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在晃動中醒來,微微睜開眼睛,只見步涯不斷的朝齊朔揮拳,恨恨的看著齊朔,嘴裡不斷的喊著:“放開她。”
齊朔每次剛要開口,都只能伸手去擋,又怕流光被誤傷,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流光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步涯,住手。”流光的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齊朔衣服,臉色蒼白。
這時候也兒也走了出來,見步涯和齊朔兩人狠狠的看著對方,齊朔手裡抱著的流光的手竟然從齊朔的衣服上滑了下來。
“谷主……”葉兒奔了過去,給流光把了脈,臉色變得緊張不已。
“別愣著了,趕緊抱谷主回暖香閣……”葉兒著急大喊,步涯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便跟著齊朔和葉兒一起朝暖香閣子走去。
“去喊明大夫,快……”葉兒聲嘶力竭的喊著,步涯慌忙轉(zhuǎn)身離去。
暖香閣,流光靜靜的躺在牀上,明大夫給流光餵食了藥丸,又給流光紮了針,最後開了藥方交給葉兒:“按照這藥房服用,一天三次,飯後半個時辰服用,還有,近半年個月讓谷主就不要出去了。”
明大夫顯然很不高興,流光現(xiàn)在的身體就如同燈下最後一層油,這是在熬,再這樣下去,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無力迴天了。
葉兒走了出去,問明大夫:“谷主還能堅持多久?”葉兒太瞭解流光的身體,當(dāng)年那一劍就等於要了她的半條命,如今也不過是在續(xù)命,再這樣下去,怎麼行?
此時,齊朔也走了出來,站在葉兒身後,見葉兒這般著急,心裡也很困惑,這閔非語年紀輕輕的。爲(wèi)什麼身體素質(zhì)會這麼差?
“深情不壽,過慧早夭,谷主若不肯放下,剩下的歲月恐怕就屈指可數(shù)了,若能放下,找一個寧靜的地方過一段太平日子,會痊癒也未可知。”明大夫說著就離開了,葉兒一回頭就見齊朔站在身後,不由得嚇了一跳。
隨後想起谷主的這一切都是齊朔害的,不禁恨得牙癢癢。於是對齊朔說:“將軍,您請回吧!我們谷主的情況大夫也說了,這十天半個月的您也不必到府上來探視了,若您有心,便向聖上說明我們的谷主的情況。”
葉兒頓了頓,擡起眼睛直直的看著齊朔:“您的大恩大德,葉兒在這裡替谷主謝過。”葉兒說完轉(zhuǎn)身進了屋子,隨後關(guān)上了門,齊朔呆呆的站在門口,心裡竟有種刀割般的難受。
“齊將軍,請吧!”步涯冷冷的看著齊朔,齊朔也知道藥王谷的人對自己都有看法,沒有多說,轉(zhuǎn)身離去。
驛站,三天後,胡羽告訴段嚀溫自己奉了命過來,還要儘快趕回去,公主若是真的擇得駙馬,待到歸寧日一定好好慶祝。
“那你路上小心點。”段嚀溫站在門口依依不捨。
胡羽點了點頭:“公主,這大西不同於我們南陵,公主一定要謹言慎行,切記,切記!”
“我知道了。”段嚀溫垂下頭,不再說話,這種離別的氣氛真讓人難受,幾個月前自己從南陵出發(fā),她看到母后的眼淚和父皇的不捨,如今好不容易見了一個親人,又要離去。
“小蝶,送公主回去吧
!一定要好好照顧公主。”胡羽囑咐小蝶,小蝶點了點頭。
“大人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公主的。”小蝶說著扶著段嚀溫進了驛站,隨後他們聽見馬蹄噠噠的聲響,段嚀溫忍不住追了出去,只見幾十名衛(wèi)兵已經(jīng)護送胡羽離開了。
“我又是一個人了……”段嚀溫有些失落的說,小蝶輕輕攬住了段嚀溫的肩,一言不發(fā),她又何嘗不想回南陵。
流光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後的事情了,得知胡羽已經(jīng)回了南陵,心裡擔(dān)憂段嚀溫和齊朔的事,擔(dān)心段嚀溫因爲(wèi)受辱不會放過齊朔,便問葉兒:“齊將軍怎麼樣了?”
