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綿延不盡的單行道,後悔和遺憾是旅途的主旋律。一個生命的呱呱降臨,就意味著你有此一遭。浩渺的宇宙在時間的長河裡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輪番上演著各色星球的青春不歸路,而我們?nèi)祟愖鳡懫涿烀R粏T——地球的過客——是微不足道的,但站在作者的立場和讀者的角度,或許人類纔是宇宙的主角,我們繁衍生息,創(chuàng)造著屬於我們的文明。青春就意味著生命,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可貴的,就拿看書的你來說吧,作者給你的祝願是一百歲,但當你讀到這段文字的時候,你的生命或許就浪費了那麼幾秒,但至少你收到了作者由衷的祝願,畢竟爲數(shù)不多的人才有百歲的命運,自然,我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也就是從青春開始,那些自由奔放的生命呀,開始你們肆無忌憚的撒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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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伊始,校園一片沸騰,較之以往是異常的熱鬧和隆重,大二大三大四的學(xué)哥學(xué)姐列隊校門外,熱烈歡迎來自****、天南海北共築同一夢想的莘莘學(xué)子。
葉毓星這天起得特別早,提前半小時到站牌靜候2路首班車,盼望著盼望著,那2路公交車像是故意和人作對,關(guān)鍵時候淨掉鏈子,左等右等死等就是不見蹤影,害的葉毓星破費二十塊打的到學(xué)校,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滿心歡喜抵抗著嚴寒衝出去,待熱情耗盡等來的卻是一場空,不僅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而且還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換誰都受不了!所以,當葉毓星出現(xiàn)在格菲雕塑像前的時候,她一點兒高興勁兒都沒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而格菲大學(xué)門庭若市,左右兩側(cè)站立的是氣宇軒昂的師哥師姐,微微笑招招手是他們最誠摯的問候。
看到這一場景葉毓星緩過神來,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作爲回禮。最惹眼的要數(shù)那些功課閒暇時擺地攤的師哥師姐,只見他們扯著嗓子大聲叫喊:臉盆、水壺、被褥,便宜嘍便宜嘍,這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和那些前來光顧的大一新生的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籠罩在空中轟隆作響,不知緣由的還以爲是天要下雨了。
誰知,比這更厲害的是由遠及近的發(fā)動機轟鳴聲,吸引了衆(zhòng)人的注意,紛紛側(cè)目或是回頭聚焦到這一聲響的來源,只見一輛血紅色的寶馬M6跑車像脫了繮繩的野馬一樣橫衝直撞一股腦兒殺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葉毓星一個疾步躲閃,避開了寶馬車有可能的剮蹭,驚魂甫定的她一臉的憤怒,眼光透過擋風(fēng)玻璃直視寶馬車裡坐著的那個人,戴著酷酷的墨鏡,一臉的陽光燦爛,精神頭絲毫沒有受到剛纔急剎車的影響,由此判斷這傢伙是個練家子。
“嘎吱”的剎車聲豁開了一條直通校門的車道,而車道的盡頭就站著那個令兒時葉毓星心驚膽寒的保安,依舊是手持警棍,耀武揚威,嘚瑟的不得了,早已退避三舍的人羣觀看著即將上演的一場好戲。
那少年不慌不忙從車子裡鑽了出來,無視任何人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嘴裡蹦出一句囂張跋扈這種人纔有的話:這地方不錯,老子喜歡!葉毓星也沒打話岔,只是瞪眼怒視,等待著他的迴應(yīng)。其實,這少年只是有意嚇唬她一下,緣於一個唯美的背影,憑藉三年的跑車駕駛經(jīng)驗,不必說這麼簡單的急剎車,就是玩漂移耍甩尾也不在話下,要技術(shù)有技術(shù)要能耐有能耐,但葉毓星可能會這麼說:給你臉不要臉。
這少年名叫嘉裕豪,是本市西城區(qū)有名的紈絝子弟,父母均從事房地產(chǎn)和酒店生意,是那片兒一大亨。少年頓了頓,哦不,應(yīng)該說是嘉裕豪,佯裝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一個大美人,猛地向後退一步,擺出一副被嚇一跳的驚恐神情,末了還不忘用手扯下墨鏡作以配合。
