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小米以爲自己就要被方哲帶走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種聲音,這聲音讓她渾身一陣激靈,緊遏在脖子上的手也隨著鬆開了,江小米大口的喘氣,原本向後仰著的頭也跟著垂了下來。她的腳裸還晃盪在窗前,沒有死人的手緊握在那裡。
那聲音變得越發刺耳,江小米聽著聽著,就感覺毛骨悚然起來。是了,她聽出來了,那是嬰兒的啼哭聲,就跟她七月七那夜在方哲死亡的那個湖邊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
“兩生?”江小米低聲喚著兩生的名字。
“是兩生在哭嗎?”她問著自己,跳下牀衝到門口,忽然止住了腳步。
隔壁父母的房間裡很安靜,那尖銳的嬰兒哭聲不像是從父母的房間裡傳出來的。江小米慢慢的走到父母的門前,將自己的耳朵貼在門板上細細的聽著,裡頭真的很安靜??赡菋雰旱目蘼曈质菑哪茄e來的?江小米巡視著眼前這幢老房子,她正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已經整整的十九年時間。在過去的十九年裡,江小米從未聽過這樣可怕的嬰兒哭聲,她慢慢的抱住自己的肩,黑色的眼睛在黑暗的空間裡一寸寸的巡視著。
最後,江小米的目光落在了衛生間的門上——哭聲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江小米很怕,可她必須要親自去那裡看看。
“也許只是野貓的叫聲。”江小米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據老人說,野貓叫春的聲音很像是小嬰兒的哭聲。”
儘管江小米爲那哭聲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然而理智卻告訴她,她聽到的絕對不是野貓的叫春聲,而是真真切切的嬰兒的哭聲。江小米看著窗外的夜色,很黑。她無法想象出那正在哭著的是怎樣的一個嬰兒,她的腳一點點的朝著衛生間的門口移動,耳朵裡小嬰兒的哭聲漸漸的微弱了下去。
“也許,他已經哭累了!”江小米下著結論,她的腳已經停在了衛生間的門口,手也已經顫抖著握住了銀白色的金屬門把。
江小米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一鼓作氣的將門推開??赡且呀浳⑷跸氯サ膵雰嚎蘼曈置腿坏奶岣?,變得更加尖利起來。黑暗裡,江小米使勁的捂住耳朵,跟著擡起了頭來。頭頂上的天花板正與她相對,那哭聲似乎也從衛生間轉移到了天花板上,而且越發的清晰,反覆的糾纏著她。
“求求你,不要哭了!”抱著頭,江小米慢慢的跪倒地上,可臉還是朝上仰著著,接著落在地板上月光的反射,江小米看到天花板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移動,終於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個黑色的小嬰兒。不!它不是小嬰兒,它只是一個怪物,一個長著黑貓的腦袋,嬰兒身子的怪物,此刻它正用那雙黑貓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江小米。
江小米感覺下腹一陣緊縮,跟著絞痛起來,她跌坐在地上,瞳孔裡的黑色怪物也隨即的消失了。兩腿間似乎有些溫熱的液體正在緩緩的流出,江小米伸手摸了一下,接著月光,她看到自己手上沾著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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