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窗簾,街面上不知何時,到處停滿了中途拋錨,連環(huán)相撞的汽車。人羣的尖叫聲,喪屍的咆哮聲,在這夜空裡,顯得格外的淒厲與絕望。他看見樓下的街道上,三五成羣的喪屍追逐著一個驚恐的中年人,就在中年人以爲(wèi)自己或許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突然從對面跑過來了兩隻喪屍,將來不及轉(zhuǎn)向的他撲倒在地。一大羣聞聲而至的喪屍圍在中年人的左右,撲上去啃噬著他的身軀,直到將他啃成了一堆白骨。
這樣的場景在這座城市,在這個國家,乃至於在這個世界上隨處可見。
這就是末世!
楚江拉上窗簾,他轉(zhuǎn)身來到牀邊。
牀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兩把剛洗過的五四手槍,上面烏黑的血跡已經(jīng)被清理了乾淨(jìng)。十三顆黃銅子彈在昏暗的橘黃燈光下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澤,同時還有一隻刻著老鼠的玉印扔在牀中央。
楚江跳上牀,鋪蓋著兩層棉絮的牀來得格外柔軟舒適,楚江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牀上,一時都不想起身了。
不過好歹他總算還記得正事,好半晌才從牀上爬起來,他穿著一件花格子的睡衣,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伸手拿起牀上的老鼠玉印,他將那枚印章小心的用兩根手指捏著,對著燈光,虛眼看去。
一切都很正常,玉印與之前似乎並沒有任何的不同。深綠的色澤並不透光,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塊好玉的模樣。
wωω? ttκā n? ¢ Ο 不過這一切對於楚江來講都是浮雲(yún),他從一邊的牀頭取過彈簧刀,咔的一下,刀刃從刀柄裡彈射了出來。楚江的臉色驀然的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他坐正了身子,一手拿著那枚玉印,一手握住刀,似乎在沉吟什麼。
很快的,他下定了決心,刀尖對準(zhǔn)眉心,微一用力,頓時感覺到一股錐心的疼痛,額頭上一粒血珠滲透而出。他把刀收回到腿上,將玉印對準(zhǔn)了額頭印了上去。
那隻老鼠的細嘴正好對上了他額頭上的傷口,頓時間,他突然感覺到額頭上的傷口處被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神經(jīng)顫慄,他幾乎一張口大叫起來。
成了!
忍住劇痛,楚江感覺到額頭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咬著他的血肉,吸允著他的鮮血,這種情況不禁令他心中欣喜,似乎連這錐心的痛也變得不那麼難受起來。
楚江能在末日裡活上十年而不死,這枚正在撕咬著他額頭血肉的玉印,絕對是頭等功臣。
這場末日就像是天上的諸神感覺著地球上的生活太安逸,太平淡了。於是他們準(zhǔn)備用這個世界做一場驚險刺激的遊戲。首先,一場遍及了整個世界的流星雨讓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人類變成了喪屍,並且這其中還要加入大量的變異獸。剩餘的百分之二十的人類就像是被諸神所拋棄了,在末日的最初一段時間裡,剩餘下來的人類所能夠做的,似乎也唯有逃,也只有逃了!
不過可能是天上的神明覺得只看見人類像老鼠一樣的逃竄,那實在是太過於無趣了點,於是,有人在最初的末日過後,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一些原本看上去普通的東西,等到了末日來臨,竟然變成了類似於傳說中的法寶,至少是擁有了類似於法寶的
功效。例如說原本一截普通的晾衣桿,居然能夠如同金箍棒一樣放大縮小,如同飛劍一般可以用來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不過這樣的法寶在沒有被人激發(fā)的時候,就顯得很普通平凡,泯然衆(zhòng)物矣了。而若要激發(fā)這件法寶,人只能夠割破自己的皮膚,用自己的鮮血一件一件的去嘗試,去塗抹。只是依照了法寶的稀缺程度,這般漫無目的的去嘗試,最後很有可能弄得自己流血而亡,都不一定能夠找的到一件法寶。
所以,在末日,法寶是稀缺的。操控著法寶的一羣人,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一段時期後,將會變成這末日裡最強大的一羣人之一。
之所以說是之一,而不是說全部,是因爲(wèi)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羣戰(zhàn)力強大的人類存在。他們便是那些尋找到了流星雨落下的隕石,將這些攜帶有X病毒的原始毒株的隕石吞落肚中,隕石中帶有的奇異能量將會改變?nèi)祟惖捏w質(zhì),使得人類變得更加的強大,到了後來,甚至可以單槍匹馬的衝入喪屍羣中,殺他個三進三出,而不再擔(dān)心被喪屍抓咬而變成喪屍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們也可能會因爲(wèi)吞掉帶有病毒的隕石而變成喪屍,因爲(wèi)吞噬掉的是帶有最原始毒株的隕石,所以這些人在變成喪屍後,發(fā)展?jié)摿σ沧顮?wèi)巨大。到了末世後期,這類吞食了隕石的喪屍,將會成爲(wèi)人類最大的敵人。
在末日以後,隨著槍支等熱武器的衰落,隨著因武器的威力不同而逐漸使得熱武器變成廢鐵一般的存在,先是導(dǎo)彈徹底成了一堆爛鐵,接著是各種武器按照著威力的不同的降低了威力,導(dǎo)致了在今後一支狙擊槍還打不穿人身體的情況出現(xiàn)。這個世界,註定了只能是操控著由各種日常可見的日用品轉(zhuǎn)變而來的法寶的驅(qū)靈師,吞噬了隕石而改變了身體機能,變得強大無比了的鬥師。
正是因爲(wèi)有著這樣一羣人的存在,人類這個倒黴的種族才能夠得以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繼續(xù)茍延殘喘的存在下去。否則,依靠著那些病毒的異變能力,喪屍,變異獸之類的存在將會每隔一段時間,就變得強大上一分,不停的異變,不停的強大起來,人類必須要緊跟上這些異類存在變異的腳步持續(xù)的強大起來,否則人類必將被喪屍變異獸遠遠拋下,然後等待人類的,就是族滅可期!
