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傷心”頹廢,誤了大事,被天冥一質問,酒醒了七分的天機老人慾言又止,說到底都是他不對,明知道“小仙女”對天冥的重要性,卻自私的隱瞞了所有。
“難道你現在說,我就不會傷心了?”天冥說著又推開天機老人:“我恨你。”還是頭一次聽到天冥說這話的天機老人,心慌了,自從婷婷走後,他便將天冥和童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不能再失去他們:“乖徒兒,你別這樣。”
“她的墓在哪兒?”就算不能看見她生龍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去拜祭拜祭她也好啊,不知道她在那邊有沒有孤單?有沒有吃上好吃的?有沒有想他……
“徒兒,她全家都被燒成灰燼了,根本就沒有墓。”天機老人見天冥這麼痛苦,自己心裡也不好受,畢竟那也是個機靈活潑的人兒,可惜被一場大火給全毀了。
“你當初都去了,爲什麼不把她埋了”天冥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算是埋個衣冠冢也好啊。”至少他還可以去,感受她的氣息。
“這,這——”他能說他一時著急回來,忽視了這問題嗎?天機老人看到天冥那佈滿紅色蘿蔓的眼睛,愣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乖徒兒,當初因爲端木那突降黃幡,舉國都在外找到鳳女而高興,爲師根本沒法去弄衣冠冢。”
“呵,你是玩的沒心吧。”天冥握緊拳頭冷哼一聲,原來他的“小仙女”是端木國的,他真傻,只會一味的在原地等她來,如果當初他像師父那樣主動一點,說不定早跟“小仙女”在一起了。
“徒兒,爲師當時”天冥冷冷打斷天機老人的話:“別說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乖徒兒”天機老人剛開口說出三個字,就被天冥一聲爆吼,嚇得退出老遠:“你滾!”
明白天冥是需要時間來靜一靜的天機老人馬上妥協:“好,我滾。”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滾滾滾滾!”天機老人愣是被天冥認出的酒罈子給砸了出來,無奈的天機老人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漬:“這傢伙正在氣頭上,我還是先走爲妙吧。”天機老人說著一回頭,正巧看到背打著手向 走來的童軒一身可以與這黑暗溶於一體黑衣,渾身散發冷冽的氣息,跟當初的天冥很像,也是因爲這,他才決定收小童軒爲徒,並試圖把童軒打造成第二個天冥,可現在看來,似乎作用不大,想必與梵天冥的狂傲冷冽,童軒則是多了份不受拘束,他不是皇子,不必受皇族的牽制,過他想要的一切。
不喜歡繞彎子的童軒,直接問:“小仙女是誰?”酒已經徹底醒了,故作誇張的後退了兩步,然後指著童軒道:“你都聽到了?”童軒白了眼天機老人,這不廢話嘛,他要沒聽見,會問這不相干的女人,要是梵天冥心裡真有那個叫小仙女的女人,他孃親該怎麼辦?
“算是天冥的竹馬吧,後來有一段時間兩人分開,也就是分開的這短時間,兩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本來想跟天冥提一提的,只是擔心反差太大,天冥會受不了打擊,不過到最後還是受了打擊。”天機老人有些彆扭道,總不能告訴這孩子,是他不想天冥荒廢學業,而故意不高告訴天冥的吧。
壓根不信他話的童軒,冷笑一聲:“呵,真的是這樣嗎?”
“千真萬確。”天機老人一手做發誓的姿勢,一手背打在身後,做撤銷發誓的手勢:“我發誓。”童軒卻徹底無語的搖了搖腦袋:“師父,你這是何必呢。”見天機老人還不接話,童軒又說:“師父,我剛已經都聽到你跟梵天冥的談話了,你覺得還有必要瞞我嗎?”