葉毓星開了口:你這人,怎麼這樣?看不到這裡還站著個大活人嗎?這驚鴻一瞥讓嘉裕豪一時語塞,竟不由自主地欣賞起眼前這俊俏的臉蛋,順直的短髮一頭烏黑,劉海傾瀉下來直至眼眉,明亮的雙眸帶著一股殺氣,抽動的鼻息還有那撅著的小嘴都是那麼迷人。葉毓星望著那雙滴溜亂轉(zhuǎn)的眼睛,知道對方不懷好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不再瞧這小子。
嘉裕豪對這姑娘起了愛意,其實只要是個美女,他都會拋出愛的橄欖枝,不管對方是厭惡還是喜歡,但礙於公衆(zhòng)場合又是這種情況,嘉裕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編造出違心的話:那你這人,怎麼那樣?沒看見我開著汽車過來嗎?葉毓星一聽這話怎麼覺得那麼耳熟呢?猛然想起是自己剛纔說話的口吻,一時氣急敗壞破口大喊:誰讓你把車開到這裡來的?這是你該來的地嗎?在葉毓星的潛意識中,像這種人是永遠不會考入這麼有名的大學(xué),所以,當她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心裡還一陣兒得意,盤算著對方聽到這話後的囧樣兒。
嘉裕豪一聽這話頓時理直氣壯,因爲今天他也是來格菲大學(xué)報到的,雖然他高考的分數(shù)和格菲大學(xué)還相差那麼幾十分的距離,但憑藉爸媽在社會上的關(guān)係,通融一下也就是百十萬鈔票而已,不值得一提。說白了,這點錢也就是他父母所有財產(chǎn)的九牛之一毛。
這少年徑直走上前來,讓葉毓星有些迷惑不解,本著防範的意識,急忙向後退讓一步。嘉裕豪用一種得意的口吻說:我今天是來學(xué)校報到的!不開到這裡要開到哪裡?不曾想這不良少年也有學(xué)習(xí)的熱情,但轉(zhuǎn)眼一想,這其中肯定有貓膩,爲了將計就計,葉毓星佯裝不知內(nèi)幕一本正經(jīng)地說:哦,那看來是錯怪你了,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嘉裕豪一聽這話就火了,恨不得上前揍這小丫頭片子一下,但畢竟是公衆(zhòng)場合,再加上他也是非常喜歡眼前這位有個性的女孩,最後只好窩了一肚子的火,臨走時撂下一句話: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對你不客氣,說完這句話,嘉裕豪就非常的後悔,他是無論如何都想和美女待在一起的,這是他生來就有的輕浮習(xí)性。
葉毓星望著揚長而去的寶馬車,一個輕蔑的眼神外加鄙夷的神情,心裡犯嘀咕:看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這一切的公平正義都是相對的,就在她思考的當兒,遠遠地,手持警棍的保安低頭哈腰,熱情招呼著寶馬車裡的那個少年,葉毓星望著這一幕,一時回不過神來,僵在那裡傻傻的像個雕塑。
格菲大學(xué)不愧是所名校,所有的教學(xué)設(shè)施都是最新最先進的,由此不難看出國家教委對這個學(xué)校的重視程度,且不說別出心裁的校門,是男左女右的飛天託著一輪紅日——水晶球,在球的表面繡刻“格菲大學(xué)”四個立體字,夜晚時分球心迸發(fā)出藍光,幻化出炫麗迷人的景象。
該校門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註解,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格調(diào)高雅者看來:男女飛天預(yù)示著文理雙煞蒸蒸日上,托起了一片藍天,知識改變命運。在格調(diào)低俗者眼裡:男女飛天代表著文理科學(xué)生,辛勤耕耘四年,到頭來只落得一個下場:唸書頂個球!
雄偉壯觀的圖書館屹立在校門的正前方,而在它的正前方則矗立著孔子的雕像,並附寄語: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樂乎?秦磚漢瓦鋪就的學(xué)涯路,一路延伸,蜿蜒曲折,象徵著學(xué)海無涯,學(xué)無止境。
站在翹首以待的飛檐鳥瞰,蛋黃塑膠堆砌的操場跑道炫麗清新,草綠植被鋪就的足球場運動員颯爽英姿,助攻、越位、搶點、抽射、戳射、遠射、挑射、吊射、烏龍球、梅開二度、帽子戲法,玩的是不亦樂乎。活力四射的籃球場隊友們競相追逐,助攻、抄截、蓋帽兒、灌籃、擦板球、三分球、籃板球,對抗激烈且呈現(xiàn)之過程亦精彩絕倫。氣勢宏偉的體育館外形恰似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而兩翼的做工材料也是時下最先進的鋁合金。
婀娜多姿的教學(xué)樓花樣繁多,有歐式的,有仿古的,有階梯的,有多功能的,如此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令人咋舌。身爲貴校一員最關(guān)心的莫過於自己的下榻之地——窩——也就是宿舍,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嘉裕豪早已迫不及待想探個究竟,這未來的四年將於怎樣的方寸之地度過?
