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聲跟我爸爸的很像,都帶著一股陽光的味道?!苯∶卓粗心昃斓哪请p眼睛,鷹一般犀利的感覺已經(jīng)不再,取而代之是恍若父親般的慈愛。
“是嗎?”中年警察反問了句,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暗淡了下去:“小時候我女兒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回想起來,我似乎從她五歲之後就再也沒對她這麼笑過了?!薄耙驙?wèi)工作很忙?”江小米問,想到自己的父親,似乎從她開始上小學(xué)起,父親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母親說,父親不是不想笑,而是大人的世界太多複雜所以他笑不出來。從那個時候起,小米就渴望長大,因爲(wèi)她想要親眼看一看讓父親不能大笑的那些困擾都是什麼?,F(xiàn)在她終於長大了,也終於窺見了那個一直困擾著父親的惡魔,它叫做無奈,現(xiàn)實世界中的無奈。它是無形的,讓人抓不住,卻能真實感覺到的東西。
“你呢,抱怨過你的父母嗎?”中年警察嘆了口氣,一雙濃粗的眉跟著皺了起來:“我的女兒從來都沒有抱怨過我,她只是用那種很認(rèn)真的目光看著我,然後用輕輕柔柔的嗓音問我:爸爸,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她真是一個傻孩子,其實我每天上班下班看到她都已經(jīng)覺得很開心了。”
“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對她笑過?!苯∶椎偷偷恼f著,跟著揚(yáng)起臉來衝中年警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沒關(guān)係,你已經(jīng)認(rèn)識到了這些,待會回家的時候,就咧開嘴巴,像我這樣的對她笑就好了?!薄笆前?,只要咧開嘴笑一下就好了?!敝心昃靽@了口氣,目光幽幽的看向正前方,跟著嘴角輕輕的上揚(yáng),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來??尚∶讌s從他的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裡看出一絲苦澀來,她的心驀地就跟著顫了一下,試探著問了句:“叔叔,你的女兒她是不是。。。。。。”“娜娜,死了!”中年嘆了口氣,跟著伸手取下自己頭上戴著警官帽,用手抹了一把臉:“就在去年的今天!和你們一樣,也是去參加一個冥婚,帶著她的同學(xué),可是兩個人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叔叔?”江小米心裡一涼,似乎覺得夜色里正有一隻猙獰的眼睛看著自己,她忙的用手捂住胸口,感覺那裡也是一片冰涼,似乎連心跳聲都停止了一般。
“不過是去參加一個冥婚,她怎麼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嗎?”江小米問著,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又浮現(xiàn)出襲家那座古老的宅院,還有那個一路追隨著自己,陰魂不散的黑色影子。
莫非這冥冥之中,真的有鬼的存在?
“這個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笨粗饷娴囊股?,中年警察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痛苦來:“我整整追查了一年,可似乎擺在那裡的答案只有一個,她們的死是意外,一個很多人都不想發(fā)生的意外。原本我也已經(jīng)認(rèn)可了那個意外,可是今晚,當(dāng)我來到襲家大宅的時候,我就明白,娜娜的死絕對不只是意外那麼的簡單?!薄半y道。。。。。?!苯∶椎男呐K再次被那隻無形手攥住,她覺得自己有些窒息,呼吸也似乎跟著困難了起來。
“一年前的很多情況都跟今晚的非常相似,所以我纔想問問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來參加這個莫名奇妙的婚禮?”中年警察戴上帽子,目光黑黝黝的,只有瞳孔中反射著車頭燈的那一抹光亮,就像是黑夜裡的探照燈一般,盯著江小米。
“我們——”江小米猶豫了一下,答道:“我們是新娘方紋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是她的親弟弟,所以。。。。。。事實上,我們只是藉著幫忙的口號,出來散心的,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江小米彷彿是被人催促一般,快速的將那些腦海中瞬間編織出的文字傾瀉了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偏偏隱瞞了齊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