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連城嘆了口氣,說道,
“還記得咱倆有一次下龜茲的地下古道時,我跟你提過的一個人嗎?”
金大腦袋想了想,說道,“咱倆讓四個起屍的龜茲護陵將攔住,差點沒載在那兒,您當時說要是有您的一位遠房親戚在,
別說是小小番邦的幾個鬼卒,就是秦始皇的陰兵陰將,見了咱們也得繞著道走,有她在的話,咱就敢去陰曹地府偷閻王爺的生死簿!”
金大腦袋是個聰明人,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隨即指了指坐在旁邊安靜的嚼著叉子的龍三思,
一臉狐疑的說道,“您說的那位遠房親戚,該不會就是這個小丫頭吧?”
乞連城點了點頭,“就是她!”
這時,龍三思似乎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轉過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重複著乞連城的話,說道,“就是它!”
金大腦袋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怎麼感覺這孩子有點腦殘呢?”
乞連城笑了笑,說道,“知道什麼叫做大智若愚嗎?等你見到她真正的本事,就不會這麼想了!”
“主家這次出什麼價?”
乞連城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金大腦袋看了一眼,拖著下巴猶豫了一下,
又看了一眼龍三思,一咬牙說道,“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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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西海岸,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
聖安底律大街36號居民區的一棟別墅外停滿了警車,別墅四周都圍滿了隔離帶,
幾名身穿制服的美國警察,正在大街兩側佈置戒嚴工作。
一名中年婦女坐在別墅門口,哭的死去活來,旁邊的警察正在爲她披上衣服,安慰著她。
趙凱文與金剛二人走到那名婦女跟前,蹲下身子,用熟練的英文問道,“你好女士,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婦女擡頭看了一眼趙凱文,哭著說道,“我的兩個孩子,他們昨天去參加了一個派對,
今天就被殘忍的殺害了,上帝啊,他們纔不到二十歲,他們是那麼的年輕....”
趙凱文嘆了口氣,表情默哀的說道,“對您的不幸遭遇我深感惋惜,願上帝永遠你同在!”
隨即,他站起身來,便要跟金剛朝著被隔離起來的別墅屋裡走去,兩個警察走上前來將他和金剛兩人攔了下來,
趙凱文向那兩名警察笑了笑,禮貌的說道,“先生,你們好,我是康斯坦丁探長的朋友,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麻煩你們幫我轉達一下,就說東方的音樂家回來了!”
其中一名警察打量了趙凱文和金剛兩人一眼,讓他們在外面等待,自己轉身鑽入了隔離帶裡,
金剛見那名警察走後,向趙凱文問道,“文兒,這個康斯坦丁是誰啊?”
趙凱文說道,“一個英國的帥哥,我在歐洲留學時候的跟他加入過同一個教會,也是我們的同行!”
“同行!?”
金剛有些懷疑,“他不是美國的警察嗎?怎麼成了我們的同行了?”
趙凱文說道,“我們中國的公共安全部門內部,也駐紮著我們特事領域的偵查人員,
但是這些人員只有專門在處理非常規特殊案件時纔會出動,美國也一樣。
這個康斯坦丁的普通身份是一名警探,真實身份是美國特事組織夜鷹特情局下屬的一名通靈師,
專門負責處理一些崇尚邪惡力量和暗物質能量的異教徒,通過極端的殺人方式來向魔鬼換取力量的案子,
不過他性格有些桀驁不遜,不受約束,聽說已經脫離了組織,自己出來單幹了!”
金剛不解的問道,“自己出來單幹?那美國政府能放過他嗎?”
趙凱文說道,“國情和國情不一樣,美國的政黨有很多派系,就像共濟會一樣,在很多事情面前,他們都可以互相約制,
就連控制整個美國金融體系的美聯儲,也是獨立的,不受任何一個政黨命令,或者國會的指示,
而我們中國央行就不一樣。
總之,在這個多黨互制的國情下,從事這些特殊領域的工作者還是很自由的,畢竟誰也不想把腦袋裡裝著大量機密的特殊人物,
逼到與自己對立的黨派隊伍裡面,爲自己的對手效力!”
二人正說著,一名警察從裡面走了出來,對他們二人說道,“康斯坦丁探長讓你們進去!”
“謝謝!”
趙凱文朝那名警察謙遜的點頭道謝,繞過隔離帶朝著別墅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房間,便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血跡映入眼簾,那些血跡已經乾涸多時,顏色也已經轉爲猩紅色,
一灘接著一灘像是蜘蛛胡亂結的網一樣,雜亂無章的凝固在牆壁、地面、樓梯、房門各個角落到處都是。
兩名警察站在客廳裡對那些噴濺的到處都是的血跡和現場拍著照片,其中一名警察見到他們二人走進來,
朝著二樓的樓梯口指了一下,說道,“康斯坦丁探長在樓上等你們!”
