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楚江一把扶住陸蕓肩膀,將淚眼汪汪的女孩兒從自己的身上拉開,除了武器,楚江實在不適應(yīng)有人靠在他的身上,這讓他有種脖子發(fā)涼的心悸感。他扶住陸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一些,"不過是一隻喪屍罷了,你如果不想死,這種情況,你以後會習(xí)慣的。"
女孩兒站在他的面前,柔弱得如同飄然欲飛的蒲公英。掛滿了淚痕的粉紅小臉上,一雙杏仁也似的眼眸裡蓄滿了水花,惹得雙眼霧朦朦,望向楚江,像只小狗兒,說不出的惹人垂憐。
許是因爲(wèi)楚江的話嚇住了她,她雪白的貝齒咬住脣,連那粉粉的脣,也咬成了青白。
"不許哭。"
感受著掌心裡的肩膀還在不停顫抖,少女臉上的淚痕又多了兩道,彷彿還有低低的抽泣聲在耳邊縈繞。楚江覺得有些頭疼,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一個纔剛剛經(jīng)歷了生死間大恐怖的女孩兒。不過還好,他還會強(qiáng)壓這招。
看著楚江一臉陰沉,似乎就要生氣了,陸蕓慌忙捂住嘴,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楚江,似乎那裡就是一場雷霆風(fēng)暴的源頭。
"唔,"看著眼前少女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容,楚江心緒飄飛,也不知飛到了哪裡。他抿著嘴,想了想,突然從兜裡摸出一支五四來。這個動作,讓少女像只兔子般,向後退了開去。她有些好奇而畏懼的打量著楚江手裡的槍,小胸脯起伏,相比楚江一直拿在手裡的晾衣桿,無疑這支手槍給她的震撼要大一些。楚江猶豫了一下,他將槍扣套在食指上轉(zhuǎn)了兩圈,問道,"會打手槍嗎?"
陸蕓有些畏懼的看著他手指上的五四,使勁搖了搖頭。
"這樣啊,也沒什麼關(guān)係。"楚江一揚眉頭,他突然把手槍塞進(jìn)了陸蕓的手裡,"這把手槍以後就送給你了,用來防身吧。"
"可是,我不會啊。"
手持著在她看來,威力強(qiáng)大無比的手槍,上面金屬的涼意似乎一下子浸沒入骨,陸蕓激靈靈打了個顫。
"不會,就學(xué)。你看好了,"楚江變魔術(shù)一般,從兜裡又摸出了一把五四,他平靜的打開保險,槍械發(fā)出咯嚓的聲音,在空寂的超市裡顯得格外刺耳,略偏過頭,他手一揚。"啪"槍聲清脆,一隻掛在橫樑上的攝像頭被一槍打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楚江回頭看著陸蕓,慢慢問道,"看清了嗎?"
шшш?ттkan?¢ ○ "嗯。"
對上楚江的雙眸,陸蕓如何敢說不。她能做的,唯有使勁點頭。
"只要會開槍,就行了。"楚江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陸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看似強(qiáng)大的槍械都將變成一堆廢鐵。他只是說道,"裡邊的彈夾是滿的,到時候再遇到危險,只管開槍就是,吵吵鬧鬧的,除了死的快些,還有什麼用。"
看著陸蕓兩手抓著五四,將槍抱在胸前,使勁的點頭,楚江臉上纔算有了一絲笑意。
事實上,在給陸蕓手槍之前,楚江是很猶豫的。前世的時候,他是一個獨行者,所有的人跟怪物,在他的眼裡都一樣,敵人,或者潛在的敵人。至於朋友,兄弟,那些東西對於身處末世的楚江來講,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他不習(xí)慣有人拿著能夠威脅自己安全的東西走在自己的身邊,至少,是在他能力控制範(fàn)圍以內(nèi),是這樣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將能夠威脅自己的武器交給他人使用。
"那麼,就跟我來吧。"
楚江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被他擊落的攝像頭,他冷笑,喚過一旁的怒鼠。
如果他將才沒有看錯,這些安放在樑上的攝像頭,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攝像頭不會無緣無故的動,那麼就一定是這家超市裡邊還有人,他將才的行爲(wèi)被人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裡。
楚江討厭被人窺視,這給他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就像他被赤身裸體綁在大街上,獨自面對滿大街的喪屍。
"我們要去哪?"
