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這邊在步涯的督促下洗澡,那邊流光正在爲那個受傷的人診治,從男人的穿著打扮來看,並非尋常百姓,想來定是可汗信任之人。
只可惜他病得太重,現在只能撿回一條命,沒有十天半個月是醒不過來了,流光走出來的時候,被葉兒攔住了。
“谷主,這孩子是匈奴對吧?”葉兒眼裡滿是仇恨,匈奴害死了杜陽明,那一場戰爭害死了整個杜家的人,害死了老谷主。
“是。”流光並沒有否認,隨後擡起眼睛看著葉兒說:“葉兒,罪不在及孩子,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我門何必爲難他們?”
“可是……”葉兒心裡不服氣,一想到匈奴擾亂邊境,害死那麼多人,葉兒的心裡就恨得牙癢癢。
“沒什麼可是的,葉兒,我將那孩子交給你照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顧得很好。”流光的話讓葉兒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自己那麼恨他們,卻讓自己照顧他們。
葉兒突然覺得流光變了,變得讓她不理解,不過事實證明流光的決定是對的,葉兒剛開始照顧男孩的時候對男孩充滿了怨恨,然後慢慢的變得平淡,最後竟會擔憂男孩,擔心他是否吃飽穿暖,是否受人欺負。
葉兒甚至對流光說:“谷主,我感覺您讓我照顧這個孩子以後,我都有了當母親的感覺。”
“那不是很好嗎?剛好鍛鍊鍛鍊,以後做個好母親。”流光說著拍了拍葉兒的肩膀,葉兒羞澀的垂下了頭。
這日,流光將孩子帶了來,流光並沒有問孩子的名字,也沒有問孩子從哪裡來,只是對孩子說:“你以後就叫阿強行嗎?”
男孩憨厚的點了點頭,初見時的鋒芒已經消失無蹤,流光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孩子也不拒絕:“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但這個名字是爲了保護你。”
男孩再次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流光揮了揮手:“去玩吧!”男孩聽了流光的話轉身就走。
自從男孩來了之後,林晚每天都念著要去閔府,但因爲寧皖不允許的緣故,林晚只好乖乖的呆在將軍府。
這日,林晚見寧皖出去了,便偷偷的溜到後院,想從牆上翻出去,沒想到卻被齊朔逮了個正著。
“你想去哪兒啊?”齊朔的聲音響起,林晚嚇了一跳,從牆上摔了下來,還好流光眼疾手快,飛身上去抱住了林晚。
“嘿嘿嘿……”林晚看著齊朔尷尬的笑了笑。
“說,去哪兒?幹嘛偷偷摸摸的。”齊朔將林晚放了下來,讓林晚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我……我去找朋友。”林晚擡頭看著齊朔,齊朔皺了皺眉,朋友?難道說是之前一起玩的那些小叫花子嗎?
“不行,你以後不能再跟他們一起玩了,他們會把你帶壞的。”齊朔說著拉著林晚的手就要走,林晚卻死活都不走,一隻手被齊朔落在手裡,另一隻手則不斷的去摳齊朔扣緊的手指。
“將軍,俗話說,大丈夫功成名就,糟糖之妻不可拋,我
如今有飯吃,有衣穿,我那些兄弟還餓著,冷著呢!”林晚見用蠻力和齊朔爭爭不過,便想著講道理。
齊朔一聽果然站住鬆開了手,轉過頭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重義氣的小男孩,齊朔笑了笑,林晚有些擔心自己的謊言會被揭穿。
“你既是去見他們,怕他們吃不飽穿不暖,那爲何什麼都沒帶?”齊朔好奇的看著林晚,按理說應該會用口袋裝一口袋饅頭纔是。
“誰說我沒帶了,你瞧……”林晚隨後從袖子裡拿出一袋碎銀子。
“將軍,這錢可比饅頭衣服的頂用,只要有銀子什麼買不到。”林晚笑著就要走,卻被齊朔拉了回來,因爲這個錢袋是花雲的,想到花雲竟被這麼一個孩子偷了貼身的錢袋,齊朔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從哪兒來的還回哪兒去。”齊朔嚴肅的看著我林晚,林晚知道齊朔是真的生氣,但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行,我不能還,我憑自己本事拿來的,爲什麼要還?”林晚高傲的擡起頭,齊朔怒瞪了林晚一眼。
“這是拿嗎?這是偷,是隻有小偷纔會做這樣的事情。”齊朔憤怒的說,林晚一聽到偷字,臉色就變了,仗著自己學了幾招,便跟齊朔打了起來,齊朔自然是處處讓著他。
不過這孩子確實是個練武的奇才,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和當初的只會胡亂抓打,現在顯得有章法多了,而且這孩子的輕功極其了得,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兩人打了十個回合,齊朔將林晚扛在了肩上,林晚動彈不得,齊朔從林晚的腰際將錢袋拿了過來,纔將林晚放下,並給了林晚十兩銀子。
“去吧!想給你那些兄弟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過以後不許再隨便拿別人的錢袋,要錢跟我說。”齊朔笑著轉身離去,無比的輕快。
林晚看著齊朔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莫名的感動,隨後身子一躍跳上了牆,他突然發現剛纔自己竟然爬牆簡直就太傻了,自己有輕功啊!
