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矮個女子將包袱繫到背上,拽了拽高個子女的袖子,勸道:“小姐,確實是咱們理虧,咱們換個地方住吧。”
“淼兒,你怎麼也這麼說,”被稱作小姐的女子轉過頭,扯回自己的衣袖,“要不是當初買東西的時候,你不攔著我,咱們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小姐一轉頭,我看清了,她倆正是在珠璣閣裡面那兩個選首飾的女子,沒想到果然被丫頭說中了。
這個女子可真是刁蠻任性,自己買了東西還硬是把責任推卸給了丫鬟,果然是沒經歷過大風浪的富家女,我真是感慨萬千,要是我這般無理取鬧想必會被爹爹責罵的夠嗆。
被小姐這一句話,又把可憐的淼兒嚇得不敢亂動,愣愣地站在小姐身後,不再多嘴。
“二位沒什麼事,小的我就先去忙了,您要是閒著,就在門口站會兒,門外不收費。”小二說完,就準備回店裡忙活。
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處處皆有,不就是個店小二嗎,所做的動作,也就是一天到晚跑來跑去忙個不停,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人,他瞧不起人,自己的身份也高不到哪裡去,走到哪裡也是低人一等的角色。
看他這副市儈的嘴臉,讓我十分不爽,我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可是今天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上前就把小二拉住了,大氣凜然的說:“不就是幾天房錢麼,值得你這麼對待兩位姑娘,以後,她們兩個的花銷,都記在我……”說到這裡,我拍拍自己胸口,這時纔想起來好像自己也沒多少錢了,情急之下,我拍向自己胸口的手立馬轉了個彎,指了指蕭瑟,“大哥賬上。”
一圈人愣了愣,估計沒見過哪個厚臉皮的,借花獻佛到這種程度的人,包括蕭瑟在內,表情都非常複雜。他們內心的真實感受一定是有口難言的,這峰迴路轉的功夫,不花本錢的把好人的頭銜攬到自己名下,高實在是
高啊。
正當衆人發呆無語之極,還是小二反應快,立馬換了副笑臉,恭恭敬敬地請我們四人進去。
受了恩惠,這個小姐總要表示表示,於是這位小姐重重拍了我一下,燦爛地笑著說:“兄弟,夠爺們兒,謝謝了!”
我向蕭瑟努了努嘴,“你該謝的人不是我,而是蕭大哥。”
“予嵐多謝蕭大哥。”小姐躬身行了個謝禮。
蕭瑟趕忙扶起予嵐,“小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喂!這很不公平哎,爲什麼對蕭大哥行禮,對我就是拍一下就算了?”我憤憤不平道。
“這很不公平哎,爲什麼你稱呼他爲蕭大哥,對我就是‘喂’?”予嵐反脣相譏。
好男不跟女鬥,我惹不起還躲得起。不對,什麼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了,看來男扮女裝時間不能太久,要是等到娶媳婦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個女的,那就丟大人了。不過話說回來,我會娶媳婦嗎,天方夜譚吧,我可是要嫁給男人的,眼前這位說不定就是我最終人選。
予嵐跟淼兒到了二樓拐彎去自己房間,我跟著蕭瑟也回了頂樓。她們進屋時還不忘回首看我們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才消失在房門後面。
目送完她們,我們也回房去了。一進蕭瑟房間,我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桌子上,一把摺扇靜靜的躺在那裡。
蕭瑟坐下,打開摺扇,扇子正面繪了山水,旁邊還有一個蕭字的硃砂印章,正是慕容曉借走的那把。
我無聊的念起詩句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蕭瑟拿起扇子扇著風,緩緩說道:“趴在房樑上面不累嗎?”蕭瑟另一手的手的指頭輕輕叩擊桌面,悠閒地等著迴音。
“哎呀呀,不管藏到哪裡,每次都能被你猜到,不好玩、不好玩。”話音未落,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多了一個人,淡灰色緞子製成的馬甲,套在純白色長袍外面,雖然個子不高,但濃眉大眼,一看也是個陽剛之人。
“這位公子很有雅興,唸的詩句這般有深意和富有韻味,讓我忍不住想多聽一會。”
“多謝誇獎,這位公子樑上的功夫也是了得,要不是大哥提醒,我還真不知道這屋子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其他人。”
慕容曉聞言後面色有些嬉皮,嘿嘿的賠笑了兩聲。
蕭瑟道:“忙人慕容曉,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慕容曉擺了擺手,略點沮喪,“別提了,還不都是你的破扇子。自打從你手裡拿去以後,我就沒有一單得手過。這不,趕緊把這晦氣東西給你送過來了。”
“江湖上,誰人不知慕容曉家底頗豐,你也不靠偷來的那點東西過日子,失手就失手唄。”
慕容曉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晃了幾晃,所幸沒有用內力,要不然這桌子就塌了。
“誰說的,我好不容易纔在盜界混到前輩級的人物,若是被他人知道我連著幾單沒成,丟不起這個人!”慕容曉倒背過手,在房間裡晃了個來回,停在剛纔坐著的地方,“我說蕭瑟呀蕭瑟,當初我想讓你把那點穴的功夫教給我,你說什麼也不答應,要是早教給我,今天我也不至於連連失手啊。”
“要是你學會了點穴,立馬改行採花大盜了,還是做你的小毛賊吧,危害社會小一點。”
“別以爲自己年富力強,就冒著禮教的嚴厲於不顧,偷香竊玉,敗壞女子貞*的事我勸你別幹。”我實事求是的勸解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採花大盜也是一種職業,你不能歧視。再問一句,你教不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