“風(fēng)雲(yún)閣”,這是一間三居室的歐式洋房,外立面是橢球體的弧面,推開房門屋子結(jié)構(gòu)一覽無餘,從左往右三間臥室井然有序依次排開,嘉裕豪望著空蕩蕩的三居室,心中竊喜,不單爲這間環(huán)境優(yōu)雅、風(fēng)格別緻、舒適愜意的窩,更是爲自己早先別人一步擁有臥室的選擇權(quán)而暗自慶幸。
在家裡,嘉裕豪驕橫無禮、爲所欲爲,過的是皇帝般恣意妄爲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住著豪華別墅,開著寶馬跑車,可以說是有求必應(yīng),有問必答,一時間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
嘉家二老一生默默無聞,刻苦奮鬥,事業(yè)有成,老來得子,分外憐惜,視其爲掌上明珠,爹孃的心頭肉。這個心肝寶貝含著金鑰匙出生,打出孃胎就沒幹過體力活兒,當然,改裝寶馬車除外,這一路走來是順風(fēng)順水,偶有跨不過的坎兒,譬如考不上市重點凱利萊中學(xué)卻要霸王硬上弓,爹媽也是首當其衝,不惜丟棄臉面,花錢送禮求人辦事欠人情,無所不用其極只爲討兒子歡心。
此次格菲大學(xué)之行,爹媽也是要求一同前往,嘉裕豪意識到自己已不是三歲小孩,父母陪同怕有失臉面,遂斷然拒絕了這一要求。臨走時,二老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在學(xué)校可不比家裡,那裡是全國各地優(yōu)異生的雲(yún)集地兒,各式各樣形形**的人都有,可以說是魚龍混雜,保不齊他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受委屈。嘉裕豪只當耳旁風(fēng),油門一踩,方向一打,寶馬M6跑車一股煙兒噴射出去,視野之內(nèi)只剩下一個閃爍的紅點。
過慣了高高在上,前簇後擁,以自我爲中心的日子,嘉裕豪打第一眼就瞧上了中間那個臥室,蠢蠢欲動的心竟催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說時遲那時快,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房門的左側(cè)冷不丁竄出個人來,這著實嚇人一跳,這得虧是在白天,要是在夜裡還不把人給嚇死,這人是從衛(wèi)生間裡蹦出來的,由此判斷此人早於嘉裕豪一步潛伏於此,蓬鬆的頭髮在腦袋上遍地開花,戴著一副文縐縐的眼鏡,不像哈利·波特那樣炯炯有神,卻也放射出犀利哥特有的光芒,衣衫襤褸的樸實形象堪比丐幫弟子,手裡捧著一本書,書名沒看清,只看見“金瓶”兩字。
望著這位從天而降的仁兄,嘉裕豪嚥了一口唾沫,腦海裡浮現(xiàn)影視劇中鄉(xiāng)巴佬和土包子的形象,這兩者在此刻竟契合的天衣無縫。那人倒先開了口:你好,我叫涉水淼,來自靈水縣,請問閣下您怎麼稱呼?嘉裕豪還未從剛纔的驚恐中緩過神來,又接了這麼一怪招,顯然有些吃不消。
涉水淼意識到自己剛纔的過錯,頓生歉意,急忙補充道:不好意思,無意間嚇到了你!嘉裕豪一聽“嚇到”這個詞,立馬來了精神,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厲害到可以讓自己心生恐懼,於是急忙插話說:笑話,我又不是從小被嚇大的,嚇我倒是沒嚇到,只是你突然間從地縫裡冒出來,打扮的像乞丐我還以爲宿舍遭了賊。
嘉裕豪暗自爲這次的隨機應(yīng)變心中叫好,尤其是“賊”這個描述有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巨大威力,既對自己確實受了驚嚇作了狡辯又可以達到倒打一耙的效果。涉水淼一聽這不是明擺著罵人麼,心中的憤怒油然而生,但顧及到自己是文化人,不應(yīng)惡語相加,粗俗以對,遂拐著彎變通說:賊我倒是沒瞧見,就看見一隻受驚嚇的不知是烏龜還是王八的動物蜷縮一團僵在那裡。
嘉裕豪聽這話一急,上前就要揮手打人,但對方泰然自若的神情又令人費解,莫不是有著強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來這裡上學(xué),在不明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嘉裕豪選擇收斂了自己的一時衝動。剎那間,一道靈光閃過腦門,中間臥室的主人應(yīng)該還沒著落,嘉裕豪望了一眼涉水淼,這傢伙手裡還拿著行李箱,心裡不免嘀咕:看來他也是剛到,只是迫於內(nèi)急而不得不選擇去衛(wèi)生間以解燃眉之急,待一瀉千里之後纔會顧及到臥室的選擇權(quán)。
說時遲那時快,嘉裕豪一個箭步衝上前,只聽見“撲通”一聲巨響,人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