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向著旁邊翻滾而去,同時,他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惡風從身畔呼嘯刮過。
是那頭天殺的血污犬!
強忍渾身上下仿似被片片烙鐵燒灼的疼痛,楚江大聲呼喚著怒鼠。
可惡,我究竟是怎麼了,竟變得如此大意了?如此一來,連保住自家性命也難,還哪裡談的上變成強者,踏上巔峰!
楚江咬牙,在這等險惡情勢下,對自己穿越回來的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進行了反思。因爲計劃的順利進行,以及所碰上的敵人的弱小,驕傲自大這種情緒,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在自家心頭生根發芽了。
否則,以他謹慎小心的性子,又怎麼會答應送陸蕓回家,答應讓劉慕顏跟隨自家左右?
可惡,這都是因爲自己的心中,已然有了小覷天下英雄的念頭啊!
楚江死死咬住下脣,渾身的灼燙傷了他的身體,但是卻令他的神智越來越冷靜,越來越清醒。心頭幾個轉念間,已然找到了自家的問題所在。
他一個翻滾,躲過了血污犬的撲殺,不待身形穩住,他兩手抓住地面,身往前縱,像只蛤蟆一躍而起,跳了出去。
這時候,若無外力相助,那大狗也不過是多跑幾步,深受重傷的楚江依舊是逃不開身死的下場。
好在,這時候,楚江驀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嘶鳴。接著,他聽見兩個物體相撞所發出的沉悶碰撞聲。
猛惡的狂風在背後洶洶刮過,楚江能聽見其中所雜夾著的鼠嘶犬吼。
楚江驟然回過頭,他猛地睜開眼。儘管他在血污犬噴出血霧的第一時間就及時的閉上了眼睛,只還是有些許的霧氣涌入眼中,令他一雙眼睛又幹又澀。他一睜眼,只覺眼前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霧氣,他只看見對面不遠處,一鼠一狗,糾纏廝打,咆哮連連。
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切,楚江心下明瞭,若無意外,再過片刻,怒鼠必敗。他虛瞇起眼,眼前血霧朦朦,只能看到一鼠一狗廝打的大概輪廓。
"要快了!"
楚江暗道。他遊目四掃,正看見自家的翠綠長桿斜插在一具屍體的胸腹處。他強忍住因爲火燎而造成的全身抽搐筋痛,一個箭步衝上去,握住長桿。
不對!
手甫一握上長桿,楚江便覺察到不對。他只感覺到,握住長桿的掌心處,有一股沸騰的熱流,似如噴渤而出的巖漿,自手掌而上,沿手腕,小臂,一路橫衝直撞,眨眼間浸入體內,絲絲縷縷,融入血脈經絡之中。
只一瞬間,楚江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彷彿沸騰的開水,像是要燃燒爆炸了一般。而被手掌握住的長桿,更是有絲絲縷縷彷彿無窮無盡的滾熱巖漿涌入體內。
這是怎麼回事?
儘管體內血液像是開水一般沸騰著,楚江腦子卻一直保持著高度的清醒,這是末世十年,無數生死磨礪所鍛煉出來的冷靜沉穩。
心中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楚江手頭的動作可並不慢,他一甩手,想要把衣桿甩落。只出人預料的是,那衣桿像是塊牛皮糖般黏在了手心裡,怎麼也甩不落。
他晃動衣桿,竟又發現,原本在手中輕若鴻毛的衣桿
,一下子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麼也提不起來。
這究竟怎麼搞的?
楚江心中有些凌亂了,不過他依舊保持著足夠的清醒,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他低頭,順著碧玉的衣桿向下看去。
這一看,頓時讓他有些驚異了。因爲他看到,深深扎入屍體中的長桿末端,竟有一些類似於根莖的東西從末端延伸而出,刺入屍體內。
這時候,楚江注意到隨著一股股的熱流從掌心處涌入,而向著全身蔓延,地上的屍體開始漸漸的枯萎了。沒錯,就是枯萎!地上的屍體像是一片被煙火燻烤過後的葉子,漸漸蜷縮成了一團,身上原本青灰卻光滑的皮膚也漸有了褶皺。其中變化最顯眼的,莫過於它原本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上,漸起了褶子,而後像是一張迅速風化的老橘子皮,縐成了一團,甚至連眼睛鼻子也不大能夠分得清了。
這些東西說來漫長,而實際上,這些變化只花了不過區區數十秒的時間。楚江眼睜睜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快速的風乾,到了最後,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堆看不出形狀的臘肉,擺在地上。
一股子冷氣從他的脊椎骨一直涌上他的腦門,這算不算是吃人!
饒是楚江末世磨礪生存了十年,可這等兇殘場面,卻也令他不覺毛骨悚然起來。眼看著地上屍體風化萎縮後,從屍體皮層下露出的一小截一小截的根鬚,只覺得握在手裡的長桿,像一根發燙的烙鐵,灼得他手疼。
一聲悽慘的尖鳴讓楚江回了魂,他側過頭,正看見那血污犬四肢死死抱住怒鼠,滿口的獠牙向著怒鼠背脊咬去。頓時間,血濺三尺。
"不好!"
