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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我看你今天是餓到了纔對。”李瑜得出結論。

晚上,海風吹過臉頰,特別舒服。

唯一住在島上的一晚,沈安菱不想浪費。

“小魚頭,我去海邊走走啊,要不要給你帶什麼喝的?”沈安菱邊換鞋邊問。

李瑜趴在牀上,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不要,給我帶包姨媽巾,夜用的!”

“收到!”沈安菱拿起房卡和手機,扭頭看她,“不舒服就先睡吧,睡一覺就好很多。”

這個她比較有經驗,不管來大姨媽多疼,她只要一覺醒來,幾乎就感覺不到了。

手機裡隨意放著情歌歌單,沈安菱戴著耳機,循著記憶往海邊走。

路上一對對的情侶,或是歡笑,或是咬耳朵。沈安菱將目光落在更遠處的夜色裡,腦海中全是任子楊的影子。

沈安菱坐在臨海的一塊巖石上,石頭被海水沖刷了無數次,圓潤光滑,並不硌人。

白天這邊錯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白色的,像巨大的卵石,引得遊客們紛紛站上去拍照。

入夜漲潮,大半石頭被海水淹沒,這裡只剩她一個,倒是比她想象中清淨。

海浪翻卷著拍在她前方的石頭上,偶爾濺上幾滴在她衣服上,沈安菱並不在意。

她微揚著頭,鹹鹹的,帶著淡淡魚蝦鮮腥味的海風,猖狂捲起她的髮絲,沈安菱由著任子楊的名字佔據她整個心房。

身後一盞孤燈,時間彷彿停滯,沈安菱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

他爲她擋酒時的瀟灑,爲她系圍巾時的溫柔,刮她鼻子時的討厭,幫她鋪紙遮擋污漬時的細心。

還有,他的吻那樣輕,那樣柔,伴著他獨有的氣息,落在她臉頰邊,怎能不讓人心動?

這些畫面,在她腦中重演了無數次。

可惜,都是假的,演給別人看的,入戲的只有她一個。

他的瀟灑、溫柔、討厭、細心,在未來的某一天,都會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沈安菱心痛到不能自已,她放任滾燙的淚水灼著臉頰,擡起手臂,在虛空中一遍一遍寫著他的名字。

無望地,卻又甜蜜著。

石灘背後,隔著木棧道,幾米開外便是一段筆直的山崖,崖上有座望日亭。

任子楊沒跟著同事去打牌,出來吹吹夜風醒腦,隨意走著,不知不覺便沿著石階上了望日亭。

視線往下,就見到那個纖細的小小身影,一個人坐在海邊巖石上,像夜深人靜上岸透氣的美人魚,手指卻朝著虛空,不知在比劃什麼。

海風從她的方向吹過來,彷彿能聞到熟悉的氣息。

任子楊凝睇著她,神情專注。

一遍又一遍,他終於看懂了她寫的是什麼。

任子楊,任子楊。

她一遍遍寫下的,竟是他的名字。

任子楊笑了,有些傻氣,眼眶微微發熱,自父親走後,他再也沒這樣笑過。

或許是找了個發泄口,沈安菱覺得自己再面對任子楊時,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犯蠢。

可惜,回程的時候,任子楊的位置空著,聽說因爲工作的事提前一天回了S市。

不知賀雲泉從哪兒打聽到他們今天回去,竟然給她打電話說要來車站接她,沈安菱冷漠拒絕。

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對他愛得死心塌地,到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地步?

沈安菱的意思很明確,一點沒拖泥帶水,偏偏賀雲泉就跟聽不懂似的,即將到站的時候,又打電話過了。

成功把沈安菱氣笑,果斷拉黑:“小魚頭,待會兒蹭你豪車坐坐唄,甩個尾巴。”

李瑜瞬間來了精神:“小尾巴?有情況哦~”

當年犯傻的事兒,沈安菱也不介意跟她講講,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就把賀雲泉拋在腦後。

至於得罪了賀雲泉,會不會影響到兩公司的合作,嗬,沈安菱想得通透,那樣的跨國公司,雙方能合作,定然有很多利益因素,不是賀雲泉的能量能影響到的。

回到S市,工作進入正軌。

“安菱,我要出差一個月,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先跟著James。”一大早,angel邊收拾東西,邊叮囑沈安菱。

沈安菱正在刷牙,聽到Angel要把她丟給任子楊,驚得差點把牙膏吞下去。

頓時,牙也顧不上刷了,趕緊漱口。

“出差?”沈安菱訝然望著Angel,“師父你身體好了嗎?公司怎麼這時候安排你出差呢?”

她纔出院幾天,不用再觀察一下嗎?沈安菱雖沒生過孩子,卻也聽以前的同事說過,懷孕頭三個月,胎兒還不穩,要格外小心。

Angel拍了拍她肩膀:“放心,我心裡有數,問過醫生了,醫生也說只要不過度疲勞就行。那邊事情不多,只是需要專業性比較強的人,工作時長跟在公司比起來,那就是半休假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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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樣的話,沈安菱也不是不能接受任子楊帶她。

可是,任子楊爲什麼肯帶她呢?他不是從來不帶徒弟的嗎?

