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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不堪回憶(二)

“多謝太殿下好意,瑾萱心領了。但是,這堂,還是要拜。”聲音顫抖著,哽咽著,卻也很堅定:“婉兒,你去讓禮官開始吧。”

“這位小哥,勞煩你將九寶給我。”分明顫抖害怕的聲音,卻伸出手將那位家丁遞過去的大公雞抱在了懷裡。

婉兒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姐,這婚我們……”

“舒瑾萱,你可真是,讓本殿下……開眼!”鳳目微微瞇起,嫣紅的脣角帶著譏諷的弧度。藍楓逸狠狠剜了舒瑾萱一眼,瀟灑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藍景誠在這個當口向禮官點了點頭,禮官忙將婉兒的話蓋了過去,快速給舒瑾萱蓋好蓋頭,大聲喊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藍景誠回到了正位上,新娘抱著名叫九寶的大公雞站在禮堂中央。

“一拜天地!”

賓客們看著新娘抱著一隻大公雞慢慢彎下了腰,大公雞在新娘懷裡左動右動,很不耐煩的模樣。

“二拜高堂!”

婉兒一邊哭一邊扶著自家小姐轉了個身,然後看著自家小姐用力抱緊了那隻大公雞,再次慢慢彎下了腰。

“夫妻對拜!”

名叫九寶的大公雞被新娘抱在懷裡非常不滿,開始掙扎起來。這會兒又是夫妻對拜,好在那個家丁已經走了過來將九寶抱到了一旁早已經備好的椅上。新娘由婉兒扶著,對著九寶慢慢彎腰低頭。

“咯咯咯……咯咯咯……”

九寶撲騰著翅膀,唰啦一下飛了出去。

賓客們這才從這場驚人的婚禮中緩過神來,九寶飛起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在了新娘的紅蓋頭上,紅蓋頭直接黏在了雞爪上被帶走了。

四周一片鬨笑之聲,舒瑾萱垂眸看著腳尖,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到……可是,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側臉映在淡淡的月光裡,彷彿鍍了一層銀輝,更加顯得清冷淡然。

罕見的一襲白色的曳地長裙,白衣勝雪,清麗秀雅,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不知是喜是怒……

想起舒雲憶那鮮紅嫁衣嬌羞幸福的樣子,舒瑾萱心裡不禁感慨前世的自己有多麼的可憐可悲……輕輕的嘆了口氣,修長而優雅的雙手指輕輕靈動的撫過琴絃……響起了層層泛著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清泉,清清冷冷,正如她此時的心境一般……

這個蒼涼的世界,她多希望可以遇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上天會憐惜她嗎?這一生還會遇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嗎……

輕啓朱脣,一曲悠長纏綿又哀傷的曲子在靜靜的夜空中響起……舒瑾萱幽幽吟唱道:“水中月鏡中花,夢打碎纔會知真假,瀟瀟雨飄搖,淚眼問花花不答,回不到最初的年華。

愛恨不過一念之差,人生若只如初見剎那,願放下苦苦的掙扎。

等不到盛開的年華,思念早已分飛天涯,刻骨銘心耗盡了牽掛,留不住還放不下。

嘆繁花皆落下,度過了多少個春夏,路有盡思無涯,守不住花樣的年華。

水中月鏡中花,夢打碎纔會知真假,風瀟瀟雨飄搖,淚眼問花花不答。

回不到最初的年華,愛恨不過一念之差,人生若只如初見剎那,願放下苦苦的掙扎。

等不到盛開的年華,思念早已分飛天涯,刻骨銘心耗盡了牽掛,留不住還放不下。

嘆繁花皆落下,度過了多少個春夏,路有盡思無涯,守不住花樣的年華……………………”

指尖快速的在瑤琴上跳動,一種濃濃的憂鬱和悲傷在舒瑾萱周身散佈開來……

悽清,哀婉,如此哀傷的曲調讓人竟然感到莫名的絕望和孤獨……

依舊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可是卻有著獨特的清冷氣質,輕柔淡雅的眉眼,那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燦若星辰,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修長粉嫩的手指繼續在琴絃上輕撫,琴聲優雅流瀉,緩緩滑過心田……

那吟唱著的悽婉纏綿的曲子,那猶如一陣涼爽的清風的琴音,輕輕柔柔,宛如鵝毛般劃過人的心間……

一旁侍候著的墨竹和白芷聽著聽著,便癡了,情不自禁的沉浸在那悲傷的氣氛中……

這些年來,除了上次在花園裡舒瑾萱爲舒以澤彈琴,很少見她拂過琴,更難得聽到她低迴婉轉的歌聲……

墨竹沒有想到,四小姐的琴技,這麼高超。明明就是普普通通幾根琴絃,怎麼能彈出那樣溫柔悅耳的聲音呢?

忽然,輕柔悅耳的琴音一點點轉低,越來越低,越低越沉,到了最後,似乎有一口氣卡在喉中,想要呼出,卻呼不出。

胸口悶悶的,墨竹連忙捂住胸口,她不懂這些,可是這琴音聽著,她胸口的沉悶,慢慢變得抽動難過起來。

眼中不知何時已經慢慢溼潤,低低吸著鼻子,貝齒咬著紅脣,竟然慢慢抽噎起來。

難過心酸之後,琴音轉而變得遙遠,像是近在耳旁,又似遠在天邊。而在遙遠的天邊,她似乎看到了許久許久不曾見過的親人。

“孃親……”

墨竹低低輕呼出聲,鼻子酸澀,卻又大聲哭不出來,只能輕輕哽咽著,望著遠處慢慢消散的身影,視線變得迷離起來。

輕快悅耳,輕靈灑脫,似乎穿梭在叢林間的鳥兒,格外歡喜。可是歡喜那麼短暫,琴聲陡然一轉,竟然直接變成了銳利刺耳的低吟和怒意……

等到舒瑾萱一曲畢,墨竹整個人已經癱倒在地。而後在外面的婢女,臉上的淚水未乾,心中卻帶著不甘心卻又放不開的纏綿。

纏纏繞繞,竟然讓她們的心,一點點地疼。

望著癱倒在地被白芷攙扶起來的墨竹,舒瑾萱呼了口氣,柔聲道:“嚇著你了。”

墨竹這纔回神,慌忙擦了擦眼淚,面色有些狼狽:“是小姐彈得好,奴婢控制不住,竟然沉溺在琴聲中,不能自拔。”

“小姐,這是奴婢聽過的,最好聽的琴聲。”一旁的白芷笑著道。

舒瑾萱輕笑著道:“墨竹都流淚了,怎會是最好聽的呢。”

墨竹連忙搖頭,急急道:“那是因爲四小姐的琴技高超,能讓奴婢不知不覺地沉淪。”

“以前奴婢也聽過別家的小姐彈琴,雖然覺得好聽,但是從未走神。”怕舒瑾萱生氣,墨竹由急忙補充道。

舒瑾萱望著面前那張緊張的小臉,一臉溫和,“傻丫頭,你這小嘴倒是甜,好了,剛纔彈得有些不快,這次,彈一曲歡快的。”

墨竹和白芷一聽大喜,能聽到小姐這樣的琴音,她們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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