楚江大驚,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似乎在片刻間,就已經完全的好了,甚至在身體內,還有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身體血脈,向著四周擴散,令他感覺到力量大增。
似乎是因爲這屍體的緣故。
楚江覷了一眼地上彷彿風乾了的屍體,他暗自下了一個結論。只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再去思考這其中的種種因果循環,他奮力抓起長桿。
果然,長桿很聽話的被他拔了起來,只一甩,便把長桿上的屍體摔落在地。楚江特別打眼瞧了下長桿底端,卻不見了根鬚。
只是這時候,卻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楚江把眼向前一望,正看見那大狗趴在怒鼠身上,泄著它的兇威,口中嗚嗚嘶咆,混雜著怒鼠的悽聲鳴叫,似天邊悶雷滾滾,惹人心怵。
楚江一語不發,只一個衝鋒向前,便去刺那大狗眼睛。這時候,他驀然發現,自己的眼睛竟在不知覺間,竟已經好了,甚至視力更加的清晰明瞭了。
那大狗不敢冒著被一叉刺個窟盧的風險,只好棄了怒鼠。
"家畜就是家畜,給它再強大的身體也不能改變內心的怯懦。"
眼見著血污犬棄了怒鼠,楚江不禁冷笑。這等寵物犬,已經給人類馴化不知有了多少年月,整日裡就是廕庇在主人的羽翼之下,早沒了先祖曾經的野性。甭管它現在外表如何可怖強大,但內心裡的怯懦,卻不是短時間裡,就能夠改變的。
想明白了這點,楚江心中再沒了半
點畏懼。他舞動長桿,向著血污犬殺去。同時,他也不忘了呼喚一聲,"子午,上!"
這時候,怒鼠已經緩過氣來,它聞聽見楚江的呼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嘶鳴一聲,卷帶起一股狂風,向著血污犬撲去。
"只要不是被咬了脖子那等傷害,怒鼠的回覆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強。哪怕,它還尚未晉級。"
楚江心中暗思,眼見著那怒鼠從他身旁席捲而過,像一抹灰色的閃電,只一下便撲到了血污犬身上。
兩隻身長三五米的巨獸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只這一次,因旁邊有了楚江,一切便又有所不同了。
"子午,撓它右臉!"
楚江在旁觀戰,時刻關注著兩隻巨獸間的戰況,只要覷得戰機,他便在旁指揮,因爲有著玉印的居中傳遞信息,他壓根就不擔心怒鼠會聽不懂他的指揮。至於玉印不在身邊,難道不懂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電波嗎?
怒鼠吱叫著前撲,一爪子撓向血污犬。那大狗呲牙咧嘴,習慣性的向後小退,同時臉向著一邊側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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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已經觀察這大狗很久了,發現這血污犬總是想要用最小的代價去完成目標,而不願意自己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他便命令著怒鼠與之遊鬥,自己也時不時的衝上去打上兩下,分散一下這大狗的注意力,同時也仔細的觀察這大犬的弱點。
如今,可算讓他找到了弱點,楚江如何肯放棄。他當即長桿疾刺,只聽得叮噹一下,長桿擊中了大狗犬齒,這情況他早有預料,也不慌張,只大喝一聲,隕石魔心的力量向他手臂聚集,長桿如電,一下子便擊落了這大狗犬齒,刺進了它咽喉。
成了!
縱然楚江心堅如鐵,這時候也忍不住心中微微喜悅。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動,這大狗不願受傷,向後退卻,而他趁勝追擊,旋動長桿,徹底攪碎這大犬的咽喉。
看你死不死!
楚江心中暗思,手上的力氣似乎又更增了幾分。
只是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大狗竟並沒有如同他所預料的那般,畏懼後退,竟發瘋了也似的張開大口,也不管口裡的長桿了,竟是衝上來,要一口咬斷楚江胳膊。
這時候,楚江要麼馬上棄了長桿,要麼向前疾衝,看是這大狗的嘴快,還是他捅破這大犬的身子速度快。
無疑,楚江選擇了能夠用最快速度殺死大狗的後者。
"去死!"
儘管有些意外,但楚江卻沒有喪失理智,他旋動長桿,向前猛捅。
"嗷"
血污犬咆哮著,佈滿了森紅獠齒的大嘴猛然一合。
如果真讓他合上嘴,楚江這條胳膊,非得成了這大犬的口中食不可。
"嘿呀!"
一隻手掌猛的抵住了這大狗的上齶,好歹也算是阻礙了下大狗的咬合。
雖然最終,大狗的犬齒還是在楚江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排深可見骨的牙齒印,可是楚江長桿已然蛟龍入洞!
"去死吧!"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強者之路,有進無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