趙凱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跟金剛二人一路走上樓梯,一間臥室的門正打開著,白色的門漆上用黑紅色的血塗抹著一個五芒星的圖案,
那個五芒星的外圍被一個圓環圈起,背景還畫著一個山羊頭骨,這是魔鬼撒旦的標誌,
似乎有人想要用這個標誌召喚魔鬼之靈,然後向撒旦貢獻祭品以換取邪惡力量。
二人推開門走進臥室,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頓時撲面而來,待到他們看清臥室裡面的場景之後,不禁被面前的一幕驚的一愣,
只見地面上血流成河,牀上正中央部位支起一根兩米多高的巨大鋼釺,鋼釺的上面掛著一具少女的屍體,
那少女的屍體是從後脖頸的部位被鋼釺刺穿後,吊掛在上面的。
少女身上的衣物被拔光,赤身*,頭髮凌亂,瞳孔放大,裸露的身上被人用刀尖劃出一道道複雜的圖案,
似乎是一種專門用來向魔鬼祭祀的圖騰,在看那少女屍體的下方牀面上,四周被一圈被人的身體肢解後的胳膊、大腿、頭顱與身體各個器官,
佈置而成的環圈繞起來,從遠處望去,那掛在鋼釺上的少女屍體,就彷彿是一個人體墓碑,而圍繞在四周的碎屍,
就是圈在墓碑外面的一個環,其血腥場面和殺人手法殘忍到令人髮指。
在正對著殺人現場的牀頭背景牆上,用血漬圖畫著一個巨大的倒十字架,
倒十字架下面用血寫著兩排英文標語,和一些拉丁文字符,大概內容是,“無所不能的魔鬼,你是我心的明燈,我將把一切獻給你。”
“上帝死了,誰不尊敬萬能的撒旦,誰的靈魂就將永墜地獄!”
牆壁對面的地上站著一箇中年男子,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黑褲子黑皮鞋,白色襯衫,領口扎著一條領帶,
手裡還拎著一本黑色的聖經,似乎他正在以牆壁上的圖文樣式,對照著聖經裡面的內容默默的禱告著什麼。
“俺地娘嘞.....”
金剛見到房間裡的血腥場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趙凱文卻轉過頭,面向他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
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金剛似乎看出了趙凱文的意思,伸手指了指站在前面的康斯坦丁,用眼神與趙凱文做著交流,
趙凱文點了點頭,確定了他心中的疑問。
片刻後,康斯坦丁長呼出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趙凱文一眼,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點了一根放在嘴邊,
有些惋惜的說道,“它來過了,我盡力了,可惜他們的靈魂能量還是它被吸走了!”
在他轉過身的時候,金剛看到了他的正臉,深深的眼窩,黑黑的眼袋,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凌亂的碎髮,凌亂的胡茬,一條發皺的黑色領帶,很隨意的紮在發皺的白色襯衫領口,
說話時滿嘴的酒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一種拉里邋遢放蕩不羈的氣息。
趙凱文說的沒錯,這個人的確算的上是一個帥哥,而且在金剛的眼裡感覺,他在某些地方還跟趙凱文屬於同一款式,
言行舉止中都帶著一些歐洲貴族的紳士氣質,但是這二人站在一起比起來,卻有著一些說不出來的差異。
趙凱文雖然是中國血統,但可以說是將那種十八世紀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貴族紳士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看便是接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和受到過濃重的古典文藝氣息的薰陶,富有詩意,心向遠方。
而這個康斯坦丁也一定有著良好的出身,接受過高等的教育,這種氣息,從他的眼神之中就能感覺的出來,
但是他似乎在後期因爲一些特殊的遭遇和經歷,突然改變了原來的生活方式,變得有些墮落和隨意。
“來吧,老規矩!”康斯坦丁一邊說著,一邊將聖經放到一邊,擼起兩邊袖子,
用右手手指在胸前和額頭結起了聖十字印。
沒有多餘的客套,就像是兩個分別許久的老朋友,在趙凱文和康斯坦丁二人的眼神相對的瞬間,
金剛看到了他們之間那種無形的默契,這種默契讓金剛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嫉妒,
明明自己跟趙凱文才是正牌搭檔啊,這是中國特事工地天干處萬主任親自授權的啊,受法律保護的,
但是在他們二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卻突然感覺自己跟一個外人似的。
趙凱文也沒有多餘的話,將揹包交到金剛的手上,伸出右手在胸前和額頭開始結起聖十字印,
隨後,二人走到一起,並肩面對著牆面上用血畫出的倒十字標誌和山羊圖案用來召喚魔鬼的標誌,
閉上眼睛,口中同時念道,“聖主啊!我仁慈的父!請賜予我們聖潔的靈魂,您派耶穌來爲世人贖罪,
請您也救贖那已在地獄的靈魂,救贖那些苦難的人,請洗淨那被惡魔佔據的靈魂,
淪爲*的野獸們,你們要聽取警告,離開那些善良的人,放開他們的靈魂,
我奉上帝之名禱告,祈求最純淨的力量,拯救那些墮落的靈魂,讓他們升往天堂,
讓永恆的光輝,和天使的歌唱重臨人間,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