毫無疑問的,楚江現(xiàn)在手裡拿著的玉印,就是一枚經(jīng)過了變異的法寶。
在感覺不到玉印有繼續(xù)啃咬吸噬他額頭血肉以後,楚江把玉印摘了下來。此時此刻,這玉印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一種血紅的顏色,他將之放在眼前,只覺得其中有絲絲紅雲(yún)在印內(nèi)沉浮,那印上雕刻的一隻小鼠,也越來越靈動起來,彷彿就要活過來了一般。
成了。
楚江撫摸著玉印,他的嘴角帶笑,靠在牆頭,用一截紙巾擦去額頭上的血漬。
在後世,人們研究發(fā)現(xiàn),因使用不同的身體部位的鮮血激發(fā)法寶,則法寶得出來的功效以及強大程度都會有所不同。還是以晾衣桿爲(wèi)例,它使用頭部血與腦部血所得出的功用便絕不一樣。用頭部血,則能飛天遁地,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用手部血,則只能夠持手近戰(zhàn),橫劈豎砍,在晾衣桿升到高級以前,是不要
想著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了。
當(dāng)然,這實際上是特殊情況,因爲(wèi)晾衣桿是一件遠近皆可的武器,若是換成了楚江的玉印,則不可能用手部血之類的辦法去激活它了。蓋因爲(wèi)用手腳之類的東西,完全沒辦法控制這枚玉印攻擊人。所以人類在以後對於這些法寶總結(jié)出了一條規(guī)律,想要激活法寶,必須得拿相應(yīng)部位的血來激活,用其他地方的血,那是沒有一絲半點的作用的。
“滯空”
楚江把玉印朝天上輕拋,他只覺得腦子裡像有一根弦突然被繃緊,扯得生疼。對於這種情況,楚江早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所以他並不驚慌,只看沿著那枚玉印突然一下子頓在了空中,就好像時間停留在了那一刻,配合著四周一層不變的景物,倒還真的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呼,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還召喚不出來玉鼠,不過另外幾件事情,似乎也該幹了。”
他喃喃自語著,心神一時恍惚,那枚滯空的玉印啪的一下,掉在了他的褲子上。
隨手抄起玉印,楚江側(cè)耳聽著外邊的動靜。
屋子外,風(fēng)平浪靜。這種情況令楚江有些失望,他把那位房東的屍體扔在門外邊,而不是扔到樓下去,可不是爲(wèi)了圖美觀,更加不是妄想著三具屍體能夠?qū)蕦谱儺惈F有什麼威懾力的。
恰恰相反,他留下屍體,乃是爲(wèi)了吸引某些變異獸前來。
只是這時候屋子外邊一片風(fēng)平浪靜,沒有半點聲音,這令楚江多多少少有些不爽,難道自己的安排出錯了?
“難道是時間不對?”
偏著頭,楚江認真的想著。他一手慢慢拋著手裡的玉印,一邊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裡。
楚江是爲(wèi)了吸引一隻老鼠前來,而且這隻老鼠還是楚江的大熟人,前一世的時候,楚江因爲(wèi)膽小怯懦,在家裡眼看著末世在自己的眼前發(fā)生,樓下發(fā)生的驚天鉅變,驚慌失措,他不敢下樓,不敢發(fā)出大一點兒的聲音,深深的恐懼幾乎令他窒息了。而且他發(fā)現(xiàn),每天都有一隻變異老鼠從他家門口經(jīng)過,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很久,直到他家裡存糧耗盡,不得不冒死一拼。
後來他的確成功的衝了出去,不過他的腿上,也讓那隻後來追上來的老鼠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他那時候甚至都以爲(wèi)自己就要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最後化成老鼠的糞便了呢。
“如果今天那隻老鼠沒有上來,”楚江思索著,他握緊了手裡的玉印,“那就沒辦法了,我只能先試著過去,總不能因爲(wèi)一隻老鼠而影響到自己的計劃吧?”
就在這時,他驀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悉索索的聲音,接著是一陣令人牙酸的咔嚓聲響。
來了?
楚江一翻身,從牀上坐起。
悄無聲息的下了牀,楚江走到門邊,他透過防盜門上的貓眼,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樓道里,一隻足足有半米多長,渾身毛皮油光水亮的老鼠正按住房東的屍體,用力的撕咬著,不一會兒,滿臉滿爪子已經(jīng)全是飛濺的血水。
“果然,是一隻怒鼠,鼠中極品啊!”
楚江抿嘴笑著,這一生,一切都會不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