“谷主,您別總是想著別人了,這誰過得不比你好。”葉兒撅著嘴,心想自家谷主真是好管閒事,本來明大夫就說過要放下,可谷主這樣怎麼放得下。
“齊將軍怎麼樣了?”流光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她以爲(wèi)葉兒的故意隱瞞是因爲(wèi)齊朔出了大事,葉兒見流光臉色有些不對,趕緊走了過來。
“齊將軍沒事,不過是被皇上罰了在府裡閉門思過,只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齊將軍不願意娶南陵公主,這段嚀溫估計要找齊朔麻煩,就算不找,恐怕南陵國得到消息也不會放過齊朔的。”
葉兒淡然的說著,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恨。齊朔,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老谷主的命你該還了,葉兒仰著頭,流光在葉兒的臉上看見這樣怨毒的神色,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又何嘗不恨齊朔,可是對齊朔,她不僅僅有恨,還有愛和眷戀,哪怕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不可否定的事實。
“讓步涯備車,我去驛館一趟……”流光說著就要下牀。
“不行,明大夫說您不能見風(fēng),得在屋裡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葉兒走過去攔住了流光,流光不可思議的看了葉兒一眼,從什麼時候起,這個丫頭竟然敢忤逆自己了。
“葉兒,我有重要的事。”流光好言說話。
葉兒卻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
“放肆,這兒是你當(dāng)家還是我當(dāng)家,這府宅是姓閔還是姓葉?”流光發(fā)怒,葉兒見流光怒氣衝衝,咬了咬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流光自然知道葉兒心裡委屈,可有些事自己不能不做。
既然自己從藥王谷來到這兒,自己就不能白來,如果來這兒只是爲(wèi)了養(yǎng)身子,那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來得這個不得清淨(jìng)的地方。
葉兒或許懂,或許不懂,不過無論她懂不懂,她都不能阻止自己去做任何事。
葉兒走了出去,沒想到?jīng)]走幾步,就見到了步涯,步涯見葉兒一邊抽泣,嘴裡一面唸唸有詞:“人家都是爲(wèi)了你好,你一點不領(lǐng)情罷了,還要攆我走,我是爲(wèi)了我自己嗎?”
葉兒越說越委屈,蹲在一旁丟著小石子,步涯抱著雙手站在一旁,一向不動聲色的他嘴角竟揚起一抹好看的幅度。
突然,一個丫頭走了過來,見到步涯喊了一聲:“步護衛(wèi),谷主有請。”
葉兒這才發(fā)現(xiàn)步涯在自己的身後,轉(zhuǎn)過頭,只見步涯微微一笑:“愛哭包,回頭給你賣糖葫蘆哄哄怎麼樣?”
步涯滿臉笑意,
竟蹦跳著離開了。
葉兒在步涯身後丟了一塊小石子砸了過去:“你自己吃去吧!”
沒想到步涯頭也沒回,手一伸,就抓住了小石子,葉兒聽見步涯說:“小丫頭,要不要拜我爲(wèi)師,我可以考慮考慮。”
“玩你的去吧!臭小子。”葉兒嘟囔著嘴,大聲喊著,人和人真是有差距的,真不明白,都是天劍山莊的人,爲(wèi)什麼孫夙就這樣落落大方,有禮有節(jié),這步涯就跟個野小子似的。
將軍府,花雲(yún)正在馬廄餵馬,這時候一個小石子朝自己飛了過來,剛好砸在花雲(yún)的胳膊上,花雲(yún)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林晚正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虧你還是將軍府第一護衛(wèi)呢!小爺我這要是一支箭,你的小命就沒了。”林挽穿著一身藍布衫,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新鞋,看起來倒有點像世家子弟一般,頭髮高高的挽著。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怎麼?調(diào)皮被寧姑娘趕出來了?”花雲(yún)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臉嘲諷的看著林晚。
“你也太小瞧我了,對了,你這馬能借一匹騎騎嗎?”林晚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花雲(yún)旁邊,伸手輕輕撫摸著一匹白色馬駒的臉。
“你小子?你這小短腿騎得上去嗎?別到時候被馬兒給摔下來,我到時候跟寧姑娘還說不清楚,走走……”花雲(yún)說著就趕人,林晚一邊阻止往後退,嘴裡一邊咒罵著。
“你這人怎麼那麼小氣?這麼多馬送我一匹又何妨?不送我也行啊!小爺出錢給你買,我有錢……”林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時候齊朔走了過來,見林晚正和花雲(yún)吵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小子這口才,長大恐怕能當(dāng)個尚書郎。“怎麼回事啊?”齊朔聲音響起,花雲(yún)行禮,林晚卻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要走,卻被齊朔一把抓住了。
“你想騎馬是不是?”齊朔微笑著問,林晚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並不理睬。
“對,將軍,這小子想騎馬,這些馬兒哪是他能騎的啊?一不小心,恐怕小命就沒了。”花雲(yún)有些無奈的說,齊朔卻笑了起來,林晚感覺自己受了侮辱。
“小子,我告訴你,我三歲就會騎馬了,你們別瞧不起人。”林晚氣沖沖的看著花雲(yún)。
“你再喊句小子試試……”花雲(yún)一把扯過林晚,隨後脫了他的褲子,打了兩巴掌。
“你大爺,你放開我,我要跟你單挑……”林晚嘴裡不斷的喊著,兩隻小拳頭不斷的打著花雲(yún)的腿,花雲(yún)也是疼愛這個孩子,要是是別人這麼放肆,他早給打斷兩條腿了。
“花雲(yún),放開他。”齊朔嚴肅的對花雲(yún)說,花雲(yún)將林晚放開,林晚就要衝過來打人,卻被齊朔喝住了。
“想騎馬是嗎?你去選選,選好了我?guī)闳ゾ毼鋱鲵T一圈,但是,無論是手摺了還是腿斷了,後果自己承擔(dān)。”齊朔說著牽了自己的戰(zhàn)馬,便讓林晚去選。
林晚看了看,對齊朔說:“我就要你這個。”
“放肆……”花雲(yún)喊了起來,戰(zhàn)馬豈是任何人都能騎的,尤其是將軍的戰(zhàn)馬,等於是將軍的左膀右臂,這戰(zhàn)場上,馬比人有情,很多時候,將士的命都是這馬兒撿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