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掃了眼周圍的食客,繼續用內力傳聲道:“還不快去。”
“是。”這才反應過來的暗衛,急急忙忙退下,去找天絕安排在逍遙王府的探子。
見暗衛這害怕的狀態,周圍的食客又開始討論起來:“你們說那手下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皇家的事,誰曉得啊!”
“不過說也奇怪,這四皇子明明是衆皇子中最不受寵的,而上次張媒婆給他開專場相親大會時,京都四大家可都拍各自的嫡女來參加,你們說奇不奇怪?”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四皇子雖不受寵,但畢竟是皇子,戰神逍遙王又是他的同胞哥哥,不管將來的大局有多亂,逍遙王都會護四皇子周全,所以將女兒嫁給四皇子是最明智的選擇。”食客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衆人也跟著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將他們的話盡收耳底的天絕,眼裡閃過絲異樣,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著那茶水上冒出的絲絲熱氣,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他衣帶漸寬,捧著兩個又大又紅的桃子,站在溫泉邊上,看著溫泉水冒出的絲絲熱氣,等待著他最最崇拜的哥哥到來。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哥哥卻始終沒有來,以哥哥會像孃親一樣,突然消失的他,拼了命似得尋著哥哥的身影:“哥,哥你在哪裡?”
“哥,你在哪裡?”在黑暗中走害怕的他,又折回到溫泉邊,用泉水將那有些髒的桃子洗淨,嘴裡唸叨著:“哥哥最喜歡吃桃子了。”
可到最後他等來的卻是天冥無情的猜忌,他還記得天冥一出現就揪起他的衣領:“說,刺客在哪兒?”
看著天冥湛藍色的眼眸裡,好像有兩把劍,直插他的胸口,疼的他無法呼吸,這就是他從小崇拜到大的好哥哥。如果真有刺客的話,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他的安慰。
“沒用。”天冥直接將瘦弱的他甩在了地上,他原本捧在懷裡的桃子,也滾到了溫泉水裡,很快被那高溫的泉水,給泡變形了。
“搜刺客。”而天冥好像變了個人似得,衝身後的大批侍衛喊道,下一秒那些侍衛就瘋了似得,將他精心佈置的紗幔什麼,全給弄壞了。
看著地上那破敗的紗幔和傢俱,他忍著淚問天冥:“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天冥說完便帶著大批侍衛離開,只留他一人站在溫泉邊上,涼風習習,衣著單薄的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沒有跳進那溫泉中。
後來他才知道,天冥是爲了立功,才那樣對他,曾經對他最好的哥哥,爲了立功,竟摒棄了他……想到最後天絕將茶水一飲而盡:“他纔不會護我周全的。”。
“四皇子!”周圍食客聽到天絕這感傷的話語,紛紛搖頭,自古皇家多無情,生在皇家是幸也是不幸。
突然一個脆甜的女聲響起:“天絕!”
坐在窗邊的梵天絕,微頷首看到樓下,正拿著餅衝他招手的杉杉,陽光正好,打在她的燦爛笑顏上。一瞬間周圍失了聲音,他只能聽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天絕,你別下來,我上去。”樓下的杉杉注意到天絕還坐在輪椅上,趕忙喊道,然後拍了下老於的肩膀:“老於,記住賺夠一百兩銀子後,我們就分紅。”見老嶽點頭,杉杉挑眉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識時務的。”
“杉杉,我還是下去吧。”本來滿心期待的天絕,見杉杉又跟那小販聊了起來,話裡帶上了醋意。
“天絕,我這就上去。”杉杉拿著那些剛做實驗的烙餅,就往樓上跑。
聽著杉杉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天絕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他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胸口,明白自己是真喜歡杉杉,要是他早點發覺自己對她的這份喜歡,就不會慫恿她嫁給逍遙王。可悔又有什麼用?
