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時值金秋,樹上的蟬卻依然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給炎熱的季節又添了幾分聒噪。
慕容曉聽聞爺爺慕容寧老莊主的故友攜子前來拜會,爲了迎接他們一時間,慕容山莊的家丁下人們忙著準備,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爺爺,是誰要來,怎麼山莊裡的人看上去都這麼忙?”剛滿十五歲的慕容曉向房內正座上的慕容寧問道。
慕容寧捋了捋長長的鬍子,慈祥的面龐上帶著笑意:“我與玄心道人有十八年之約,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來的。”
“玄心道人,”慕容曉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喃喃著重複了幾遍,“玄心道人是什麼人?”
“他是我的生死之交。”慕容寧淡淡一笑,從容道來:“天啓七年,正是太宗皇帝即位後的第二年,他親率大軍發起寧錦之戰,沒想到竟會再次大敗。一怒之下,想要斬了帶兵將軍以正軍心。將軍未打勝仗,白白犧牲了那麼多將士的性命,本就自責,見太宗皇帝怪罪,也不曾推脫,領罪待罰。當時太宗皇帝命令一下,衆人都不敢站出來說話。唯有一人不同,他叫章玄,是軍隊裡面的軍師,與將軍一起打過不少仗,知道造成此番敗仗的原因衆多,除了不合天時地利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太宗皇帝初次打仗,難免心高氣傲,不聽良臣勸解,一意孤行,造成了這場慘敗。”
天氣悶熱,慕容曉額頭上早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心想,祖父一定也會很熱,遂將袖中的摺扇取出,爲慕容寧扇風。卻見那慕容寧泰然自若,竟不見半分熱態。
慕容寧也不拒絕,依舊講著那多年前的舊事:“章玄以自己項上人頭做擔保,將軍一定能將功折罪,太宗皇帝雖是惱怒,卻不能一日之內連損兩名重臣,只得放過將軍。崇禎八年,太宗皇帝打敗林丹汗,取得了傳國玉璽,漠南蒙古各部也已臣服。本以爲時過境遷,將不會再有波瀾,沒過多久,章玄深夜拜訪將軍府,奉勸將軍,若想要保命,此時便是逃跑的最好時刻。將軍知道章玄此人一向料事如神,當夜就攜帶家眷逃往南方。果不其然,第二年,太宗皇帝稱帝,建立大清朝,與其建立萬世功勳的諸位大臣一一下落不明。”
慕容曉恍然大悟,接道:“那將軍便是爺爺,章玄軍師就是玄心道人吧。”
“不錯,你很聰明。”慕容寧點點頭,對自己孫子的領悟力很滿意:“那時候你爹也才5歲,多虧了玄心道長,若不是他深夜冒死相告,恐怕我和你爹父子二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是千古憾事!若是道長來了,孩兒一定好好謝他,尊他如爺爺一般。”慕容曉面生敬意,言語之中頗有幾分尊崇。“那十八年之約又是什麼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