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馬文倩再次爬到阿木提消失的地面,用顫抖的雙手,瘋狂的在地面上搜摸著,
似乎想要從地面上蒐集到一絲有關(guān)於阿木提的氣息,可是在阿木提消失的地面上,
就只剩下從馬文倩臉上不?;涞臏I水,打溼她那傷痕累累的指縫,一直滲透進她的心底。
這邊,郎天義和金剛等人,不停的搬動地面上的碎石,向那些海底人追兵進行反擊,
海底人的光波武器似乎能夠分解任何物質(zhì),
那些被郎天義等人扔出去的碎石,在與海底人發(fā)出的光束接觸後,竟然也在空中便被分解消失了,
地面上的碎石數(shù)量有限,就這樣,沒多大一會兒,郎天義等人便已經(jīng)感到應(yīng)接不暇,
這樣下去,只要碎石被扔光,那些海底人的光波武器就會毫無顧忌的射中他們的身體。
而就在這時,從幾人的後方,又傳來一陣物體高速飛行時,掠過空氣發(fā)出的呼嘯聲,
賀老六回頭看去,只見,又是一大羣海底人,乘架著飛盤,手裡握著發(fā)光的長矛,
朝著這邊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你大爺?shù)?,前有猛虎後有惡狼,這回算是完玩了!”
賀老六抿著嘴,罵了一句,接著轉(zhuǎn)過身,將神思遊離的龍三思,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隨著那些海底人距離他們的位置越來越近,他們手中的發(fā)光長矛,也開始向著這邊發(fā)射出一道道密集交織的光束,
郎天義回頭見到從後面射來的密集的光束,眉頭瞬間皺到了一起,
自打他進入海底以來,自己幾乎一直在逃跑,躲避,捱打,被抓,
就彷彿是生活在一羣巨人面前的螞蟻,壓抑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是儘管這樣,他卻始終沒有放棄生的希望,因爲他的身上肩負著太多的責(zé)任,
每當危機的關(guān)頭,他都會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然而這一次,
面對著身後密集的光束,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海底人衛(wèi)兵,他真的有些絕望了。
可是,那些從後方射來的光束,卻沒有一條射擊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錯過自己的身軀,
向著對面的另一路海底人衛(wèi)兵射擊過去,
郎天義接著光影交錯掠過空氣時擦著的光亮,隱約的看到那些從後方飛過來的海底人衛(wèi)兵身上的標誌,
跟之前追著他們窮追猛打的海底人衛(wèi)兵不一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向衆(zhòng)人喊道,“大家原地不要動!”
其他人聽了他的話,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將要發(fā)生什麼,
不過很快,郎天義的話便應(yīng)證了其中的道理,那些從後面射來的光束,
雖然密如火網(wǎng),但是卻沒有一條射中他們的身體,非但如此,反而與另一個方向射來的光束互相交織起來,
而那些從後面堵住郎天義等人去路的海底人衛(wèi)兵的火力,似乎比前面的更加猛烈, wWW⊕тт kΛn⊕C〇
兩股勢力一經(jīng)交鋒後,前面的一夥,立刻被後面的火力壓制了下去。
那些從前面射來的光束,在與後面的光束對接之後,像是兩股高壓水槍對噴一樣,
前者被後者猛烈的火力衝擊的節(jié)節(jié)後退。
前面的一夥海底人,在火力方面被壓制後,很快開始向後倒退,而後面出現(xiàn)的海底人衛(wèi)兵,
開始繼續(xù)向前逼近,他們腳踏飛盤,手執(zhí)發(fā)光長矛,乘勝追擊,從郎天義等人的身邊呼嘯掠過,
像是把他們當作空氣一般,沒有做絲毫的理會。
當那些海底人衛(wèi)兵,追著另一路海底人衛(wèi)兵向前飛遠時,
破浪小組的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郎天義,
“什麼情況?”
“看樣子是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
幾人開始議論起來。
“小子,說不定是你之前在競技場上的那一番煽動式的演講起了作用,
讓他們內(nèi)部起了內(nèi)訌,發(fā)生政變了!”