慶王和樑王是同時得知突厥內亂的,兩人知道後,心裡各有所思,慶王得知登上汗位的是赤松丸的兒子拉魯赫後,便想著要去結交這位新的可汗,以圖大事,樑王心裡卻很開心,心想突厥內亂,邊境總該有一段寧日了。
不過,聽說拉魯赫是個殘暴的傢伙,在他還是將軍之時,就幾番提議要對外征戰,一旦讓他管理突厥,恐怕以後就麻煩了,這樣一來,將會戰視頻發,生靈塗炭。
再過兩個月,就是各部落來朝貢的日子,到時候看拉魯赫的反應,如果拉魯赫來則代表他願意臣服於大西朝,如果不來,那隨時都要做好屯兵作戰的計劃。
閔府,流光正在看書,突然聽到一聲貓叫,流光好奇,府中並沒有養貓,真是奇怪,朝外面一看,竟是林晚站在門口,只朝裡面露了一個頭。
流光見到林晚,不由得有些興奮:“你怎麼來了?聽說齊將軍不允許府中之人亂走,你是偷偷出來的嗎?”
“山人自有妙計,師父,那孩子呢?
”林晚笑著,依然只露一個頭,流光好奇,便站起來走了出去,一出去,只見林晚胸前抱了一堆東西。
“你這是……”流光好奇。
“給他買的。”林晚一臉天真的笑著,流光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是孩子,是啊!在這樣的年紀認識,便是最幸運的事情。
“你跟我來吧!”流光說著伸手給林晚分擔了一些,便朝走廊深處走去,剛走不遠,就聽見一陣強烈的響聲,流光皺了皺眉,一路小跑過去,只見阿強正在練拳。
“師父,他叫什麼名字啊?”林晚這纔想起來自己連這個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叫阿強。”流光說著咳嗽了一聲,男孩回頭,雙手抱拳對流光拜了拜,隨後目光落在了旁邊被一堆東西擋住臉的林晚身上。
“阿強,快來幫幫我。”林晚喊了出來,阿強聽見喊聲跑了過去,將林晚身上的東西接了大部分過來,畢竟身體要結實一些,個頭也要高一些,拿著這些東西看起來就沒有林晚那般費力。
流光見兩人玩得很開心,便叮囑兩人:“你們去玩吧!不過,不能去那片藥材地。”
“知道了,師父。”林晚喊著兩個人高高興興的朝阿強的房間跑去。
“這是鞋子,這是衣服,我看你比我稍微高一點,我就讓他們給我弄大一點的,這個是撥浪鼓,很好玩的,這個是竹笛,我可以教你吹,這個是……”林晚一一介紹著,顯得很開心。
“這個是冰糖葫蘆,你肯定沒吃過吧?我其實也沒吃過。”林晚從一個袋子裡拿出兩串冰糖葫蘆,遞給了男孩一串,突然男孩的眼眶溼了。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想你爸媽了?”林晚擔憂的詢問,男孩竟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嘴裡說著一些林晚聽不懂的話,林晚靜靜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以後,男孩才擡起頭對林晚說:“謝謝你。”
“咱們是兄弟嘛!以後有哥罩著你,誰也不敢欺負你……”林晚用手搭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垂下了頭,心裡有一種久違的感動,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地方遇見這樣一個人給了自己親人般的感覺。
樑王自從得知拉魯赫成爲可汗之後,心裡一直很焦灼,在府裡不斷的挪步,最後終於決定要去找閔非語聊一聊,看看這事怎麼辦纔好。
剛進門,就見兩個還在在院裡玩耍,樑王有些好奇,見兩個孩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心裡好奇,難道是閔非語的親戚,可是閔非語曾說過家中就剩她一個,而且並無親戚,也尚未成親,真是奇怪。
不過,還是談要事要緊,樑王一甩袖子,朝流光所在的居室走去。
流光得知慶王到府中,心裡有些惶恐,擔心慶王見到那兩個孩子,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見到了又怎樣?
“王爺……”流光行禮貌。
樑王擡了擡手:“不用多禮,閔谷主,我是有要事跟你商量,纔到你這兒來,不知你聽說突厥部落的事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