“師父,你是打算讓第二個徒弟也恨你嘛?”對上天機老人略微遲鈍的眼眸,童軒繼續道:“他有想要守護的人,我也有我想要守護的人。我絕不允許他爲了什麼狗屁小仙女,傷害我的孃親。”
還是很少看到童軒露出這樣認真眼神的天機老人,心一揪,說出了實話:“因爲我當初不想天冥他因爲小仙女,而荒廢學業,就沒告訴她小仙女是誰,也想著反正小仙女就一直端木跑不掉,大不了以後讓皇帝給他倆賜婚,算是我的補償,可卻沒想到她在一場大火中喪生了。”他實在是不想失去第二個徒弟。童軒卻翻了個白眼,也只有這時候,纔會讓人覺得他不是一個早熟的“冰塊:“師父,我是問你小仙女是誰?而不是講這些酸掉牙的故事。”這種又狗血又酸人的故事,他纔不屑地聽呢。
“我只知她是端木尚書的女兒。”天機老人說著摸了摸鬍鬚:“端木尚書文武雙全,他的女兒也一定不會差了。”想到當初闖進端木尚書府,被小仙女發現後,忽悠他做傻事的畫面,天機老人輕輕笑了,那樣機靈聰明的女孩,的確討人喜歡。可惜可惜被一場大火給全毀了。
“就是前幾年被燒死的那個端木尚書?”見天機老人點頭,童軒黑亮的眼底,閃過絲幽蘭:“當年因爲孃親的緣故,我查過那個端木尚書,他全家死的很蹊蹺。”突然意識到童軒和問題的天機老人,想到當初端木尚書全家加上下人,一共有一百多號人,不可能一個也沒有逃出來的,那唯一的解釋就只有——先殺後燒。想到這天機老人眼底一片清明:“是他殺。”
“他端木尚書堂堂一朝的尚書,死的那樣蹊蹺,卻沒有人去查,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說著童軒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恐怕跟端木皇有關。”想那端木尚書天賦異稟,文武雙全,一直得到百姓的愛戴,又腦補出一段狗血戲碼的童軒,接著說:“又是一個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戲碼。”
“爲什麼?”一向看不懂朝中之事的天機老人下意識問,心裡也暗暗佩服,他這二徒弟年紀雖小,懂得卻不少。
“像這種事,唯一的解釋就是,功蓋過其主,招來的殺生之禍!”可話一說出口,童軒就覺得不對勁了,可要說那裡不對勁,他又一時說不出來,反正自古君王就爲這麼點破事,無辜殺臣子,“還是徒兒聰明。”越來越覺得童軒將來不會比天冥差的天機老人露出滿意微笑。突然一個酒罈子,從不遠處的二樓窗戶扔了出來,“轟”一聲砸在地上。看到地上的罈子碎片,天機老人有些心疼的看向二樓,只見天冥在那仰著腦袋,猛灌自己酒,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白衣被酒沾溼,反正他最愛的小仙女已經不在人世了,穿這白衣又有何用,反正一切都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他要喝,使勁喝,說不定一下子喝死過去,就能見到他最愛的孃親和小仙女了。真擔心他這樣一罈罈灌自己酒,會灌出毛病的天機老人,推了推旁邊的童軒:“他這樣一直喝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呵呵,關我毛事。”童軒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可他剛走了沒幾步,就又被天機老人揪著衣領給揪回來了:“乖徒兒,現在只有你孃親能勸住他了。”
“師父,我說歸,他亦有他要保護人,我也有我要保護的人,我是不會讓孃親陪他在這兒療情傷。”童軒果斷道,直接堵死了天機老人的話,省的天機老人BB個不停,說實話他今晚純屬是因爲好奇他倆會聊什麼,才悄悄跑來偷聽的,卻沒想到聽到這麼斷狗血的故事,在他看來想要就去爭,婆婆媽媽的找藉口,只會耽誤時間,說白了這梵天冥看似精明算計,在愛情上實則是個傻帽,以爲天底下的女人都會像他那傻孃親似得,捅破窗戶紙倒追他啊……說白了,梵天冥是活該,他才懶得管。
“可是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爹爹,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不管他。”說不過童軒的天機老人,乾脆用爹爹的身份壓童軒。童軒卻冷哼一聲:“我孃親說過,夫妻之前要一心一意對待對方,才能長久,現在他心裡還裝著別的女人,說明他對我孃親不忠,這樣的爹不要也罷。”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講理。”這孩子就知道嗆人,真是的就不能跟杉杉學點好:“那小仙女已經早死了,你孃親她不會在意的。”
“徒兒,你就去叫你孃親來勸勸他吧,我真擔心他這樣繼續喝下去,會喝死。”在兩人說話的空擋,樓上又摔了一個空罈子。“師父,你這就錯了,那女人雖然死了,但她卻佔據著梵天冥的心,我孃親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明白一直日夜相伴的夫君,心裡沒有自己,她又會作何感想?”
童軒無語道,但不得不把話說明白,因爲就算是他今晚不去叫孃親來,師父急了也會去叫,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消師父這念頭:“那是生徒兒養徒兒的孃親,我怎麼忍心讓她來這找堵?”
“師父,也請你體諒體諒徒兒,別叫我孃親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