賀老六走到郎天義身邊說道。
郎天義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對,政變有可能,但是如此大動干戈,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從對面通道的黑暗處傳來,
幾人互相看了看,臉上均是驚訝中帶著欣喜的表情,金剛率先按奈不住,
開口叫了出來,“文兒,唉呀,這是文兒的小提琴聲,肯定是文兒來了!”
郎天義也如釋重負,“這下找到問題的答案了,這救兵是有人搬來的!”
隨著小琴聲越來越近,一個身穿粉色襯衫,黑色西褲的年輕男子,從黑暗中慢慢走到了幾人的身邊,
“好久不見,被折斷了翅膀的天使們!”
趙凱文放下小提琴,瞇著一雙笑眼,對衆(zhòng)人微笑著說道。
金剛快步跑過去,立刻對他來了一個熊抱,
嘿嘿笑道,“唉呀,文兒,可算是見著你了,讓俺瞅瞅,你受傷沒有,
這到底咋回事啊,你跑哪去了?”
“金剛先生....你弄疼我了!”
趙凱文將頭別到一側(cè),皺著眉頭說道。
金剛將他鬆開,尷尬的笑了笑,“俺太激動了,俺太激動了!”
趙凱文看向衆(zhòng)人說道,“大家的遭遇我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我會給大家一個完整的答案,但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請大家跟我走,
我?guī)銈內(nèi)フ夷銈兏髯缘奈淦?!?
郎天義看了張冬陽一眼,“距離海嘯爆發(fā),還有多長時間?”
張冬陽暗自估算了一下,說道,“大概兩個時辰吧!”
趙凱文微笑著補充說道,“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兩個時辰零七分十四秒!”
郎天義再次皺著眉頭,頗爲敬畏和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都知道!”
趙凱文微笑著率先回答出了郎天義的提問,並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遞給郎天義,
“這張地圖裡面的紅色標記,都是這次海嘯登陸的主要地區(qū),時間,以及覆蓋面積。
這些就是這段時間我做的事情。”
郎天義低頭看了一眼地圖,發(fā)現(xiàn)這是一張縮小版的世界地圖,其中內(nèi)陸國家沒有著重標出,
只是一筆帶過,許多沿海國家地區(qū)用紅色的線圈標記著,
而這些紅色線圈的顏色也有的輕,有的重,還有像日本這樣的幾個島國,沒有在紅色線圈之內(nèi),
被紅色線圈描繪的顏色最重的地區(qū),當屬中國大陸的一些沿海城市,在這些沿海城市中,
與南海、東海、黃海、渤海接壤的海濱城市,幾乎全部在覆蓋之內(nèi)。
郎天義掃視了一遍地圖之後,他心中大概就明白了,那些沒有被紅色線圈圈中的國家,
一定就是與亞特蘭復(fù)世黨站到了同一陣營的國家。
他看到這裡,收起地圖,沒有再多問,猛然想起犧牲的阿木提,回過頭,看到馬文倩還蹲坐在阿木提消失的地面上,
由於悲傷過度,一副精神恍惚,六神無主的樣子。
趙凱文走到她的身邊,表情悲傷的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是我唯一沒有計算到的地方,但我真的盡力了,
願我們的英雄,在天堂安詳!”
馬文倩仍然睜著發(fā)愣的雙眼,沉默著不說話。
郎天義走過去,剛下蹲下身子,嘆了口氣,剛要對她說話,
她卻突然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口氣堅決的說道,“我沒事了,走吧!”
