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炮火連天,轟隆隆的巨響後,無數的火光像節慶時候的焰火般璀璨耀目。
楚江從草叢裡爬起身來,在草叢裡連續滾了數圈,他身上的火焰終於完全的熄滅了。只是可惜了他身上的一身軍裝,已經破破爛爛,快要完全燒成一堆灰燼了。
這裡是位於那些螞蟻攻擊的鎮子的後方的一處山頭,距離那被攻擊的一側鎮子,已經有數裡的路程。一條蜿蜒的國道從山腳插過,深入茫茫羣山,不知道首尾在何處。
楚江害怕自己出了什麼意外,若是留在城中,恐怕會被害了,便逃到了這裡。他的目光沉冷,並沒有因爲體內力量的不斷流失而驚慌失措。
把長桿放在手側,這樣即便是有什麼怪物來了,他也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進行應對。
楚江把手伸進包裡,令他感覺到驚異的是,他傷口處的鮮血不停的流向這包中,可是在包裡,他並沒有感覺到流質物品所特有的黏稠感。
將包裡的東西統統拿出,頓時間,楚江感覺到自己傷口處流出的鮮血開始減緩,甚至漸漸有止住傷口的趨勢。楚江明白,這是因爲他的血液裡有著隕石魔心震動所帶來的能量,這些能量具有療傷的功效。不知怎麼,將才這些血液一個勁的往外流淌,現在他已經將造成這傷口的禍亂根源取了出來,自然,這傷口便被血液中所帶有的能量癒合了。
“是這煤石?”
楚江有些疑惑的將手裡的三樣東西攤在手掌心裡,他看見一枚古樸的兔印,一枚狗鼠玉印,還有,就是一塊半大不小的黑色煤石。
而現在,那塊煤石比起他之前取出的時候,黑色之中,竟帶上了一些有如血絲的紅色,看上去好像是一根根血管纏繞著的心臟。聯想到方纔自己傷口處的血水一個勁的向著口袋流,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楚江心中一動,他有了些許的猜測。
“不行,得將怒鼠喚來,否則在這荒山野嶺,我不能靜心?!?
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慘白,但楚江的心頭,是極其明亮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應該怎麼做。現如今,他身處在這樣的荒郊野外,說不準什麼時候,身邊就冒出兩個怪物來,他若是因爲想事情想得太深,或是因爲其他種種原因,沒有察覺,豈不是死得冤枉?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怒鼠召來,爲他護法。
將那煤石並兔印一起移到握有獨角仙口器的左手上,楚江握住那狗鼠玉印,他閉上眼睛,心神瞬間和玉印中的怒鼠靈魂有了感應。
他的眼前似乎浮現起一副怪石嶙峋的山洞模樣,一縷光芒從不大的洞口穿入。這裡應該就是怒鼠的藏身之地了。
通過某種奇妙的感應,楚江召喚著怒鼠前來。然後,他睜開了眼睛。他相信,憑著他與怒鼠之間的某種神妙的感應,怒鼠子午會很快的找到他,到時候他就安全了。
輕輕吁了一口氣,楚江覺得他方纔所感應到的怒鼠所處的地方就極好。既然怒鼠子午棲身在那山洞裡,想必那山洞對於他來說,也是安全的。到時候,他便可以轉移到那山洞中去。如此,也可以細細的研究這獨角仙口器,還有那被他血液搞得似乎改變了某種屬性的煤石。
這般想著,楚江一時間有些輕鬆了下來。
“咦,不對!”
這一放鬆,楚江忽然覺得自家的左手手心有些不對。
因爲,他竟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他手心裡顫動一般。那顫動並不強烈,若不是楚江神經舒緩下來,絕然難以察覺。
楚江將手心翻開,他眼睛一掃,頓時間臉色大變。
因爲他竟然看到,那黏糊糊的獨角仙口器,竟好像一條長蟲般,一頭扎進了那煤石裡頭。而且看情形,似乎有越扎越進去的趨勢
。
這是怎麼搞的?
