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震山河的開學典禮猶如宗教洗禮一般,在每個人的小宇宙投下一枚重磅***,激盪起一朵朵騰空而起的蘑菇雲。
“風雲閣”籠罩在一片血雨腥風的漩渦裡,那個叫葉毓星的女孩惹得這三人競相追逐,本該容光煥發的三位堂主,然而此刻卻是,一個個面紅耳赤,爲了這個MM爭得不可開交,就差擼起衣袖打架鬥毆了。
上帝造人,便分男女,男的應有陽剛之氣,女的則是陰柔之美,這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異性之間的相互愛慕是合乎情理的,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談之何妨?況且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葉毓星的美是不加修飾的美,是無法抗拒的美,尤其對一個尚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子來說,這種誘惑力是致命的。
嘉裕豪想到的是捷足先登,所以優先權至關重要,但敵對的兩人都不好惹,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善類”,一個是說話刻薄的涉水淼,一個是自信有點過頭的晧皚,這兩人是橫亙在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爲了避免中途閃了腰,這石頭遲早都得挪開,硬碰硬是不行的,這樣傷了和氣,畢竟在江湖上混過,黑白兩道無一不通,硬的不行來軟的,花花腸子拐過幾道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聽我說,那輛炫酷無比的寶馬M6跑車你們倆兒可以輪換著開,但使用權只有一個月,且前提條件是這個女孩我先來,你倆都別爭,汝等意下如何?
極不善舞文弄墨的他,今天居然破天荒頭一遭說出這麼文鄒鄒的字眼——汝等意下如何?在關乎切身利益的緊要關頭,這超常發揮的水平著實令人汗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看是時候改一改了,這危機關頭,人亦應刮目相看。
晧涉兩人擡起頭,四目相對,儘管心裡極其不情願,但擺在眼前的糖衣炮彈又是那麼誘人,正當二人躊躇不決之際,嘉裕豪再加一碼:山珍海味、鮑翅燕窩、滿漢全席只要你哥倆兒喜歡,隨便點!
晧涉二人一聽,喜上眉梢,心照不宣一致通過,對涉水淼而言,屈居靈水縣,打小是根草,騎過馬也開過車,但那是自行車,寶馬汽車可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這山珍海味,鮑翅燕窩,滿漢全席,雖有耳聞,但也只是道聽途說,至於實物,從未親眼目睹,只見得零星照片散發於網絡之上,瞧上去,惹人垂涎,又顧及到自己文化人的身份,知道這槍打出頭鳥,初戀之所以美好就在於成活率低,得不到的纔是最美好的,留下的只能是遺憾,等葉毓星品嚐了”坐在寶馬車裡哭“的滋味之後,待嘉裕豪完敗之時,進而攻之,亦爲時未晚。
晧皚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尤其對嘉裕豪本人已瞭如指掌,對其性格有過入木三分的剖析:一個急躁的紈絝少年,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加之英文課本里有這麼一句話:He who laughs last,laughs best,揭示的就是這樣一個道理:誰笑到最後笑得最好。
嘉裕豪心裡打著小算盤,料想此二人定會沉迷於物慾之深淵,假以時日,玩物喪志,競爭對手便會少缺二人,尤爲重要的是,這兩人是左膀右臂,算得上是兄弟,其他人倘若與之競爭,可以毫無畏懼,不管不顧,一舉拿下,但這兩人就不行,一來熟識,不好翻臉,二來止不定那姑娘待見誰,弄不好這姑娘劍走偏鋒,看中以文人著稱的涉水淼,那可就讓人大跌眼鏡嘍,或者出於對紅磡特區的好奇從而轉嫁於那裡的人——皓皚,如若真是這樣,那“愛屋及烏”這個成語恐怕是頭一次逆向引用在人身上,除非自個兒有這桃花運,不然二人中無論那一個有此造化,都是嘉裕豪不願看到的,倘若萬一時運不濟,遭遇不幸,嘉裕豪縱然再怎麼膽大好色,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頂上一個奪人所愛,朋友之妻不客氣的罪名。