在他想的入神時,杉杉跑到了樓上,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燦爛笑容,他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狂跳著,想要將她涌入懷裡表白。
可在他握緊輪椅把手要起來的時候,理智再次控制了他的身體,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他坐上大位後,再將她搶來也不遲,反正現在皇兄根本對她不感興趣。
“天絕你在這坐多長時間了?”杉杉歡快的坐到了天絕對面,找話道。
“有一會兒了。”天絕說著給杉杉倒了杯熱茶溫和道。
早渴了的杉杉,試了下水溫還可以,就將茶水咕嚕咕嚕給喝了個精光,然後又讓天絕給倒了杯:“可渴死我了。”
“杉杉剛去幹嘛了?”見杉杉並不介意自己叫她杉杉,天絕嘴角的笑意更濃。
“去教個傻瓜做餅。”吃完喝完就有些困了的杉杉,打了個哈欠:“沒辦法誰讓我欠了人家的。”
“欠?杉杉爲何會欠他們的?”想到之前他用內力聽到的,杉杉跟老於的談話,覺得杉杉是爲了那張豆腐店的女兒,才願意幫老於的天絕又問。
杉杉則是抓了抓頭髮後,又從袖口裡掏出用牛皮紙袋,夾了一塊她改良過的烙餅給天絕吃:“嚐嚐看,這是我研製的醬香餅。”說完杉杉又在心裡補了句,反正在這大古代沒人會做醬香餅,她就暫時當這餅的創始人好了。
“醬香餅?”天絕說著,用筷子夾起快塗有醬料的斌,然後衝杉杉豎起大拇指:“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兩塊,明天你要是想吃了,就去樓下買。”還是希望老於跟婷婷快點結婚的杉杉說道,再看周圍那些豎著耳朵的吃瓜羣衆,覺得哪裡有人哪裡就有商機的杉杉,也衝大家挑眉:“大家明天一起去嚐嚐老於做的新烙餅。”
“好好好。”早跟杉杉數落的衆人異口同聲道。
而另一邊的逍遙王府,天冥一辦完事回來,就將年邁的管家叫進了屋裡,詢問杉杉昨晚有沒有回來。
被問住的管家,看了眼門口等著聽八卦的衆人,猶豫了下說:“沒有,王妃從前天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面色明顯冷下來的天冥,不耐煩道。
“而且小郡主她從前天王妃離開王府後,就一直在房間裡罰站,到現在連口飯,連口水都沒喝。”
老管家越是越擔憂:“小郡主她年紀還小,老奴怕小郡主扛不住——”老管家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白風一閃,知道他是去找甜甜了的管家,鬆了口氣:“我就說,王爺是關心王妃和小郡主的。”
“恩恩,王爺真的很在乎我們王妃。”原本在殿外偷聽八卦的隨從們,紛紛湊到了管家跟前道。
“我就擔心,王爺嘴太硬,王妃看不出他的真心。”李管家看著大門道。
“是啊,我之前聽墨統領說,王妃身邊的精英挺多的,而且王妃還跟咱們王爺,要過休書。”隨從甲又開始了八卦。
“休書!我的天吶,王妃也太那啥了吧,哪有女人開口要休書的。”隨從乙也搭話道。
“那之後呢,王爺有沒有生氣?”隨從丙又問道。
見還有人不清楚這事,老管家摸了摸鬍鬚:“那之後,王爺便讓我將王府大大小小的事交給王妃,包括那把金庫的鑰匙。”
知道杉杉摳門愛錢性子的隨從們,嘴巴張成了誇張的O型:“王爺可真捨得。”
“只要王妃喜歡,王爺就捨得。”早看透所有的老管家又嘀咕了句:“王爺是真喜歡王妃。”
“既然喜歡,那王爺又爲何要去醉紅樓找嫣兒菇娘?娶婁小染進府?”
“這個恐怕只有王爺自己心裡清楚。”想到天冥那古怪的性子,老管家又摸起了鬍鬚,希望王妃能快點發現王爺的好,跟他永遠生活在一起。
另一邊杉杉的房間裡,已經在窗前罰站了三天的小甜甜,望著那遠方的夕陽,倔強的用手背蹭著眼角的淚水:“孃親,甜甜知道錯了。”
“孃親,求你不要扔下甜甜。”小甜甜越說哭得越兇,彷彿要把這幾天受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看著她顫抖的小肩膀,格外心疼的天冥,忍不住蹲下,從背後抱住了小甜甜:“甜甜乖,不哭。”
“大哥哥,孃親她好像不要甜甜了。”小甜甜哭著鑽到了天冥懷裡,用他的衣襟擦著淚水:“我真的知道錯了,求大哥哥幫幫忙,把我寫的這封信給孃親。”小甜甜說著從懷裡掏出本皺巴巴的信封交給天冥:“孃親看了,一定會原諒我的,求求你大哥哥。”
“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還是頭一次見到杉杉這樣罰甜甜的天冥問。
“孃親——我是說我不想讓柳嫣兒,像婁小染一樣嫁給大哥哥,我就想幫孃親杜絕後患,讓人煮螃蟹給柳嫣兒吃。”
從小在後宮,見慣女人勾心鬥角的天絕,眼眸一沉:“甜甜,這事你真做錯了。”
“大哥哥,你也怪我。”小甜甜說著剛止住的淚氺,又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流著。
“我不是怪你,是想讓你明白,做事之前要想一下,這事可不可以做,如果做了,會不會別人造成傷害。”
“你還小,不懂得事還有很多,在沒摸清別人底的時候,不要貿然行動。”
見小甜甜若有所思的點頭,天冥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們先吃飯。”
“等吃完飯,我就帶你去找杉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