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31.31

沈安菱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心臟漏跳半拍。

空氣裡似乎懸浮這看不見的旖旎泡泡,偏偏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拉著他的手臂, 去看他背上的傷。

微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道傷疤, 約有四五釐米, 有縫過針的痕跡, 在他白皙光潔的背上爬著, 顯得格外猙獰。

沈安菱想象不出當(dāng)初有多痛,心口卻微微扯了一下。

“這就是當(dāng)年受的傷嗎?”沈安菱聲音有些發(fā)顫,“他們怎麼那樣狠, 怎麼下得去手?”

任子楊穩(wěn)了穩(wěn)身形,側(cè)過身來面對著她, 扣住她的肩膀和她不規(guī)矩的手, 眸色漸深:“阿菱在心疼我?”

她的手背不小心觸到他心口的肌膚,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沈安菱終於後知後覺當(dāng)下是怎樣旖旎的情形。

忙使力, 想把手從他手中抽回來,卻被他一把抱起,合上房門。

沈安菱從來不知道兩個人可以這樣親密,是她看小說、追劇,都想象不到的體驗。

彷彿躺在搖搖晃晃的月亮船上, 四肢百骸的電流衝向腦仁, 綻開漫天星光。

折服於他的體力, 沈安菱啞著嗓子, 帶著哭腔求饒。

熹微晨光自窗簾縫隙探進來, 任子楊才終於放過她。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

“糟糕, 忘記請假了!”沈安菱急急套上睡衣,跳下牀,不料腿一軟,跌坐在牀邊的地毯上。

沈安菱臉一紅,正要起身,卻聽到任子楊的腳步聲,擡眼一看,他手裡端著一隻不大不小的白瓷湯碗。

待看到裡面盛著的,清亮亮的,撇過油花的紅棗枸杞烏雞湯,沈安菱的臉頰更是燙得厲害,簡直無地自容。

“我又不需要補身體,你燉雞湯做什麼?”任子楊將湯碗放在一旁,笑著抱她起來時,沈安菱盯著他的喉結(jié),沒好氣地道。

“你確定不用?”任子楊的氣息拂在她耳後,癢癢的,麻麻的,沈安菱的身體本能地軟下來。

感受到他心跳的頻率,聽出他言外之意,沈安菱再不敢說一個不字,否則怕是今天都不用出門了。

虧她先前還一直覺得,他氣質(zhì)乾淨(jìng)到讓人不忍褻瀆,誰知,分明就是個不知饜足沒有分寸的混蛋。

“等我先打電話請假再喝。”沈安菱極力忍著,語氣仍透出些許慌亂。

任子楊坐在她對面,舀起一勺香濃的雞湯,送至她脣邊:“我已經(jīng)幫你請了假。”

“你!”沈安菱又急又氣,羞赧得心都揪緊,瞪著任子楊,“你這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我們……”

她說不下去,一口咬住勺子,氣鼓鼓地把碗挪到自己這邊。

邊喝湯邊想著,她的名聲怕是完了,行政部的同事們知道她和任子楊在一起,還起不來牀,不定怎麼想她呢。

沈安菱越想越心虛,彷彿全世界都已經(jīng)知道她的糗事。

誰知,任子楊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我跟行政部說你感冒了,有點發(fā)燒,明天去公司可別說漏嘴。”

“咳咳!”沈安菱剛舀起的湯汁,不小心灑出一些,忙抽了張紙巾來擦,卻聽到任子楊悶聲在笑。

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喝完雞湯,沈安菱的體力確實恢復(fù)不少,不再懨懨的,她甚至想打開電腦加班。

李瑜卻打了電話過來:“聽說你感冒發(fā)燒了?要不要我下班過來看看你呀?”

“不用,不用,沒那麼嚴(yán)重的!”沈安菱連連擺手拒絕,話音出口,纔想起來李瑜只知道她搬家,並不知道她搬到任子楊這裡來,她完全不必心虛。

她這不打自招的舉動,果然沒逃過李瑜的法眼:“喲,有情況啊。聽口氣,我可沒聽出你發(fā)燒,據(jù)說還是大神幫你請的假,讓我來猜猜,你該不會是,咳咳,沒起來牀?”

“不是!”沈安菱咬牙切齒迴應(yīng),幸好任子楊去了公司,否則她這一天要被取笑個沒完了。

“女人啊,就是這麼口是心非。”李瑜在沒人的角落獨自感嘆,繼而不顧沈安菱推拒,自顧自道,“等著我下班去找你,我這兒有很多幹貨哦,哦呵呵!”

乾貨?

沈安菱掛斷電話,老臉一紅,是她想的那樣嗎?

如果學(xué)習(xí)一下,可以跟任子楊勢均力敵,咳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已經(jīng)被李瑜猜到,沈安菱索性不再掩飾,果斷給她發(fā)了任子楊家的定位。

六點多,天色還不是很暗,街燈也沒亮起來,李瑜就迫不及待來赴約。

兩人在小區(qū)附近,請宋意茹吃過的那家餐廳碰面。

爲(wèi)了避免李瑜亂說話,被旁人聽到,沈安菱特意定了包廂。

“怎樣?”李瑜把菜單往桌上一攤,並不著急點菜,衝她擠眉弄眼,壓低聲音,“你家那位活兒好不好?”

