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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人情世故

冬日的學府路,寒風凜冽,路人稀少,在這樣極端的天氣裡,一個老大爺卻在此賣紅薯,燒好的紅薯裸露在外面,一個個熱氣騰騰,瞧上去金燦燦黃亮亮,這是專門用來撐體面的,好讓路過的顧客看到後有所心動然後行動。

這位老大爺的臉頰凍得通紅,看上去蠻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確實不假,這個人總愛在秤上面做手腳,短斤少兩時有發生,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訛人把戲,涉水淼爲人秉性善良,尤其看不慣這種奸佞之人,這日正好自己遇上,實在看不下去,非要一展才華整治惡人,遂使出坑人三部曲——釣、擾、騙,第一招——釣,也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涉水淼故意走到老大爺面前,望著紅薯眼裡放光,這一招確實屌,媲美周杰倫的屌,老大爺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極力推薦說:小夥子,要紅薯?你看這個怎麼樣?

正說著老大爺從紅薯堆裡挑出一個大個兒,涉水淼滿意的點點頭,老大爺成天圍著迪島市和城管做迷藏,在兇悍威猛城管的合力圍剿下,老大爺只能打游擊戰,和城管上演一出貓捉老鼠的遊戲,這場戰役曠日持久,讓老大爺有操不完的心,用老大爺的話講就是賣的是白菜價,操的是賣**的心。

涉水淼有意挑了一大一小兩個紅薯,老大爺迅速在稱上幺一下,張口漫天要價:20塊大洋,涉水淼挑出大的那一個放到一邊說:這個我不要!老大爺先是一愣繼而裝模作樣在稱上指點一番,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喊出:這個12塊,涉水淼假裝驚訝說:呵,這麼貴!

老大爺低下頭耐心的解釋道:小夥子,如今物價上漲的厲害,我也是麼的辦法!那好吧,我要這一塊,涉水淼指著剛纔放在一邊的大個兒紅薯,細心辯解說:兩個紅薯一共20塊,秤上這個12塊,那麼這一個就是8塊錢嘍,說著就伸手去拿大個兒紅薯,老大爺勸阻不及,心裡的憋屈只能自個兒下嚥。

涉水淼摸一下乾癟的口袋,只有26塊零花錢,拿出二十塊整的對老大爺說:我手裡只有20塊,你找給我吧。老大爺見大勢已去,只好自認倒黴,嘴裡唸唸有詞:你這是20塊,紅薯8塊,找你12塊,對吧?這是兩塊。。。

涉水淼接過老大爺手裡的兩塊錢,然後故意一驚一乍的用叫喊聲打岔,老大爺雖說老奸巨猾,但年事已高,記憶力減退,受此外界干擾,思想遊離,瞬間凌亂了,清晰的思維邏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大爺緩過神之後,然後詢問:小夥子,你怎麼啦?涉水淼開口說:對不起,我剛纔忘了這兒剛好有8塊零的,涉水淼從口袋裡拿出6塊零的,加上老大爺的兩塊,正好八塊,你不用找了,把我的20給我。老大爺若有所思:哦,好說,好說!涉水淼趁著老大爺正迷糊著,打包好大個兒紅薯一溜煙兒消失在人羣中。

約莫過了一會兒,老大爺突然一拍腦門,朝著涉水淼逃走的方向大喊:小王八羔子,你給我回來,追著跑過去幾十米遠,不料後面傳來客人的叫喊聲,這才止住了腳步,罵罵咧咧的回到攤位,賣紅薯的老大爺遭此戲謔**,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沒處發泄,只好自認倒黴,想自己混跡江湖十多年,城管也奈何不了,今日卻遭遇滑鐵盧,居然敗在一個小毛孩手裡。

涉水淼看時候差不多了,打算帶著葉毓星迴靈水縣的家裡,也好讓母親作個見證人,看看未來的兒媳怎麼樣?葉毓星一聽要去郊縣玩,高興得不得了,兩個人很快便踏上征程。靈水縣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但是自然環境好,遠離城市的聒噪和喧囂,一輛小型大巴在鄉間曲折的小路上穿行,葉毓星喜不自禁,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看個沒完沒了。

涉水淼家裡有一個果園,那是爺輩流傳下來的,這十畝果園,吸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蘋果、梨、桃還有杏都在此集合,因而果味十足,一般好文章薈萃的地兒我們稱之爲文匯苑,涉水淼本人垂涎,本著拿來主義的精神美其名曰:果匯園,那蘋果吃起來香甜可口,有許晴代言白水蘋果的風韻。