涉水淼站在一旁,心想嘉裕豪這廝操之過急,也不思量一下這是什麼事,憑藉自身多年積累的經驗,追女孩第一大忌便是不動腦子妄想一舉拿下,碰過釘子的人知道疼,看到別人即將重蹈覆轍本應好意勸阻,但嘉裕豪一貫狂妄的作風又令人生厭,老天爺賞臉,趁此機會,是時候殺一殺他的威風了,況且萬一阻攔,這傢伙反咬一口誣衊自個兒不爲他人謀福利只爲自己求私慾,不幫忙也就罷了,還要橫插一槓子從中作梗,最後弄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那就得不償失了。
涉水淼一時開竅,激動不已,衝著皓皚詭秘一笑,隨手一拍嘉裕豪的後脊樑骨,嚇得他魂兒魄兒脫了身上了天。皓皚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望著笑意肆虐的涉水淼,等待著下文。
嘉裕豪經這麼一嚇,怒火中燒,扭過頭整一個黑臉包公形象。涉水淼陪笑道:你不會就這麼點兒膽吧?輕輕一拍你就怕了。嘉裕豪確實後怕,但經別人這麼一說,寧可打腫臉充胖子——活受罪——也要裝出一副毫不在乎、大義凜然的模樣,目的是給自個兒造聲勢、撐門面,於是忙堆臉假笑道:呵,我怕了!開什麼國際玩笑,自打我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更不用說有害怕這回事了。
涉水淼逮到話柄,接著話茬:那隻能說明你笨,長這麼大了,連個“怕”字都不會寫?就算你害怕了,也不會向別人表白呀,哦不,是表達呀。嘉裕豪本來就嚇得夠嗆,又遭此反駁戲謔,兩個氣筒的氣憋著一塊兒出,那威力可想而知,一個箭步奔上前,衝著涉水淼一臉怒相:shit,你是不是找死,已經答應了寶馬跑車一個月內歸你差遣,你還要怎樣?皓皚站在一旁也不是一樁子米,眼看兩人就要幹起仗來,只好充當潤滑劑的角色,分開雙手以便擋住彼此互相靠近的步伐,和顏悅色地示意兩人有話好好說。
涉水淼自知理虧,不再賣關子,除去話語中惹是生非的成分——俏皮話,一臉嚴肅地說:你只交待那個女孩你先追,可你並沒有說失敗了怎麼樣?我和皓皚也是有機會的,你說呢?涉水淼說這話的同時有意瞟了一眼皓皚,目的是拉個同夥入伍,以便引起共鳴。
嘉裕豪情緒激動,一個箭步邁過去,截斷了這兩人溝通的視線,大言不慚道:shit,這絕對不可能,我的字典裡壓根兒就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皓皚經涉水淼這麼一點撥,登時醍醐灌頂,一下子來了興致,開口說:文學家說得對,你不能總佔著茅坑不拉屎吧?給你個期限怎麼樣?涉水淼想起嘉裕豪施捨寶馬跑車的事,補上一刀:我看就一個月吧,這樣彼此也都公平。
嘉裕豪不屑道:哼,追女孩我要不了三天就能搞定,最遲也就一個禮拜,要一個月,那是你倆兒的水平吧?當然,這也有點擡舉你們了。皓皚聽著不舒服,鼓著勁說:那好,就給你一個禮拜,看看你小子的本事,時限一到,你可不要後悔,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行就要讓賢,我和文學家可都排著隊呢!涉水淼哈哈一笑,附和道:皓皚說得對,我看就這麼著吧!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枉我讀書這麼多年,深知這樣一個道理:這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爲驅小人,留君子,我們列字據爲證,說完一個後轉身,迅速拿出紙和筆,構思字據的內容。皓皚一聽大讚,拍手叫好。嘉裕豪覺得可笑,懶得搭理,只是輕蔑地“哼”了一下。
皓皚疾步來到涉水淼身旁,兩人並肩作戰,相互觀摩訂正了合約細則,經二人字斟句酌,完成初稿,具體內容如下:茲有一女,人間罕物,突降格菲大學,“風雲閣”三兄弟垂涎,怎奈世間尤物只此一個,麼得辦法,只好出此下策:三人輪番追之,who得之則斷其餘兩人企圖霸佔之邪念,三人畫押以示誠意,倘有反悔者,日後以小人誅之,2012-12-21 於“風雲閣”。
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一份草擬的書面協議——《君子協定》——在皓涉二人強力撮合下與嘉裕豪達成共識,效仿《三國演義》之劉備關羽張飛桃園三結義,《水滸傳》之梁山好漢歃血爲盟,“風雲閣”三兄弟在《君子協定》上相繼簽了字,畫了押,合約當即生效。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青春濃郁的荷爾蒙主宰了這一切,機會面前,人人平等,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這是自然界賦予人類的權利亦是無法抗拒的規律,《君子協定》的一錘定音,昭示著這一場愛的競技賽悄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