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站在原地,他聽著眼前這位陸蕓的父親的訴說,一言不發。
根據陸蕓的父親,也就是眼前的這位陸遙先生的說法,就在今兒個早上不久,他和自家的女兒老婆以及劉慕顏一道,從帳篷向著放糧點走去,想著要早點兒吃了飯。結果走在半道上,突然遇到了幾個穿著軍裝的混蛋,眼看著他那女兒以及劉慕顏漂亮,竟然令人髮指的行起了強搶民女的勾當。
而陸遙與他老婆,自然不肯看到這樣的一幕發生在自家女兒身上,便打鬧起來。結果兩個五十上下的老人,如何能夠敵得過一羣如狼似虎的兵士,一下子就給打倒在了地上。那幾個士兵生拉硬拽,硬是將陸蕓以及劉慕顏拖走了。
“你救不了你女兒,所以你就來找我了?”
因爲楚江比這陸遙高出小半個腦袋瓜子,他又是站在一處凸起的土石上,是以能夠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看著眼前這陸遙。他說著話,語氣卻有些奇怪。
“是的,請您一定要救救她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陸遙說著,他的眼眶裡竟然有淚花在閃動。由此可以看見,他對於自家女兒的感情,是有多麼的深刻,“唯一能夠幫到我們的,就是您了。只要您救了我們女兒,讓我們當牛做馬,怎麼樣都行,請您一定要救救她!”
他說著,似乎想要下跪。
“你女兒的死活和我有屁關係啊!”
這原本是楚江要說的話。的確,在楚江看來,自家在早先將那陸蕓送回到她家小區,和她的父母團聚在了一起,就已經是報答了她上輩子的救命之恩了,他和那陸蕓,已經再沒有了任何的瓜葛,如今那陸蕓被人給擄去了,和他有個什麼相干?
只是俯瞰著眼前這位父親的雙眼裡,蓄滿了淚水,一張原本保養得很好的臉膛,上面幾處青紫的烏痕,還有他那就欲下跪的身姿。不知怎地,楚江忽然想起記憶裡的那位老人。
如果自己遭遇了不幸,她也會這樣求人吧,就像那次?
嬸嬸!
楚江忽而沉默了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似乎有了千鈞的重量,再說不出口。而究其原因,似乎是因爲,眼前的這位老人的形象,勾起了他原本遙遠的記憶……
“罷了。”輕輕的嘆了口氣,楚江原本決絕的眼神開始變得柔和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老人的肩膀,阻止住了陸遙的下跪。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強硬:“那些人在哪,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聽見楚江答應了插手此事,陸遙頓時大喜。這位老人也顧不得他臉上縱橫的淚痕,說道:“那些人把我家蕓蕓還有慕顏那丫頭,都強擄到了鎮子裡。我當時偷偷的跟了上去……”
“帶我去。”
一揮手阻住了路遙的滔滔不絕,事實上楚江只需要他回答是或者不是,至於他是如何發現那些人所住的地方的,楚江完全不感興趣。
“您,不帶點人手?”
看著楚江一副你帶路,我跟上的表情,陸遙反倒有些怔楞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什麼人手?”這話說得楚江也是一
愣,只是瞬間,他便反應了過來。想必是那夥人定然是極多的,所以這陸遙怕他一個人前去,吃了虧,又救不出陸蕓兩人。想通了這點,楚江也只是一聲冷笑,他並不去跟那陸遙解釋,再多的人在他眼裡,也只如土雞瓦狗,當不得他一合之敵。他只是重複了遍:“你帶路,帶我去。”
楚江如此自信,在陸遙的眼裡,卻全變成了自負狂傲。只是有求於人的他,在和楚江對視了一眼之後,卻說不出讓楚江回營喊人的話來。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說好,帶著楚江上路了。
……
“就是那座小樓了!”
站在一處年久失修,地面已經有了些微裂縫的馬路上,陸遙指著一處位於公路一側的農家小院對楚江說道。
那是一棟有著三層樓高的農家小院,牆外貼著白色的瓷磚,或許是因爲常年沒有得到保養的緣故,那些白瓷磚已經變成了灰白顏色。
以著楚江的耳力,即便是站在大馬路上,他也能夠聽得到從那農家小樓裡傳出來的陣陣吆喝聲,劃酒令的聲音。
“你在這裡等我,很快。”
楚江面無表情的對陸遙說道,然後,他毫不掩飾的向著那農家小樓走了過去。陸遙張張嘴,想要叫住他,那裡邊的人似乎有些多啊,你就一個人如何能夠救出陸蕓來?只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將那話說出口來。
“哎,幹什麼的。”
那小樓前,有三個軍人正圍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曬著懶洋洋的太陽。看見楚江這個生面孔過來,其中一人起了身,有些警惕的問道。
“找人。”
無論說話,做事,楚江從來都是雷厲風行。他甚至壓根沒有打算和這些人進行什麼所謂的交涉,走到近前,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領,一把將他扔了出去,撞在水泥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那士兵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楚江的這番舉動,瞬間將剩餘兩人驚呆了。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起身的時候,楚江早已經欺身上前。他一腳一個,踢在兩人的胸口,將這兩人打倒在了地上。
殺豬般的慘嚎聲,頓時響徹整座小院。
脣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隱隱約約的,楚江能夠聽得到,就在眼前的這棟農家小樓裡,斷斷續續的,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呻吟。幸好,那不是陸蕓,也並不是劉慕顏的呻吟之聲。
似乎還來得及保住她們的清白!