這杏子,瞧起來金燦燦、亮晶晶,飽滿且厚實,惹人垂涎,堪比國寶級水果銀杏。樹上結的桃子身材豐滿,線條凹凸有致,吃上一口,香水四溢,那感覺彷彿要飄上天成爲仙,怪不得當年孫大聖冒著生命危險去偷吃蟠桃,感情這玩意有這神奇功效。

一般女孩哭泣時所做比喻,梨花帶雨不是空穴來風,旦見那梨花在露珠的親吻下,可不就是一位嬌嫩欲泣的美人麼。涉水淼家中還有一條狗,這是用來看門的,顏色黑白相間,葛優有部電影是《卡拉是條狗》,但這隻狗不叫卡拉,喚名靈犀,狗通人性,這是因爲狗主人與狗相處之後,日久生情,默契程度好比人與人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

城裡人不怕車就像鄉下人不怕狗,或者說,城裡人害怕狗就像鄉下人害怕車,葉毓星看到這條小狗撲上來,不是那種明眸善睞的類型,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心撲騰撲騰的狂跳,本能的後退到牆角,涉水淼見狀,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靈犀,過來!這隻狗果然聽話,搖著尾巴灰溜溜的折回來,涉水淼不忍心愛的女人受委屈,一個飛腳踹過去,靈犀委屈的叫喚一聲,這樣是爲了平息客人的怨氣。

葉毓星看到中庭供奉著一尊佛像,肥頭大耳、笑口盈盈、肚大如鍋底,是心寬體胖的類型,端視良久,惹人發笑,笑過之餘,發人深省。信佛之人準一早兒猜得出這尊佛像乃釋迦牟尼佛的徒弟——彌勒佛,北京潭柘寺的彌勒佛前有副楹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臺灣江喜祗園的笑佛殿上也附一聯:大肚皮,千人共見,何所有,何所不有;開口笑,幾時休息,無一言,無一不言。

涉母看見這個小姑娘,臉面上流露出高興,心中卻在哀嘆,到底是**湖了,懂得人情冷暖,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不是一個人所能左右的,大氣候如此,諒你一個人再任性也沒有辦法!

涉母喜中帶憂,畢竟是過來人,品嚐過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深知生活不易,生活,生下來容易,活下去卻很難,生下來是本能,活下去則要靠本事。臨走時,涉母向涉水淼敲響了警鐘:人家葉姑娘是城裡人,從小嬌生慣養,從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得出,和咱們鄉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偌大的迪島市,你一無車,二無房,怎麼娶得了媳婦?你不是蝸牛,生下來父母就送一套房子,雖然是蝸居,但好歹不著風不淋雨的,活得也是有滋有味。

這個葉姑娘確實很好,就怕你沒有本事留住人家,話說到這裡,涉水淼突然想起來,路過迪島市港口,那裡有月租八百的集裝箱,裡面還住著人,城裡的房子七十年產權到期,雖然土地是國家的,但房子終歸是自己的,到時候可以效仿《飛屋環遊記》,用熱氣球將房子托起來轉移到別處,譬如懸崖邊上或是人跡罕至的荒漠,那裡的土地沒人爭搶,可前提是房子可以拆解組裝,現代社會發展迅速,能夠用高科技手段——3D打印技術——蓋房子,但這一切都是以Money爲前期,不是白送的玩意。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一切都是金錢和物質,道德倫理成了瞎扯淡,拜金主義橫行,有錢就是爺,沒錢的只能裝孫子。酒壯慫人膽,錢壯窮人膽,這句話不無道理,窮人缺乏安全感,只會靠金錢來保障,賬下一萬塊,吃喝拉撒不用愁,帳下十萬塊,碰見熟人敢吹牛,帳下一百萬,沒事就想旅個遊,帳下一個億,敢和皇帝頂個牛兒。

錢這東西,放在口袋可以壯膽,放在銀行可以生息,放在家裡可以招賊,無論放在哪裡都會招惹事端,要麼腥風血雨般廝殺,要麼波瀾壯闊般起伏,金錢的多少直接影響著人的思維決策,窮人之所以畏首畏尾就是在擔心錢的問題,富人無拘無束反倒是旗開得勝,正所謂剩者爲王,就像小瀋陽小品中所說,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錢沒花了,趙本山不與茍同,來個更絕的,人活著呢,錢沒了。

這都是在探討錢的問題,倘若有錢人在有生之年來不及揮霍掉,最後撒手人寰,落得個人在天堂,錢在銀行,那你說,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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