沈安菱做好心理建設,正要出門,另一屋的同事卻啃著麪包告訴她:“安菱,我今天下班就搬走了哈。”

“誒?爲什麼呀?這麼突然?”沈安菱傻了,那她們不是要重新找人合租?

一時半會兒,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她好不容易被評爲優秀員工,拿到五萬塊獎金,還想存著不動呢,萬一短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怕是要預備一些多交房租。

“不突然呀。”那同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過年回去定親了,家裡出首付買了婚房,我媳婦兒著急搬進去。”

沈安菱瞭然,笑著點了點頭:“恭喜你啦!等著吃你和嫂子喜糖!”

他倆一道出門,到了樓下,卻在路邊看到一輛熟悉的路虎。

車窗緩緩降下來,任子楊坐在駕駛座,手扶方向盤,衝他們打招呼:“早!”

沈安菱傻眼,任子楊是來送Angel去機場的?

不對呀,Angel不是被他男朋友派車接走了嗎?

同事卻似乎早就知道,半點不意外,他大步上前:“James,你早上就有東西搬過來嗎?要不要幫忙?”

任子楊掃了沈安菱一眼,笑道:“不用,只是順路,先搬些小東西過來。”

隨即,衝那同事伸手:“鑰匙。”

眼睜睜看著同事把鑰匙交到任子楊手中,沈安菱彷彿聽到“咔嚓”聲,簡直是晴天霹靂。

合租室友不用找了,她應該高興的。

可爲什麼要是任子楊!!

沈安菱極力平復情緒,以自己認爲最淡然的語氣問:“James怎麼會搬過來合租?”

“哦,我家太遠,想住得近一點。”任子楊的手在方向盤上摩挲著,似乎心情很不錯。

尼瑪,地鐵五站路,你還嫌住得遠?你就是住公司樓下,也不見得每天往公司跑啊。

想想自己的存款只夠買個洗手間,還老擔心有車有房的任子楊,什麼時候能還清幾千萬父債,沈安菱第一次開始懷疑人生。

“好吧,歡迎入住,James,我們就先走了。”沈安菱說完,轉身就要走。

卻被任子楊叫住:“等下。”

任子楊打開車門,下車,站到她身側:“你師父出差,讓我帶你一個月,今天我們去客戶現場。”

說完,看了那男同事一眼,對方立馬心領神會:“James,我要去趕地鐵,先走啦,回頭見!”

一大早,接受到的信息太多,沈安菱一時招架不住,不知該作何反應。

任子楊打開後備箱,拿出個不大不小的盒子,隨即把車鑰匙丟給她:“麻煩幫我關下後備箱,等我一下,馬上下來。”

說完,不給沈安菱反應時間,徑直跨上臺階。

沈安菱望著他的背影,三兩下就消失在樓道里,暗暗咬牙,大長腿了不起啊。

等等,同事今晚搬出去,Angel出差走了,這豈不是意味著,意味著她接下來一個月要跟任子楊朝夕相處?!

沈安菱的心口怦怦直跳,暖暖春風吹得綠葉沙沙顫動,她最敏感的神經也帶起顫意。

這到底是走了狗屎運,還是倒了血黴?

萬一這一個月裡,被任子楊發現,她在偷偷喜歡他,偷偷專注他,那豈不是要被他嘲笑死?

思及此,沈安菱重新披上冷漠的僞裝,直到到了客戶現場也沒給任子楊一個笑臉。

沒想到,在客戶處任子楊也像換了一個人,對工作效率和成果要求都很高,沈安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遇到問題及時找他反饋解決,一天下來,倒是再也沒空生出那些旖旎心思。

下班的時候,沈安菱想著不好再蹭他車,否則怕是很快就會變成日常,每天同進同出,想讓其他同事不多想都難。

於是,到了一樓,她招呼都沒打,就要跟在大家後面一起邁步出去。

準備讓任子楊自己去負一樓停車場取車。

誰知,被一雙手鉗住胳膊,一把扯了回去。

沈安菱沒站穩,差點跌倒,背部撞在他身上,另一隻手急急抓住他的衣服,才堪堪站穩。

電梯門緩緩關上,繼續下行。

狹窄的空間裡,只剩她和任子楊兩個人。

沈安菱有些惱,甩開他的手,兇他:“任子楊,你幹嘛?”

“抱歉。”任子楊態度誠懇,面上卻帶著笑意,微微傾身,盯著她的眼睛,“我幫你搬過家,你也幫我一次,不過分吧?”

過分啊,你幫我搬家,我不還請你吃了面?

沈安菱很想反問他,可話到嘴邊,到底說不出口,甚至有些心虛。

就因爲那頓面,害他急性腸胃炎,掛了一個多星期吊水。

“搬就搬。”沈安菱語氣依然硬邦邦的,任子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幾乎要從眼眶中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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