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過程中,關滄海始終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像是養老院裡的孤寡老人一樣,坐在那裡來回的搓著手裡的珠子,一言不發。次第而坐的趙凱文也是一樣,安靜的望著屋頂的天板發呆,似乎他的心早就已經飛往另一個世界裡。
馬文倩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每當自己想要發言時,卻總是被金剛搶先一步,而金剛所說的話雖然囉嗦,但是卻也將她想要提問的內容包含在了其中。
“可是開除後,俺們這些人能幹點啥?俺們這麼多年把一切都奉獻給了組織和國家,除了戰鬥,俺們啥也不會啊?”
說到這裡,他看了旁邊仰面發呆的趙凱文一眼,說道,“文兒還能去賣唱啥的,他長的也好看,有文化,教書去也行。俺這樣的能幹啥啊?俺還得養老孃呢?國家不考慮這事兒啊?”
趙凱文微笑看著天板說道,“金剛先生,你可以去板磚啊,對你來說,板磚可要比干這個工作輕鬆多了,放心吧,只要你勤勞,上帝不會餓死你的。”
金剛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一天天的,沒個正型的!”
馬文倩說道,“恐怕,國家不會把我們這些人就這麼簡單的開除了吧?讓我們回到正常社會,他們能放心嗎?”
張子健嘆了口氣,有些失落的說道,“文倩同志說的對,你們雖然被開除公職,但是人還走不了,
得留下來先觀察一段時間,等到最近這幾場大事平息了,然後由大腦神經科的醫務人員,給你們做完大腦記憶片段清除手術,你們就可以走了。
對了,我特意向組織申請,爲大家爭取到了一部分的失業保障及安慰金,每個人二十萬人民幣,本來組織上認爲大家是萬主任和郎天義的同黨,有密謀作亂的嫌疑,是不與批準的,但是我一再堅持,他們也就同意了,這也是我唯一能爲大家做的了。“
“可是蜥蜴人就要……”
金剛本來還要繼續爭取,卻突然被趙凱文拉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看了趙凱文一眼,
“文兒,別鬧,跟張秘書說正經事兒,這事兒咱可不能認啊,得爭取…..”
還不等他說完,趙凱文轉過頭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也就在這個時候,馬文倩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從剛纔的迷茫突然來了精神,
關滄海仍然閉著眼睛,不動聲色,但是手中搓動的兩顆珠子,卻突然停住了,只是片刻,他的手指便恢復戳球的動作,讓兩顆珠子在他的手掌裡來回滾動。
趙凱文站起身來,整理了下垂到耳邊的發線,然後將兩手插緊褲子的口袋裡,瞇起雙眼看著金剛說道,
“金剛先生,你應該將注意力放到板磚上面,因爲那將會成爲你今後的求生技巧,至於蜥蜴人這樣的生物,你以後也不會再看見,更不會發生交集,所以沒有必要去擔心!”
張子健說道,“唉,還是搞藝術的留學生的思想覺悟高,那就先這樣吧,關主任,你是老同志了,起個帶頭左右,讓大家最近就先不要有什麼活動了,畢竟現在是敏感時期,如果因爲大家有什麼舉動而引起上面的懷疑,恐怕後果就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
三天後,上面會派專員來把大家接走,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把司馬雲飛帶走了。
他是首長的兒子,要特殊處理這個我就不多解釋了!“
金剛又問了一句,“那把我們接哪去?不是渤海灣特事監獄吧?”
張子健笑著搖了搖頭,“瞧你說的,有我張子健在,誰敢啊?是國家特事戰線退下來的老幹部療養院!”
“我靠!”
金剛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張子健收拾公文包,離開了辦公室,臨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衆人說道,
“對了,提醒大家一句,神機小組的人很危險,不要與他們接觸,下一個調查的對象,就是荊軻!”
張子健離開後,馬文倩快步走到窗邊,用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皺著眉頭說道,
“然後呢?到達西安後,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好!我明白了!”
馬文倩自言自語的說完,趙凱文也開始微笑了起來,看著屋頂說道,“你果然沒有辜負衆望,第一次做上帝的感覺怎麼樣?”
然後他又笑道,“上帝在人們的心中死了,上帝也會在人們的心中復生,世界沒有光明,我們就燃燒自己,世界沒有上帝,我們就創造上帝,上帝因爲我們的愛而存在,我們的愛也因爲上帝而生!我跟你說過,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成就你!”