這般想著,楚江走到門前。只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那門便給人從內打了開來。
一道黑影躥出,似乎想給楚江一個突然襲擊。
只楚江何等人物,戰鬥經驗豈是這些常年生活在和平年代裡的普通人所能比的?即便這些人是軍人,楚江亦只是伸出一隻手,一隻拳頭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手心裡。楚江五指並扣,只一下便將那人的拳頭捏在手心裡。
“去死!”
那躥出之人反應極其迅速,眼見著自家拳頭被人一把捏住,就好像是自己送上門去的一般。他一擡腿,就想要給楚江來一招撩陰腿。
他快,楚江更快!在他
的腳還沒有擡起,楚江的大腳已經正正的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同時,楚江鬆開手,那人一下子撞進了門裡,跌進了門內。
一個還沒來得及出來的人一把將那人摟在懷裡,眼看著他口鼻裡竟慢慢滲出鮮血來,不禁心驚。要知道,楚江只用了一腳,便將這長年累月進行著軍事鍛鍊的軍人踢得口鼻流血,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你是什麼人?”一聲怒斥,楚江的視線在門內微微一掃,他能夠看到在門內,有十多個的軍人,以及有更多的軍人匆匆忙忙的從屋中各處趕了過來。說話的,是當先的一個軍官,他挑眉斜眼,一副抑制不住的怒氣:“你是哪個部隊的人,敢來我連部鬧事?”
原來,這裡竟然還是一個部隊的連部,怪不得能夠獨自佔據住了一棟樓呢。
“我來找人。”
事實上,楚江原本是壓根就不想和這些人在這裡廢話,他覺得完全是在浪費時間。只要將這些人統統打倒,自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過去,如何不能夠找到陸蕓並劉慕顏。
“你找誰?”
未曾想到楚江竟會說自己是來招人的,那當先的軍官先是一愣。
“你管不著。”
楚江跨進屋中,他很是不耐的回了一句。然後,他動手了!
一拳擊出,勢如山崩。當先一人被楚江這一拳正中胸前,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倒飛了出去。
“狗日的來咱們這裡鬧事,弟兄們併肩子上啊!”
眼看著楚江一來便打人,這些人自然也不會跟楚江客氣。也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數人便圍攏了上來,拳腳橫飛,要讓楚江知曉,花兒爲啥這樣紅。
側身閃避過飛來一腳,楚江鐵拳直衝,與來人的鐵拳來了一個以拳對拳。楚江無事,那人卻只聽得臂骨喀拉一聲脆響,竟折了骨頭,啊一聲慘叫,疼得坐在了地上。
沒有任何遲疑,楚江向前一縱,踩在那倒地之人的身上,向前一撲,將一個從樓上匆匆趕下的軍人打倒在地,避讓過了那些人橫飛的拳腳合擊。
一聲不屑冷笑,楚江折身衝上,趁著那些人一個個對於此次合擊失敗怔楞不信之時,從後一腳踢在了一人屁股上,立時踹得他一個撲街。
好似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龍。楚江利用著自己的速度,力量優勢,幾乎是一拳一個,將這十多人盡皆打倒在了地上。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分鐘。
當最後一個人倒下,楚江看著滿地的傷病,從他們的口中所發出的呻吟之聲,楚江只一聲冷笑。若不是他近來還需要用到那軍人身份,這裡哪兒還會有一個活口?這些人理所當然的應該感激他,沒有殺他們滅口!
漫步向前,楚江向著側面一間房間走了去。
蹬蹬蹬,正這時候,突然從一側的樓道走出一個人影來。
“啊,這是怎麼回事?”那人影衣衫不整,一條褲子居然穿反了,倒好像是從牀上匆匆而來的。他看見這滿屋子的傷患,不禁大吃一驚。正這時候,他看見了一旁唯一站著的楚江,不禁一愣,一句話脫口而出:“竟然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