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米聽著，又慢慢的退回半開著病房中，冰冰還站在窗口，維持著她原先的動作。

“我想聽完那半個故事。”江小米輕輕的開口，看著冰冰的背影：“可以給我講完那個故事嗎？”

“你真的想聽？”冰冰反問，語氣裡帶著一股笑意。

“是，我真的想聽。”江小米猶豫了一下，手指甲狠狠的掐進掌心裡：“我想知道，我的報應會是什麼。”

“我記得你喜歡聽故事對吧？”冰冰眨著眼睛：“那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發生在醫院病房裡或真或假的故事。”

冰冰仰著臉，外頭的陽光斑斑駁駁的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竟然出奇的美。

“在醫院裡，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奶奶，她是因爲突發心臟病昏迷被送進醫院的，可就在她去世前一夜，她從昏迷中甦醒過來，大聲的叫著【不要~！不要~！你們走吧，走吧~！我真的不要！】

守夜的兒子聽到母親的呼喚，立刻衝到牀前，但奇怪的是，老孃的神色很清醒，一點也沒有長期昏迷過的混沌，她指著門口，緊緊的抓著兒子的手說【看！就那兩個穿紅背心的！硬要我從他們帶來的箱子裡挑件衣服！】

兒子順著老孃的手指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過了半響，兒子才見老孃的神色緩和下來，她對兒子說【太好了，她們終於走了！】

兒子就問了【誰啊，誰走了？】

老孃指著門口說【你不知道，剛纔來了穿紅背心的，擡了個大箱子，裡面有許多漂亮的衣服，他們走到我面前，一個盡的讓我要。我不要呀，我就叫他們走，他們不願意，纏著我，直到我生氣了，大聲的叫，然後看見你走過來跟我說話了，他們才走了。】這後面的故事你還要聽嗎？”冰冰歪著脖子，笑瞇瞇的問。

“不用了，這個故事我聽過，早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了。”江小米狐疑的看著冰冰：“不光這個，我還聽過許多類似的故事，但是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我也聽過很多，每一個故事幾乎都在重複著同樣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人臨死之間總會見到什麼人，看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故事裡的老奶奶一生爲善，所以臨死的時候，會有兩個人擡著大箱子，讓她挑一件漂亮的花衣服，安安生生的離開。而有人作惡心虛，沒準臨死之前身上就會多一個血手印什麼的。但是你知道，丟棄過孩子的人臨死之前會看到什麼嗎？”冰冰看著自己白亮的肚皮，嘴角的笑更加詭異。

“會看到什麼？”江小米大口的呼吸，低聲的問。

“一個孩子，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他會慢慢的朝著你爬過來，張著自己滿是血的小嘴，一聲聲的叫你媽媽，直叫你心也揪起來，頭也痛起來，渾身都抽搐起來。”冰冰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眼中半是驚恐，半是心酸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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