趙凱文說完,關滄海也睜開眼睛,只說了一句,“告訴老萬,保重!”
只有金剛一人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他們一個個自言自語,像是丈二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他瞪大眼睛,視線從一個人的身上,移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然後他徹底慌了,
“你們這是在跟誰說話呢?這什麼情況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腦海當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金剛大哥,我是郎天義,不好意思最後一個接通你的大腦神經,我想跟你說的是,我現在能夠聆聽任何一個雙腳踩在地球上的生命的思想,並且連接他們的大腦神經,傳遞我的思想。
你一定會感覺這很離譜,甚至難以置信,在之前我也跟你一樣,但是不可否認,這是事實,至於我爲什麼沒有死,爲什麼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和爲什麼最後一個連接你的思想,這其中的緣由就由三號前輩來向你解釋吧。
從現在起,中國特事工地上天干、下地支,所有心存正義的人員,一切行動,聽我號令!“
“等會….俺就想問問,你這是再哪啊?“
金剛也學著馬文倩的樣子,快速跑到窗口,不停的向天上地上來回的尋找。
“我在….物質空間的隔壁!”
“物質空間的隔壁!???”
金剛越聽越糊塗,趙凱文走到他的身邊,用力的呼吸了一口迎面海風吹來的新鮮空氣,伸手感觸著陽光,微笑著說道,
“這是一句賦有哲理性的語句,你要用哲學的思維去理解,他在物質空間的隔壁,跟上帝在一起!”
金剛撓著腦袋問,“這小郎子爲啥最後一個才連接我?”
馬文倩走過來說道,“如果他最先連接你,你一定會跳起來,然後指著張子健的鼻子說,郎天義成神了,他不可能是兇手,請求國家寬大處理,要去北京面見首長,等等等等….”
金剛本來還要反駁,但是仔細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似乎自己真的會做出馬文倩口中所說的那樣的舉動,他可沒有這幾個人能夠崩的住勁兒,這就是心眼多的人跟頭腦簡單的人性格上的差異。
金剛嘿嘿笑了兩聲,“也是!俺還真不定能夠崩的住,唉你說,俺還真就沒你們那麼多心眼兒呢?那接下來該咋辦?這小郎子跟俺啥也沒說啊?俺得問問他!”
說完,金剛又跑到窗邊,昂著腦袋瞪著太陽,喊道,“天義啊,那個天義啊,你那邊信號行不?能聽見俺說話不?俺問你接下來該幹啥啊?”
趙凱文搖了搖頭,走到他的身邊說道,“他已經去連線別人了,金剛先生,你是個做事的好手,不是一個想事情的好手,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多聽,多看,少說話!”
馬文倩向關滄海問道,“主任,你的意思是?”
關滄海站起身來,說道,“組織的命令我來執行,出事情了,總得有人扛著,就算這場事件能夠按照我們想象中的樣子順利結束,組織上面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他們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但是等過一段時間,心中還是會對咱們有想法,
他們會認爲你們的膽子和本事都太大了,竟然能夠在國家機器的力量壓制下,仍然私自密謀反敗爲勝,這等於是狠狠的打了組織上面一記重重的耳光,然後告訴他們你們錯了,
這就會在他們的心中形成一塊心病,早晚會以其他的藉口拿這個組織開刀。
所以,我留守在這裡,等著發落,算是給他們找個臺階下,你們去做你們的事情吧,是我放走你們的,跟你們沒關係!”
馬文倩說道,“主任,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吧?咱們現在是現代民主社會,不是封建君主統治社會。”
關滄海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社會,有社會的地方就會有統治,民主也好,君主也罷,統治者終究是人,是人就有人性,不是我想的複雜,是人性複雜,站在一定的層面上,擁有一定的權利者的人性更復雜。你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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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西安,清晨,臨潼區秦始皇陵兵馬俑博物館館長,和當地文化站站長,剛一上班就接到了市裡打來的電話,說北京要來一個主抓國家安全方面的大領導帶工作組,到兵馬俑三個俑坑視察,要他們做好接待準備,並於當天夜裡全部清場,不允許接待任何外來人員。
起初博物館的館長和文化站站長還在納悶,這主抓國家安全方面的大領導,咋還到咱們秦始皇陵來視察工作了?
後來經過細打聽,才知道據說是川西那邊地震,毀壞了許多文物,所以上面派大領導前來視察皇陵周邊的情況,和如果發生地震能否做出及時預防措施升級等事宜的協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