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傅成親的事情來得比較突然,新夫人還是舊人,這兩位也算是二婚,南宮堡的衆位已經齊聚一堂,就等著新人進來行夫妻之禮。
南宮宮主的這位夫人,在座的各位也多有耳聞,傳聞中是天下第一美人,舞姿可以傾國,曾被北丘國新君賜婚於宮主,後來因宮主被一女子所傷,又被北丘國皇帝封爲華妃,不知爲何又回到了宮主身邊。但在南宮堡的時候,有幸見到這位夫人人都未見到真容,也不知道這位夫人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能將他們那本身無情的宮主迷得動了情,所以在場的人都很好奇,這位南宮夫人究竟生得何種模樣。
此時,樂器,衆舞姬步入殿內,翩翩起舞,舞至許久,都退到後殿,這時有人大聲道:“新人入殿?!?
幾百雙眼睛頓時看向殿門,只見一紅衣絕世翩翩佳公子牽著同樣一身紅色嫁衣的新娘進門,那著了喜服的男子雖也是絕世美男子,但卻不是南宮傅本人,而且竟然比那新娘子還矮了一頭。
衆人紛紛議論開,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朝著一身白衣的俊秀男子開口:“左護法,這是何故?不是說宮主大婚,宮主在哪?”
薛非子起先也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認出了那人是女扮男裝的虞美人,便也大膽的猜想那喜蓋頭下的一定是南宮傅本尊,這樣想來,卻又忍不住大吃一驚,南宮傅竟然甘願放下宮主的身段,去討那個女人的歡心,同時也吁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她應該會是幸福的吧。
有些釋然,有些苦澀,卻是身旁的紅衣女子搶先說了話,聲音魅惑而冰冷:“宮主大婚自有他的安排,你們又何須擔憂。”
那紅衣女子的話說完,已經有人帶頭應聲:“右護法說的是?!?
紅衣女子不去理會其他人的附和,冷冷的看向一身紅衣的虞美人,五指用力的捏在一起,隱在一側。
此時新人已經走到了堂前,進門的時候,虞美人已經聽見了周圍人議論紛紛,一想到喜蓋頭要是被揭開露出南宮傅此刻的模樣,在場的人一定會更加的唏噓不已吧,暗暗的偷著笑了下,聽見有人高聲道:“吉時已到,新人開始行夫妻之禮?!?
真是不專業,虞美人暗暗在心底想,卻只是微微一笑,美目流轉間,風流無限。
“一拜天地。”
虞美人拽了拽手中的紅緞,拉著南宮傅就往下跪,誰知她已經跪在地上,對方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搞什麼?虞美人在心底暗暗道,也不知道南宮傅這斯是不是故意要給她難堪,她在心底暗罵,聽見砰的一聲,對方突然間跪倒地上,然後用力的拽著紅緞,讓她和他同時俯身,拜了天地。
虞美人俯身的時候翻了個白眼,果真,這傢伙果真對剛纔她的所作所爲心懷不滿。
“二拜高堂?!?
呼聲又起,但因爲二人的長輩都不在這裡,只是對著登子意思了一下,然後起身,聽聞:“夫妻交拜。”
行了夫妻之禮,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此時二人行完了夫妻禮,周圍的議論聲卻又起,二人正要送入洞房,卻被人攔住,那人身材壯實,滿臉的絡腮鬍子,目光也較爲兇狠,看的虞美人心中咯噔一下。
“等一下,我們大家都是爲了宮主的婚禮而來,卻未見宮主,不知道我們宮主去了哪裡?”
如此直白的問話,是衝著虞美人而來,虞美人一時間語噻,她很想說出新娘子就是南宮傅的事實,但是顧及到南宮傅的面子,還是咬了咬牙,任那大漢目光兇狠的瞪著她。
“凌堂主何必爲難新人,宮主武功蓋世,世間恐怕沒有人能夠困得住他,我想這也是宮主的安排,凌堂主大可不必擔心?!?
虞美人感激的看了薛非子一眼,見他一身白衣,此時笑容中透著幾分威儀,倒也異於常人,風度有餘,又生得超凡脫俗,難怪映紅會傾心於他。
“那可說不準,左護法可別忘了,當日宮主是怎麼受傷的,我聽說是被一個女子所傷,那個女子後來被封爲華妃,就是宮主今日所娶的那個女人?!?
