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港大之行,自己沒有給雅兒多少可觀的建議,當是和褚師有了一面之緣,不得不說人生就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
就在她爬在牀上,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時,林嫂的聲音突然傳來:“爵少,你回來了。”
聽到他淡淡的嗯哼聲音,顧傾歌一咕嚕坐了起來,然後赤腳跑向了二樓走廊的方向。動作可能有些大,換鞋子的北庭爵也是調轉了頭。
看著她一身清涼的吊帶裙,那柔順的頭髮搭在雪背上,像極了黑色的披肩。眼睛裡面也是微微透著一閃而逝的光澤。
林嫂看到她跑出來也是笑了笑,然後徑直走了下去。北庭爵解開釦子,將西裝丟到一旁的沙發上,人便朝二樓走去。
顧傾歌聽著外面雨點擊打著玻璃的聲音,又看著他自從上了二樓,眼睛就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丫子,一時也是有些難爲情,連忙解釋道:“天熱,習慣了。”
北庭爵嗯了一聲,看著她略帶紅暈的臉龐,眉頭輕微蹙攏了一下,縱使是夏天,可這是別墅,不是難民區,空調自然少不了。她有那麼熱嗎?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走上去,一下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以後記得穿鞋。”
想到他小日子來後那痛苦的樣子,眼神裡面更是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顧傾歌也是點了點頭,剛纔她也不知道,怎麼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就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不過幸好不是外面。
北庭爵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坐在那裡發愣,也是輕步走了過去,將手中的布子遞到她手中:“擦。”
顧傾歌看著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只得看著他斜倚在自己大腿上的黑色頭顱。
感覺到自己的頭髮一點一點被她握在手中,他半合的眼睛這才全部關閉了起來,像是想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還趕路呢?”顧傾歌聽著外面沒有停息過的雨聲,也是隨意問了一句。
“想回家需要什麼理由?”他睜開眸子,一臉你笨的表情看著顧傾歌。
回家?顧傾歌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中還是微微一震,不過隨後眸色又是平靜了下來,這是他的別墅,怎麼會不是家呢?
“想什麼呢?”
看著她微微有些怔楞的眼神,他眸色深邃地看著她,像是想要透過她的靈魂看到她的內質一般。
“沒有什麼。”
她加快了自己手中的速度,眼神也更加認真了起來,可北庭爵清楚她如此不過是想要避開自己的問話罷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一下子將她的臉扳正了過來,然後對上她的眼睛:“想要飛嗎?”
看著她那懵懂的眼神,她又是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面:“褚師找過我。”
這算是解釋他剛纔爲什麼那麼問話,畢竟這個金絲雀離開自己的第一步,就是需要打開這個籠子然後飛出去。
顧傾歌手上的動作也是微微一頓,最後還是問道:“籠子是你打造的,鑰匙自然在你的手中,不是嗎?”
她回答的是大實話,決定權在他的手中,自己想不想飛,似乎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她只需要穿著華麗的衣服,等待他時不時的臨幸就可以了。
“歌兒,恨我嗎?”
顧傾歌微微訝然,這話又是從何談起呢?她從來都沒有恨過北庭爵。若不是他,自己現在還有可能在諸多男人之間徘徊,畢竟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像眼前的人一般,手眼通天,給自己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
自己想出去,只不過明白的意識到,他可以是自己一時的避風港,卻不可能是一世的,等他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她們這些紅塵過客不過是被丟丟的玩物罷了。
若是那個時候自己才學習自救,恐怕已經遲了。還不如這個時候在他的羽翼庇護下就開始學會自保,因爲那樣縱使以後離開也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看著她搖頭,還有眼神裡面的真摯,他也明白她的心意,最後將她緊在自己的懷裡纔是問道:“爲什麼要出去呢?我不是養不起你的人。”
顧傾歌用自己的指腹壓住了他的脣:“爵,你能養的了我一時,你不能養我一世。你自己都不能保證,永遠對我不會厭倦。”
她頓了一下又是道:“等你厭倦的時候,我或許會從你身旁輾轉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當我容顏不在的時候,結局可想而知。”
“這就是你想要飛出去的理由嗎?若我承諾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呢?”北庭爵像是低喃一般,輕聲說道。
顧傾歌先是一愣,然後又是搖了搖頭:“不要輕易給一個女人許下一輩子的承諾,因爲她會當真的。”說完她又是向他的懷裡緊湊了一下,像是想要在他身上汲取溫暖一般。
看著她將整張臉壓在自己的脖頸處,北庭爵心中也是有些淡淡的憂傷,自己好像真的給不了她什麼許諾,畢竟那樣的一個家庭,根本容不得她。
而她這張臉,到時候若是沒有了自己的保護,那些人也會像是餓狼一般分屍她嗎?想到這裡,眸子更加幽深的可怕。
想到褚師那句話:“被你放飛的鳥兒纔有可能獲得重生,你若是一直禁錮著她,到時候等你放手的時候,她會被吃的連渣子都不剩。”
他想到這裡又是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淡淡地道:“我答應他了。”
雖然明知道她此時是裝可憐,可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拆穿她。這個女人將自己身上學的本事用到了自己身上,她也是出息。
聽到北庭爵的話,她眸子瞪得老大,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出奇的順利,要知道她縱使知道褚師的身份不低,可也沒有想到這驚喜會來的如此突然。
因爲她是瞭解北庭爵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人說情他就會改變原意的人,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呢?
看著她一向冷清的臉蛋上露出呆萌的神情,他狠狠在她的側臉上香了一口,褚師或許說的對,與其讓她猶如一隻金絲雀一般,還不如讓她盡情的綻放,可是這朵有毒的曼陀羅,最終還會屬於自己嗎?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