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許久以後,他也跟著嘆了口氣:“這就是命運。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其實早已經註定,不管他如何不願意,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已定的宿命。”
我昂起頭,望了望天上:“比如雲。若是順風而行,命運就不得不被風掌控;若是逆風而行,又免不了煙消雲散。所以,天會下雨,那是雲躲在角落裡獨自哭泣。”
“整個世界都在爲她悲傷。”說到這裡,慕容曉猛然大笑了起來,彷彿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
我看著跟瘋子一樣的慕容曉,撇了撇嘴:“有什麼事情能把你笑成這樣。瘋了,絕對是瘋了。”
慕容曉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說的這個雲,到底是天上的雲,還是你自己蕭雲?”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哈哈哈。”慕容曉還在笑著,笑得沒心沒肺:“要是說的是天上的雲,你的話或許會有許多人贊同,甚至還會爲雲落下幾滴淚。要是說的是你自己,這許多人都會覺得你是在自哀自憐,想要博取他們的同情。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聽完慕容曉的這句話,我也笑了起來。
是啊,不管是好是壞,自己永遠沒有評價自己的權利。即便自己再偉大,也只能虛僞的謙虛客套;即便自己再痛苦,也要強笑著說快樂。這就是人生,一個看似屬於自己,卻從不曾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們走吧。”
慕容曉轉過頭來問:“這麼大雨,我們去哪裡。”
“回家。”我道。
“那會徹底淋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已經溼了一大半了,跟全溼透區別也不是太大吧。”
“那我們還等什麼。”慕容曉微笑著。
我們兩個一起起身,悠閒地並肩在雨中漫步,任憑大雨將我們澆的狼狽不堪。衣服粘糊糊的緊貼在身上,頭髮也是,這時候,我感覺到做男人的好,那辮子頭再亂也亂不到哪裡去。
“慕容曉。”我故作深情的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慕容曉有些迷茫的看著我:“嗯?”
“你真像一隻可憐的落水狗。”
“那麼你就是一隻可憐的落水母狗。”
我們相視而笑,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兩人爽朗的笑聲在迴盪。
路上的行人打著油紙傘,急匆匆的擦肩而過,偶爾撇過來的眼神裡,充滿了嘲笑,那是在說:看那兩個傻子在淋雨呢。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我們花了兩個時辰才走完,除了天氣的原因以外,故意想淋雨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回到客棧,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個澡,這場大雨,把天空中積攢的灰塵全都衝了下來,若不洗洗,肯定會變泥人。
剛邁進浴桶就聽到了敲門聲,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生氣的事情麼?至少我還沒想到。我怒吼了一聲:“老孃在忙著,沒空接客!”一句話說完,外面立即安靜了。半天后,我才反應過來這話有多蠢,問題是已經說出去了,收也收不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