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襲家老宅之前,桑小雪決定先去見一見那個人,那個有可能爲她提供幫助的人,她的名字叫做襲明月。
關於襲明月的一切,在桑小雪的記憶中,幾乎等同於一個傳說,據說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美的就像是剛剛從唐伯虎的畫中走下來的一樣。當然這是一個近乎抽象的形容,對於桑小雪這樣學刑偵出身的女孩兒來說,那樣的形容詞只會讓她對人物的形象更加的模糊化,所以在初見襲明月的那一剎那,桑小雪是震驚的。
襲明月出現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蘇繡質地古典式樣的裙子,蒼白的肌膚,漆黑的眉眼,讓桑小雪驀然就想到了那個從西湖旁小橋上縱身跳下殉情的癡情女子——蘇小小。她真的很美,美的我見猶憐,美的讓一向大大咧咧的桑小雪都生出幾分淺淺的妒忌來。
看到她脣邊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桑小雪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此時她只穿著日常的白T恤,甚至因爲穿著它在桌上胡亂的睡了一夜,而弄出許多深深淺淺的褶皺來,下半身穿著一條半舊的牛仔褲,腰間還捆綁著一件同樣色系的外套,而她的頭髮,不消說,肯定比雞窩強不了多少。
“你好,桑警官,我是明月,襲明月。”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慢慢的擡起,桑小雪看著她脣邊那麼笑,竟然有幾分躊躇。
她將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幾下,這才慌忙的擡起手來,跟對方握了一下。一握之下,竟然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八月的天氣,襲明月的那隻手竟然冰冷的有些駭人。
“你好,叫我小雪就可以了。”桑小雪說著,指了指靠街的茶座:“請坐吧。”“謝謝。”襲明月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面朝著外頭的街道坐了下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注視著什麼,可隨著看去,那注視的焦點處卻是一片虛無。此時已經接近上午的八點鐘,原本冷靜的街道上也已經開始熱鬧起來,耳朵裡不時掠過小孩子頑劣的嬉笑聲。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瞭解一些關於你們家的事情。”桑小雪頗有些艱難的找著引出話題的措辭。
“我們家的事情?”襲明月的眉頭輕輕的蹙了一下:“我已經許久都沒有回去過了,所以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了桑警官。”
“無妨,我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大概的情況。”桑小雪吞嚥了口吐沫,看著襲明月姣好的側臉:“那個,聽說你是襲老太太唯一的女兒?”襲明月點了點頭,跟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跟著說了句:“應該說,我是襲家目前唯一還活著的襲老太太的女兒。”“唯一還活著的?”桑小雪在腦海中分析著那幾個字:“我好像有點聽不大明白,什麼叫做唯一還活著的,難道除了你,襲家還有別的女兒。請原諒我的冒昧,因爲從我到這個鎮子上,知道襲家的那天起,好像知道的襲家的女兒就只有明月你一人。”
“你說的話也很繞口。”襲明月轉過頭來,溫柔的衝桑小雪笑了一下:“桑警官只是不用刻意的繞著話說,襲家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桑警官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問就是了,明月知道的一定會說出來。”
“那——”桑小雪用手抓了抓頭髮:“那我們就從冥婚開始問好了。”
“冥婚?”襲明月的臉色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由刷白變的鐵青,眼中甚至也閃過一絲恐懼來,就像是在黑夜裡碰到貓的老鼠,而她的雙手也情不自禁的開始顫抖:“爲什麼要談這個?”
15192/364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