楚江有些不明白了,他下意識的便拿空餘出來的手去逮那長長的好似一條蟲子的獨角仙口器。
可是他手一捏上那獨角仙口器,那口器竟好似一條長蛇,另一頭竟然一下子扎進了楚江的手心裡。
悶哼了一聲,楚江感覺到這獨角仙口器好大的力氣,竟然差點將他的掌心扎穿。
若僅僅如此,楚江倒還覺得沒有什麼??删o接著,更加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楚江竟然看到,那黑色的獨角仙口器竟然迅速的變成了紅色,它好似一根血管,竟然與楚江掌心處的一根血管相互連接了起來,抽起了楚江的血來。
楚江能夠感覺得到,自家體內的鮮血,不要錢一般的通過這獨角仙口器,向手裡的黑色煤石涌了過去。
這究竟是怎麼搞的?
楚江第一次有些慌了,事情似乎正在朝著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著。而且,他體內的隕石魔心竟然在沒有他催動的情況下,竟然也拼命的鼓動起來,源自魔心鼓盪產生的能量順著血液方向,一個勁兒的向著他手心傷口處涌去。
黑色的煤石表面,漸漸浮現起如同血管一般的細小紅紋,這些細小的紅紋中似乎隱隱的有些動盪,似乎有血液在其中飛速的循環運轉著。
“莫非,這煤石也是隕石魔心?”
發覺這黑色煤石與自家體內的隕石魔心產生了反應,楚江心中惴惴。他從未想象過,會有兩顆隕石魔心落入他的手裡。
但事實,似乎想著這個方向在發展。
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一直在流個不停,楚江感覺自己的頭都有點因爲缺血而暈眩了。他明白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他一咬牙,手向兩邊張開,想要憑藉著自身的力量,將這吸血的口器扯開。
但任憑楚江如何扯,這口器卻一直穩穩的黏在楚江的手上,和他的血脈相連,如同水蛭螞蝗一般,不停的吸噬著他的鮮血。
楚江的臉色終於變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他拼命想要得到的獨角仙口器,竟然會要了他的性命!
一咬牙,楚江猛地伸出嘴,咬在了那獨角仙口器的中央位置上。
咬在這獨角仙口器的中央位置上,楚江只覺得自己咬中的是一塊橡皮筋,你用力大了,它就壓縮成一個點,你稍稍減輕了力道,它又突然一下子脹大開來。
楚江終究沒有如野獸那般尖利的牙口,咬不斷這口器。
而楚江想要甩手將手裡的煤石甩落,卻悲哀的發現,他的左手竟然整個兒的麻痹了,握住那煤石,兩塊玉印,竟然一下子張不開了。
難道天亡我也!
楚江有些驚悸的想著,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眼中流露出一絲瘋狂的意味。
既然他懷疑這煤石也是另一塊的隕石魔心,他何不試試用這塊煤石去與他胸中的那塊隕石魔心相融合?
若是這個想法成立,他的實力頓時可以增高數倍。在這末世的初期,除了少數的存在,他可以橫行天下,無所畏懼。即便是失敗了,也不怕,無非是在心口挖出一條傷口罷了,流一點兒血的事兒,總比被這獨角仙口器一個勁兒的想要將他身體內的血液通通抽乾來得好吧!
這般想著,楚江頓時立了主意。他用被獨角仙黏著的右手手指挑開了燒成黑色的軍裝前襟,露出被燒成深棕色的肌膚來。一咬牙,楚江動手,竟用食指劃開了心口。
小拇指長短的傷口立時流出鮮血來,楚江舞動自家左手,將那煤石湊到傷口處。
那煤石一觸碰到傷口,楚江立時感覺到,自家血液流失的速度,頓時恐怖了起來。無數的血水順著傷口涌出,也不知這煤石是怎麼一回事,那些血水一碰到了他的傷口,便立時消失得了無影無蹤。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通通涌向了手中的煤石,楚江看著自家手裡越來越紅豔起來的煤石,眼看著它從有著絲絲類如血管的血痕,向著通體血紅髮展著,心中實在是萬般愕然。
難道真是天要絕我生路?