趙凱文的突然出現(xiàn),給幾人帶了新的希望,大家打起精神,
跟著趙凱文向著前方的通道走去,在趙凱文經(jīng)過郎天義的身邊時,
郎天義突然附在他的耳邊,對他低聲說道,
“你早就計算好了海嘯的時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知道一切,或者說,
在這次任務(wù)開始時,有些私密的計劃,只有你跟萬青山知道,
因爲你是這次任務(wù)的領(lǐng)袖。有些事情,他只會告訴你。
這符合萬青山的做事風(fēng)格,他永遠不會把所有的計劃告訴給所有行動的人,
他只會挑選出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來配合他的計劃。
在地球軸心任務(wù)時,他就是這樣,伊莎古麗在進入地球軸心之前,
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再也不能出來,這也是萬青山所謂的爲了顧全大局的計劃之一。
我看過那些海底人身上佩戴著不同標誌的徽章,知道他們也分成不同的派系,
其實你早就已經(jīng)跟其中的一個派系取得了聯(lián)繫,或許你是因爲我們地表人的力量,
根本無法跟他們抗衡,所以纔跟他們其中的一個派系談了合作的條件。
而我所作的一切,只不過是你利用我的性格,或者說,你是想激發(fā)我的性格,
去說服那些海底人,一來是利用我去吸引另外幾個派系的注意,
二來是利用我來擾亂他們,使他們內(nèi)部產(chǎn)生矛盾,
你一直在背後監(jiān)視著我的舉動,你想讓那些與你合作的人魚,看看我們的‘誠意’!
我想,我現(xiàn)在能猜到了第一次你與人魚關(guān)在一個密室裡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趙凱文側(cè)過頭,沒有去接他的話題,對他笑了笑,說道,
“小天義,真沒想到你能夠分析出這麼多,但是你只說對了一部分,
萬主任和關(guān)主任所佈的局,宏大到常人思想永遠無法覆蓋的地步,
我們設(shè)下的這一出苦肉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試探一下,共濟會中光照普世黨的真正意圖。”
說到這裡,趙凱文偷偷指了指前方張冬陽和馬丁的背影,
繼續(xù)說道,“通過張冬陽能夠在危機時刻挺身而的舉動,我們可以看出光照普世黨對阻止這次海嘯的決心,
我們打入共濟會內(nèi)部的臥底,已經(jīng)將他們的情報計劃彙報給我們的總部機關(guān),
共濟會中的光照普世黨,也針對這次‘鏡像空間替換’的計劃,與萬主任做了直面的溝通,
但是我們?nèi)匀徊桓彝耆南嘈潘麄?,因爲他們畢竟代表著西方的文明,在思想上與我們東方人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異。
不過,通過他們的使者在深海的舉動,我們可以就這次行動,與他們合作!
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我們想要見識一個人的真正勢力,只可惜他隱藏的很深!”
趙凱文看了看郎天義,岔開話題,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去經(jīng)歷,
有些最高機密,影響著整個任務(wù)的全局,必須,也只允許擁有絕對能力的人知道,
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有資格知道。而成爲這樣的人的代價,就是孤獨。
我希望你在以後說話的時候,不要針對‘我’,那樣我會很傷心,你要說‘我們’,
因爲在加入這個事業(yè)後,我和你,已經(jīng)不在是屬於自己的個體,而是屬於這個特殊集體的一部分。
你這次的表現(xiàn)很出色,成長的很快,在這麼長時間裡的逃命過程中,你沒有因爲衝動而做出自己本該做出的舉動,
而是一直顧全大局,保全大家的性命,做的很好!
在競技場上,你沒有畏懼比自己強大的敵人,而且能夠用自己的精神,去感染身邊的人,
給予大家鼓勵,並敢於向自己強大的敵人逆向洗腦,具備了一個領(lǐng)導(dǎo)者的潛質(zhì)。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在有人犧牲後,你忘記了時間概念,沒有繼續(xù)逃跑,而是開始做無謂的反抗!”
知道嗎,培養(yǎng)出一個英雄的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諸多倒下去的英雄的血肉中淬鍊!”
郎天義冷笑一聲,說道,“英雄不是機器,我有血有肉有感情,
你們這種使人變得冷血麻木的成長方式,真的很殘酷,也很令人討厭!”
趙凱文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知道爲什麼你敬佩的沈傲,爲什麼被稱爲冷血獨行俠嗎?
因爲戰(zhàn)士的淚水,只可以流向心底,每個戰(zhàn)士的心底,都連接著一片無底深海,
在那裡冰封著他們內(nèi)心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