想到小男孩卻開口說了一句:“行。”不但說了話,更是伸出了手,兩個男孩一拍手,男孩的臉上帶出笑意。
“我要先回去了,下次來找你玩,好嗎?”林晚笑著說,看得出,對於突然出現一個同齡人這件事,林晚高興得不得了。
“可我不知道能呆多久。”小男孩垂下了頭。
“沒事,我跟我師父求情,就讓你呆在這兒,不然你也拜我師父爲師,以後咱們就是師兄弟,我是師兄,我會照顧你的。”林晚說著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竟沒有拒絕,反而點了點頭。
衆人都看呆了,尤其是步涯,跟男孩呆了三四天,男孩都不願意跟他說一個字,沒想到跟林晚說了這麼多,這小子確實有點能力,步涯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