當血液流失到了一定的程度,楚江只覺得自家手腳開始酥軟無力,好似麻痹了一般,而他的腦袋,也越來越暈眩。當這種暈眩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楚江終於昏死了過去,一下子躺倒在了草叢裡。
昏死了過去的楚江,沒有看到隨著他的昏迷,那煤石吸收起他的血液的速度,越見放緩下來。隨著那煤石變得通體血紅如赤,它表面上浮起無數類似血管狀的東西。這些東西中好似有血液流轉,且那血液還在天光下散發出點點熒光,看上去分外神秘。
沒多久,那煤石似乎吸血吸了個飽,插入它中間的那根獨角仙口器輕微顫動,好似活了一般。而後,那煤石竟發出陣陣肉眼可見的能量,竟在周遭產生了可見的能量扭曲現象。而後更有一股帶著點點熒光的血液,竟然從那血色煤石中噴出,竟是要倒灌回楚江的體內。
若是這般,楚江自然性命無虞,且看這煤石,楚江說不準還得了天大的好處。但壞就壞在,這血色煤石所散發出來的能量上來。
原來,楚江手裡除了握著那煤石,還握著有他隨身攜帶的兩塊玉印。分別是因爲某種意外相互融合了的狗鼠玉印,還有那枚兔印。這兩枚玉印隨著煤石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竟然也自發起光來。
這光淡淡,看上去並不顯眼。但這光竟然能夠吸收起那煤石所散發出的能量,而且隨著煤石散發能量的增多,這兩塊玉石越顯得青翠起來。
似乎是因爲這光的緣故,是以原本向著楚江體內倒灌的血液,這煤石竟也不灌了。它開始拼命的向外散發著能量,劇烈的波動甚至將楚江身周的空間都扭曲了。
而這能量散發多少出來,那兩枚玉印便能吸收多少,到了最後,那兩枚玉印竟然綠得發亮起來。更有那枚狗鼠玉印,平日裡掩藏其中,沒有人能夠看得到的怒鼠靈魂,以及那人狗混身靈魂,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憑藉著肉眼也能夠看得到了。
而且,隨著大量的能量灌入這兩枚玉印之中,那玉印中的兩隻平日裡沒有楚江去主動接觸,便如同死物一般的靈魂,竟然也像是活了一般,漸漸有了動作,隨著它們的動作,兩者之間,距離也越來越近。到了最後,那兩者幾乎是貼著靠在了一起。
而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隨著那怒鼠靈魂與那人狗靈魂靠在了一起,竟好似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作祟,這兩者竟然融合起來,只看見那怒鼠靈魂先是尾巴,四肢,接著是身子,乃至頭顱,竟融入到了那人狗靈魂中去了。
而那人狗靈魂,在突然之間發起狂來,開始四下裡翻滾起來,看上去極爲痛苦不堪。而隨著它的翻滾,它竟然一會兒變作了個小女孩形象,一會兒變成了一隻兇惡的大狗模樣,再一會兒,竟又變化成了一隻捲曲的老鼠形象。
而更不爲人所知的是,就在距離此處數裡外的某處山中,一隻正自奔跑的老鼠突然間吱叫起來,好似遭受了極其巨大的痛苦,滿山打起滾來,幾顆才長起未久的小樹,被它巨大的身軀一碾,竟就自斷成了兩截。
視線再回到昏迷的楚江身邊。
隨著楚江手裡的狗鼠玉印中,那一會兒變作一個形態的靈魂滿地打滾,那狗鼠玉印竟然悄沒聲息的開始融化了。它一融化,自然而然的,便粘附在了位於楚江掌心中的血色煤石上。而當它一小部分融化的玉液粘上了旁邊的兔印,那鮮豔欲滴的兔印竟也開始融化起來。
這兩塊玉印融化得極快,竟在短短分鐘之內,便把那血色煤石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