陸蕓問道。不過在看到楚江陰沉沉的臉色,她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摸了把圍在自家身前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怒鼠耳朵,黝黑的絨毛摸上去很是帶感。他從怒鼠的眼睛裡看到它對這超市裡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b袋,或者說是包裝袋裡的食物,產(chǎn)生了濃重的興趣。
楚江瞬間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怒鼠的話,他猶豫了下,最後轉(zhuǎn)身,在染滿了鮮血的貨架上,找了袋大包的薯條,啪的扯開包裝。
"吱吱"
怒鼠子午鼻翼抽動,它似乎聞到了油炸食品的誘人香味,猛地人立而起,滿臉渴望的盯著楚江手裡的薯條。
"喏,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的。"楚江將薯條塞進(jìn)子午的爪子裡,他聲音輕柔,像是說給子午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如果我連說出去的話都做不到,那麼我還談什麼成爲(wèi)強(qiáng)者呢。"
他無聲輕笑,看著怒鼠將嘴湊進(jìn)包裝袋裡,一雙爪子小心的抱著包裝袋,吃的津津有味。隨手從一邊又拿起一袋垃圾食品,耐心的等待了兩秒。果然,三兩口將薯條吃完的怒鼠舌頭掃遍包裝袋內(nèi),再找不到一丁點兒薯條,急得它渾身亂顫,一條大尾巴亂甩,擊在貨架上,好一陣砰砰亂響。
將整個包裝撕成了一堆再認(rèn)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來的零碎,怒鼠的爪子裡被塞進(jìn)了一大包零食。它大喜過望,抓著零食,把頭塞進(jìn)口袋裡,大嚼起來。
"嘻嘻,這老鼠好貪吃喲。"
隨著時間,又一路走了那麼久,儘管心頭還有一些殘存的恐懼,但也不會嚇得尖叫哭喊起來。陸蕓這時候站在楚江身邊,看著怒鼠貪吃的模樣,不禁捂嘴笑了起來。實在是一隻老鼠學(xué)人類站起,吃東西的模樣太逗了。
"去找點吃的東西。"
楚江橫了她一眼,眉頭一皺,一指旁邊的貨架,吩咐道。
"啊?"
陸蕓有
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啊了聲,直到楚江又跟她說了一遍。
"去找點吃的,咱們等會吃。"
楚江皺眉,他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對這個前世的救命恩人,心中再難生出前世那樣的感覺了。
看著那些貨架上飛濺飆射的血漬,陸蕓面露難色。不過在接觸到楚江冰冷的目光,她還是將心裡所有的情緒收起,將手槍揣進(jìn)兜裡,提著裝滿玉飾的大口袋,老老實實的去拿食物了。
當(dāng)怒鼠吃完第十袋薯條還是蝦仁,楚江終於沒有再給它拿東西了?
因爲(wèi)他餓了,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他一口東西東西都沒有吃,還經(jīng)歷了隕石魔心的身體改造,早就餓了。只是他從前餓肚子是常事,不以爲(wèi)意罷了。
用眼睛對吱吱叫的怒鼠傳遞過去聽話,跟我走的訊息,將怒鼠安撫下來,楚江看著拿著大包小包垃圾膨化食品的陸蕓,忍不住嘆了口氣。
"扔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咱們現(xiàn)在是填肚子,不是去郊遊。"
他一伸手,將女孩懷裡的大包小包打在地上,滾了一地。
他走過去,從貨架上拿了一大堆的牛肉,巧克力之類填肚子的貨色,然後毫不客氣的將東西全放在了陸蕓的懷裡。
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心裡也不知道將楚江這個壓根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的傢伙罵了多少遍了。她就看見楚江從牆壁上把那柄衣桿扯了下來,粉白的牆壁被這一扯弄出了一個大洞,四面盡是蜘蛛網(wǎng)也似的細(xì)小裂痕,一副支離破碎的模樣。
"走。"
她聽見楚江冷冰冰的聲音,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傢伙究竟是不是安了塊芯片來當(dāng)做是他的心臟,整日裡板著張臉,像個機(jī)器人一樣。
"啊,咱們?nèi)ツ模?quot;
聽見楚江喊走,正覺著自家抱著這麼大堆的東西腰痠背痛吃不消的陸蕓有些驚訝,她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
"當(dāng)然是找個地方吃東西,難道你想在這裡吃?"
楚江回了她一句,依舊一副冷顏模樣,他不認(rèn)爲(wèi)自己和陸蕓有什麼好說的,陸蕓現(xiàn)在對他來講,就是一個需要完成的承諾罷了,一旦這個承諾完成,他和陸蕓從此就再無半點關(guān)係了。不管這個報恩方式是不是能夠還得清陸蕓對他的恩情,只要他覺得夠了,那便是夠了。這是被強(qiáng)者主宰的世界,而他,必將站在世界的頂端。
抱著這等心思,他一馬當(dāng)先的朝著通往二樓的樓梯方向走去。
怒鼠子午看上去吃得很嗨,它晃悠著自認(rèn)輕靈的步伐跟在楚江的屁股後邊,肥大的圓屁股後邊,長長的尾巴像小狗一樣高高豎起,搖來蕩去。
"等,等等我……"
眼看著楚江已經(jīng)走上了樓梯,陸蕓眼望著超市裡滿地的屍體,偶爾一兩塊碎肉碎骨橫陳,到處都流淌著紫紅的血,幾乎快要形成一個小湖泊了。她再忍不住,喊了起來,朝楚江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