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以後,蕭瑟和杜夜凌兩人一起跟著杜如笙唸書,偶爾還會學些獵野物的本事。
他們閒來沒事就去捕鳥玩,蕭瑟每次抓到鳥後就放了,杜夜凌很不解,這麼辛苦抓到的鳥怎麼說放就放呢?蕭瑟向她解釋說:“其實有些東西不是非得要抓到手上才能感到快樂,其實他們在樹上,在田間自由的飛翔本身就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樂趣,學會了這個本事,難道你還不滿足嗎?”
杜夜凌聽他這麼說,嘟嘟嘴便也不在多說什麼了。他們也喜歡到河裡去捕魚,蕭瑟烤的魚她很喜歡吃,於是一有空子,兩人就捲起褲腿,跑河邊捉魚去了。這樣逍遙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他竟然忘記了要成爲大俠的志願。
他們兩人正值青蔥年紀,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會產(chǎn)生一些朦朧的情感。杜如笙對蕭瑟的瞭解比較多了,知道他是個不錯的孩子,也就默許了兩人的事,甚至在衆(zhòng)人面前給他們訂了婚。
直到有一天,十六歲的蕭瑟想獵只狐貍給杜夜凌做個毛皮領(lǐng)子。狐貍是種聰明的動物,不喜接觸人類,隱藏在深山之中。狐貍的眼睛有特殊晶點,在光線微弱的地方會閃閃發(fā)光。它們的巢穴通常是強行從兔子等弱小的動物那裡搶來的,有許多入口,越裡面越迂迴曲折。一般情況,它們不怕獵犬,速度快,小巧靈活,一隻獵犬的話根本逮不著它。到了冬季,它們甚至知道設(shè)計誘獵犬落水。做陷阱時千萬不能讓它們發(fā)覺,否則它們會悄悄跟在獵人屁股後面,看到對方設(shè)好陷阱離開後,就到陷阱旁邊留下可以被同伴知曉的惡臭做爲警示。
狐貍要是碰上刺蝟了,就把蜷縮成一團的刺蝟拖到水裡。看到河裡有鴨子,會故意拋些草入水,當鴨子習以爲常後,就偷偷銜著大把枯草做掩護,潛下水伺機捕食。這麼機靈的狐貍,難怪皮毛如此昂貴,因爲難得所以可貴。蕭瑟思來想去,知道附近只有鳳棲山纔有可能有狐貍的蹤跡,於是他打點好一切,向那裡進發(fā)了。
蕭瑟本想一個人去,可是杜夜凌說,如果不帶她去,就告訴父親。經(jīng)不住軟磨硬泡,終於答應(yīng)帶著她一起。出發(fā)前他要她發(fā)誓,一定要聽自己的話,不許亂跑,更不許添亂。杜夜凌一聽有戲,立馬答應(yīng)了。
鳳棲山,因爲山石的形狀酷似鳳頭而得名。都知道鳳棲山是黑虎幫的地盤,除了山勢險峻以外,還有衆(zhòng)多野獸出沒,他們這次爲了捕捉狐貍,真是冒了天大的險。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山了,蕭瑟在前面開道,一路上披荊斬棘,杜夜凌跟在後面。兩個人從一早出發(fā),無奈鳳棲山連綿數(shù)公頃,地大物博,直走到下午才走到號子山附近。前方有一石似鳳頭,其石呈深褐色,有綠樹翠竹覆蓋其上,頂端突出尖石,如鳳嘴,茂盛的植被如抖開的翡翠色鳳屏,神形奇妙,翩翩欲飛。要不是有事在身,他們一定會停下來多欣賞這裡的美景。
他們埋伏在最有可能出現(xiàn)白狐的地方,他們伏在地上,背上蓋上一層樹葉,就這麼靜靜的等著。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時辰之後,當一尾白狐出現(xiàn)在視野的時候,蕭瑟迅速搭弓上箭,準備瞄準放箭。
可是說來也怪,野生動物就是獨具靈性的,對周圍的觸感極其敏感。好像聽到弓箭的聲音,那白狐像是知道有人想殺他一樣,一個轉(zhuǎn)身,就跳進了灌木叢中。
白狐在當?shù)厥且环N相對罕見的動物,而且,白狐還有個特點,從春末到夏季的時間,體毛都會從白色變成青灰色,故又常有青狐之稱。能夠在體毛是純白色的時候捕捉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蕭瑟是知道這些的,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白狐從視線中跳出之後,他也緊緊跟了上去。
連追了幾裡地,白狐看上去有些力竭了。狐貍一向行動敏捷,常年在大山裡面活動,按道理說,應(yīng)該不會被人追上的,雖然蕭瑟心裡有些不解,卻沒來得及考慮,只想儘快抓了狐貍,離開這座容易惹事的山頭。
到了一片還算平整的路上,白狐一步步艱
難的向前走,因爲行動變緩,身後越來越密集的血跡,在乾裂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鮮豔的紅色,觸目驚心。
杜夜凌柔聲道:“哥,原來白狐受傷了。”
蕭瑟還未來得及回答,只見那逃路的白狐竟一反常態(tài),從原路折回怒吼著向他們二人狂奔而來。
“快閃開!”蕭瑟一把推開杜夜凌。白狐因無法及時收力,摔在地上,腿上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蕭瑟檢查了一下白狐的傷口,被銳器所傷,估計是刀劍一類。蕭瑟道:“這白狐是母的,看它腹部乳/房脹的這麼厲害,應(yīng)該是剛剛產(chǎn)仔不久,體力尚未完全恢復(fù)就出來覓食,纔會被人所傷。夜凌,我們放了它吧,若是把她殺了,可是毀了好幾條性命呢。”
遠處一陣像是小狗樣細嫩的嗚咽,循聲望去,兩隻胖嘟嘟的小白狐晃晃悠悠的向著母狐走過來。母狐聽聞,口中發(fā)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從眼中落下兩滴淚水,露出幾絲絕望。
杜夜凌掏出身上一條繡花手絹,替母狐包紮了傷口,又將兩隻小狐抱到母狐身邊。小狐並不明白它們的母親現(xiàn)在是什麼狀況,只知道自己餓了,拱到母狐腹部,吧唧吧唧的*乳汁。
母狐明白了這兩人並沒有惡意,感激的望了一眼他們,低下頭一下一下舔著,爲兩隻小狐理毛,細微的動作裡透著無限憐愛。
時間的母愛大抵如斯,即使生命最後一刻,念念不忘的是自己哇哇待哺的孩子。蕭瑟一時感慨,想起自己無辜枉死的雙親,他不禁心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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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愛子,非爲報也。
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
一尺三寸嬰,十又八載功。
母稱兒幹臥,兒屎母溼眠。
母苦兒未見,兒勞母不安。
老母一百歲,常念八十兒。
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覺寒。
萬愛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
白頭老母遮門啼,挽斷衫袖留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