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機(jī)場
他伸出雙手,給我看他沾染了顏料的手。“我先去洗洗手。這面具做了有些日子了,直到今天才完工。”
“真的很好看。只不過顏料沒幹別往臉上帶,萬一把顏料弄到傷口裡就不好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取下面具,然後放到桌上。去洗手了。
這一頓飯吃的挺好。他對我也沒有前兩日那麼抗拒,還跟我說一些並不好笑的笑話。我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切莫降低防備,更不能把他當(dāng)做姜雨白……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我跟他在一起吃飯,竟然有一種小小的幸福感。
吃過飯我去洗碗,他又開始對著那窗子發(fā)呆。在廚房恰好能夠看到他側(cè)立的身影,那身影有幾分瀟灑。我忘我的盯著他的脊背,卻垂下淚來。仔細(xì)看過去,他比姜雨白要高幾釐米,肩膀也更加寬闊。
可是姜雨白你究竟在哪?……希望你還活著。
你們知道那種感覺麼?那種切骨的思念和深深的自責(zé)。跟姜雨白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就在我身邊,而我在惦記姜雨白的同時,卻又逐漸對冒牌的他有了一種微妙的情緒。
張律師說的沒有錯,我對姜雨白有著很大的利用價值,他知道戒指在美國之後,便總是有意無意的催促我返回美國。我跟他說我放不下他,不能把他一個人撇在中國,他便說反正國內(nèi)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留下也徒增悲傷倒不如不如換個環(huán)境跟我一起回美國。就這樣我們訂了隔日飛往波士頓的機(jī)票。
我跟姜雨白拖著行李出了機(jī)場。波士頓的天氣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依舊是幾天前的那種晴朗。我看著天空,滿心惆悵。誰能想到,不過幾天,我心中的晴朗就已經(jīng)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了起來。我看著身邊那氣質(zhì)迷離的男子,有種置身夢中的感覺。
姜雨白穿了一件黑色的風(fēng)衣,自來舊的牛仔褲,到肩頭的秀髮,手工的銀色面具。他面無表情,對周遭的一切都不那麼敢興趣。他越是這種不理世事的表情,越是備受矚目。自從我們出門,我就發(fā)現(xiàn)他的回頭率是百分之二百,基本上男女老少都要停下來看看他。以前的姜雨白雖然面貌俊秀,但也沒見這麼受歡迎,銀色面具給他加了很多分。
在飛機(jī)上,空姐都格外照顧他的需求,沒事兒就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我心裡竟莫名其妙的有一絲吃味兒的感覺。可笑,我反覆的對自己說,我的命尚且在這個男人手裡,現(xiàn)在我們兩個不過是相互演戲的關(guān)係,這吃醋的感覺也未免太不靠譜了吧。
“Wow,Soooooo awesome,so cute!where are you come from? Japan?(哇,太帥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日本嗎?)”一陣吵鬧,跑過來三五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子,硬生生的將我擠到了一邊,女孩子們興奮的圍著姜雨白,然後亮了亮手裡的相機(jī),“Picture?”(拍張相好麼?)
姜雨白看了看我,表情有些無奈。
我冷冷的說了句:“CHINA.(中國)”
“Oh,chinese!Cool!”(哦,中國人啊,棒極了。)那個拿相機(jī)的女孩子咧著嘴,把相機(jī)塞給我,然後幾個人在姜雨白附近站好,一個女孩挎著他的胳膊,另一個女孩差不多都快鑽進(jìn)他懷裡了。我越看越生氣,我去,美國沒帥哥麼,你們丫的至於麼?我拿著相機(jī)咔嚓咔嚓隨便亂照了幾張,還惡意的抖了抖手,估計不是虛的就是不清楚的。然後皮笑肉不笑的將相機(jī)遞給他們,扯住姜雨白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