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嘴裡唸唸有詞道:“聞(蚊)香,聞香好啊。穿林傍水幾平章,合有春風到草堂。自入冬來多是暖,無尋花處忽聞香。”循聲望去,東面的大窗臺上躺著一個人,嘴裡叼著一根草梗,悠然的曬著太陽。
“慕容曉?”我奇怪道,這傢伙怎麼來了。
慕容曉翻身而起,反手在身後,從我們四個面前一一走過,像是將軍來巡查手下有沒有偷懶,他嘴裡含著的那根草梗隨著他的說話一搖一晃的。
“聞香還可以識女人。”慕容曉臭不要臉的走到葉文婷面前嗅了嗅,“血腥味兒,不是殺豬的就是殺人的。”
走到淼兒不顧男女有別也在她身上嗅了嗅,“廚房油煙味,還有股劣質香粉味兒,丫鬟一個。”
走到予嵐面前嗅了嗅,突然像是蜜蜂盯上了花粉一樣,陶醉的閉上眼,輕聲說:“帶著一股淡淡牡丹花味兒的少女清香,富貴之氣,我喜歡。”
走到我面前,剛要嗅,不巧的是我打了個噴嚏,剛好噴到他欠抽的臉上。
他表情很不滿,喃喃道:“跟蕭瑟那混蛋一樣的迂腐之氣。”
迂腐……我去,瞧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一臉欠抽的樣子,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說完,從左袖裡掏出一條粉色繡花手絹,抹了抹噴在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
我的笑筋抽了一下,第一次見一爺們兒用這麼女氣的東西。
慕容曉見我盯著他手絹看,想是猜出了我的心事,若無其事的揣進懷裡,輕彈了一下落在左袖上面的浮塵,兩手交叉在胸前,說:“百花樓裡姑娘送的,我自己是不會去買的,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雖然我帥,也不用這麼盯著瞧的,少爺我會不自在的。”
帥?我想他這輩子都不會跟這個字眼搭噶的,我不屑的轉過臉去,免得看到他的臉,又有想打噴嚏的衝動。
“在百花樓裡面買花,還送手絹嗎?”予嵐一句話問得,差點沒把慕容曉嗆死。
還是她的丫鬟見識廣,她家小姐三步不出閨房,對世間之事所知甚少,難怪不知道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了,於是淼激動得跺了跺腳,悄悄附在予嵐耳邊悄聲說:“小姐,百花樓,是一家妓院。”
聽到丫鬟告訴自己實情,予嵐尷尬的看了看我們,掩面從房間裡逃了出去。淼兒見自家小姐跑來出去當然要跟上了,於是也一起退了出去。
屋裡少了兩人,慕容曉四處打量了一下,問:“哎,蕭瑟呢,給他看樣東西。”
我向大牀的方向指了指正在昏迷中的蕭瑟,他進來這麼久居然沒發覺躺在牀上的蕭瑟,他是瞎的嗎?
“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算了,既然他在睡覺說明又是個沒眼福的傢伙。”慕容曉一甩袖子,
打算從窗戶溜走,又拐回來問:“對了,剛纔那個妞兒住哪兒呢?”
“你說予嵐?她住二樓的客房。”
“好!”話音未落,慕容曉就不見了蹤影。
難道就不能不賣弄他的輕功麼,每次都是神出鬼沒的,不知道的人會被他嚇出毛病來的。不行,我得去看看,這反正有葉文婷看著,出不了什麼事情。
剛到了二樓梯口,就被慌不擇路的慕容曉迎面撞了個趔趄。
看著慕容曉狼狽的樣子,我忍不住道:“你亂跑什麼,就跟被老虎追了一夜似的。”
慕容曉臉上比來時多了兩道抓痕,他指了指二樓樓道,晃著頭頂幾根散亂的髮絲,“是被老虎追了,還是母老虎!”
說話間,予嵐和淼兒來到眼前。予嵐的指甲縫裡有幾線紅絲,手裡舉著一把椅子,滿臉怒容,口中斥道:“慕容曉,你這臭賊,趕緊把東西給我還回去!”
淼兒拉住予嵐衣袖,小聲勸道:“小姐,不就是一方硯臺嗎,家裡不缺這東西,您就別跟慕容公子置氣了。”
我聽了這話一愣,慕容曉偷到予嵐家裡去了?還拿予嵐家的東西去討好予嵐,這事未免也是巧到不能再巧了。
這幾聲喊得周圍人紛紛側目,盯得我渾身不自在,爲了避開衆人的目光,幸好她們的房間就近在咫尺,我遂帶著他們一起回到了予嵐房間詳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