這話像打開了無形的記憶閥門,昨夜的情形,一股腦重新涌現(xiàn)在沈安菱腦子裡。

那些記憶像是長了觸角,撓過她四肢百骸,最終停在心尖上,沈安菱只覺得一顆心又癢又酥,顫顫巍巍找不到穩(wěn)定的支點。

“咳咳。”沈安菱清了清嗓子,掩飾心中綺念,將目光從菜單上移開,隨意落在天花板上垂著的款式別緻的吊燈上,“還行吧。”

“嘖嘖,您可真謙虛。”李瑜將醒了片刻的紅酒,微微一傾,蕩在沈安菱手邊的高腳杯中,“你知不知道你這會兒臉色都快趕上紅酒了?還跟我裝。”

說完,又給自己斟上小半杯,捏著細細的透明杯腳搖著。

紅酒在杯中蕩呀蕩,沈安菱的心也跟著漾呀漾,她莫名有點想任子楊了。

李瑜眸中凝著曖昧,卻沒再調(diào)侃她,點了點手機屏幕,沈安菱的手機立馬響起提示聲:“乾貨拿去,不謝!”

好奇自然是好奇,可沈安菱哪裡敢看。

更不敢對上李瑜的視線,扭扭捏捏道:“你給我發(fā)這個做什麼,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女流|氓,我纔不看呢。”

嘴裡這麼說著,還是忍不住點了保存。

李瑜看在眼裡,偷偷直樂:“你呀,典型的口嫌體直。”

點了菜,沈安菱忽而想起,不知道任子楊晚上回不回來吃飯,便打開通訊錄,撥通他的電話。

結(jié)果,手機裡傳來提示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沈安菱只得掛斷,嘴角微微耷拉下來,也不知道任子楊在跟誰打電話,怎麼沒見他想著給她打個電話呢?

正自顧自鬧著彆扭,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來,是任子楊。

“喂,你剛跟誰打電話呢?”沈安菱沒有掩飾自己的小脾氣,直截了當(dāng)問道。

任子楊笑了,似乎很是愉悅,笑聲從手機聽筒傳過來,引得她鼓膜一陣震顫,心臟也是一陣顫慄:“打給你,沒想到你也正好打過來。”

聽他一說,沈安菱登時愣住,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在她想他的時候,他也想著她?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沈安菱只覺心口有種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情緒,棉花糖一般迅速蔓延到她整個心房。

蓬蓬的,讓她有點飄,默默飲了一小口紅酒,整個味蕾只能辨認出甜這一種滋味。

“我跟小魚頭吃飯呢,你晚飯自己解決吧。”沈安菱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才發(fā)現(xiàn)李瑜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看著她,沈安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不燙啊。

“你們這樣屠狗合適嗎?”李瑜一臉怨念,幽幽開口,“當(dāng)初也不知道是誰說不會喜歡大神,現(xiàn)如今,嘖嘖,人在我跟前兒,心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咯!”

“……”沈安菱默然一瞬,口是心非道,“誰說我喜歡他了,明明是他追的我。”

李瑜實在看不下去她這春心蕩漾的模樣,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噠地一下放回桌上:“你牛皮,我自嘆不如!”

跟李瑜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多。

回到住處時,任子楊正在陽臺接電話。

聽到她進來的聲音,回頭望了一眼,沉沉的眸光瞬間融化成淺淺小溪,往她這般流淌。

他一手撐在陽臺欄桿上,一手將手機貼在臉頰邊,面容一半迎著光,一半在陰影裡,顯得他面部輪廓越發(fā)俊美無儔。

五官立體,又組合的極好,像是最好的雕刻家的傑作。

身上的襯衫,還是出門前她幫他扣上的扣子,一絲不茍穿在身上,看起來乾淨(jìng)又|禁慾。

世間大概只有她知道這是假象,沈安菱莞爾,她喜歡這樣的假象。

他越是這樣,她越想撕掉他的僞裝。

心中突然生出某種惡趣味。

沈安菱將手機和鑰匙丟在餐桌上,迎著他的目光走近。

纖細白皙的手指,隔著薄薄的衣料,輕輕點在他腹部的肌肉上,一點一點,像蝸牛爬樹一般緩緩上移。

感受到他微微亂了的氣息,沈安菱擡眸望著他,甚是得意。

他定力倒是不錯,饒是她的手指彈琴般撥動著他好看的鎖骨,他依然語氣如常地跟人談工作。

沈安菱將身子貼近他,一手攀在他後頸處,一手撐在他身前,短裙下細長的腿撓癢似的隔著長褲蹭他。

看到他眸色一點一點加深,眼角染上分明的欲|念,沈安菱勾著脣,湊近他的鎖骨,緩緩?fù)鲁鲆豢跓釟猓偬硪话鸦稹?

氣息中有她獨特的體香,混合著紅酒的香氣,縈繞在任子楊鼻尖,煞是醉人。

身前的她,容顏清絕,偏偏眼神長了鉤子,像暗夜裡撩|撥書生心絃的妖精。

“好,就先這樣。”任子楊匆匆結(jié)束話題,將手機裝進褲袋,大手迫不及待扣住她的後腰,喉結(jié)滾了滾,嗓音沉沉,“想在這裡表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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