凌堂主一言,薛非子臉色頓變,他雖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是如今虞美人的身份暴漏,恐怕這場婚禮很難如同想象中那般的進行,之後還會惹出些什麼事端,想到這他也有些擔憂,那漢子卻依舊不依不撓道。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今日恐怕宮主又是被那個妖女所惑,耽誤了大事,我等怎麼對得起老宮主。”
虞美人緊鎖眉頭,聽那大漢步步緊逼,每一句話都在指責她的不是,讓她成爲真正的紅顏禍水,如此下去,那些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定是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
正想著解脫之法,卻聽身邊一側有人開口,聲音清冷中透出幾分威儀。
“如凌堂主這般說辭,如果本宮的夫人真的想要殺本宮的話,本宮又被妖女所惑,本宮到現在焉有命在?”
“你,你是......”
凌堂主聲音中帶了幾分顫抖,分明已經感受到新娘子身上無形的壓力,虞美人側目,見南宮傅雖開了口,但依舊隔著喜帕,估計是怕那喜帕下的容顏再次雷翻在場的人。
“凌堂主猜得沒錯,正是本宮?!?
“屬下參見宮主。”
凌堂主沒有疑慮,立即半跪於地行了宮禮,南宮傅冷聲道:“退下吧。”
南宮傅說完,凌堂主並未如想象那般退下,依舊兇悍著一張臉,抱了抱拳,大聲道:“宮主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宮主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這句話隆隆的不斷迴盪在虞美人耳中,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南宮傅,見他身子非常輕微的震動一下,猛的,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凌堂主雖然行了禮,但多少還有些疑慮,在場的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相信喜帕下面的人是他們一向冷冰冰的南宮宮主,就像是上天在和他們開一個玩笑,好奇心也會殺死貓。
虞美人在心裡想笑,嘴角動了動,忍住了,手中的紅緞卻被拉的有些緊。
氣氛有些奇怪,南宮傅沉默了很久,才古怪的開口:“凌堂主,你真的要嗎?”
虞美人轉過頭,看到凌堂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很乾脆的吐出了兩個字:“我要。”
虞美人頓時幻想到了某個曖昧的場景,渾身打了個冷顫,撇過頭看見南宮傅似是狠了狠心,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們敢笑的話,就自我了斷?!?
伴隨著有些威脅的口吻,南宮傅伸手一揚,抓起虞美人的手,說道:“我的蓋頭,還得夫人親自來掀?!?
虞美人苦笑著看著自己被對方抓住的手,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抓住喜帕,微微用力,南宮傅頭上的喜帕立即被拽了下來,露出底下頂著鳳冠的絕色美人。
滿殿的抽氣聲,虞美人鬆開手離開幾步,特意環顧四周,包括薛非子和魔音在內,在場的人個個都瞠目結舌,驚得說不出話來。
視線定格在南宮傅的身上,雖然原本的威儀還在,但那張妖豔如花禍國殃民的臉,還真是比女人還要美,尤其是那一頭銀白髮絲,更多了幾分別緻的風情,清冷的氣質,再加上眉目流露出來的肅殺之氣,又讓人確認了這的確是南宮傅無疑。
天下第一美男和天下第一美女之間,只在於一身衣服和裝扮的轉變,還真是讓人震驚。
“難,難道......”
凌堂主有些結巴,震驚過後,在場的許多人都想要笑出聲,卻礙於南宮傅之前的話,打腫了臉也不敢笑,凌堂主的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倒也是變化無窮他現在還哪有心思想到笑,害得宮主在衆人面前丟了面子,在他看來也是一場大罪。
凌堂主擡起頭,視線轉向一身男裝的虞美人,想瞪她卻不敢瞪,話說回來都要怪這個女人,纔會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感覺到凌堂主的視線,虞美人心中也是一驚,卻忍住了和他對視,聽身旁的男人開口:“凌堂主,本宮可以同夫人入洞房了吧?!?
“可,可,可以。”
凌堂主拼命的捋順舌頭,可惜有心無力,說出來的話還是結結巴巴,完全沒有平日的豪氣,虞美人心中感慨萬千,感覺到手中的緞帶又是一緊,只得跟著南宮傅走了出去。
剛離開大殿沒多遠,大殿內不知道誰撲哧一聲,還未走出幾步,緊接著又是連串的笑聲和議論聲。
虞美人偷偷去看南宮傅的臉色,卻見對方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心中跟著漏跳了一拍。
“幹,幹嘛?”
有些心虛,想要退後一步,牽腰卻被對方攬住,南宮傅的聲音,聽上去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讓虞美人愈發想要逃跑。
“不幹嗎,只是想問一句,夫人,本宮今日是否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