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犬一口咬在了怒鼠脖子上,直咬得那子午吱吱亂叫,聲音悽楚,直震九霄。這時候的它,兩隻爪子俱都死死按在怒鼠身上,整個身子的重心都放在壓制怒鼠的亂蹦上。若按照常理,只需片刻功夫,待它撕掉這怒鼠喉管,便能將這怒鼠變成死老鼠。
“去死!”
楚江滾落一邊,他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卻似乎對於眼前場面毫不意外。多年的末世生涯,早已經(jīng)告訴了他,一時的失利絕不可怕。更何況,這樣的場面早已經(jīng)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腳尖輕點地面,帶起一圈塵土飛揚,轉(zhuǎn)瞬之間便來到了那血污犬面前,長桿舞動,一個急刺衝鋒,直直的朝著那血污犬眼睛扎去。
這一下若是紮實了,非得廢了這大狗一隻眼睛不可。若是再加把力,刺進這大狗腦子裡,攪上一攪,直接一槍殺了也說不定。
心中算計,長桿如電,眼見著就要一槍紮下了。那大狗整個身體繃得筆直,狗頭晃動,犬齒深深的扎進怒鼠的脖子裡,就要扯掉那怒鼠的喉管。只是那怒鼠的皮似乎實在太厚了,一時間倒有些僵持不下之勢。
“嗚”
眼見著楚江一桿刺來,這大狗倒也不傻,知道保護要害要緊,趕緊棄了到口的怒鼠,搖頭晃腦,就要又來再戰(zhàn)楚江。
只是上下顎一鬆,調(diào)整姿態(tài),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楚江原本也並沒有一下子就能殺了這大狗的如意算盤,他等的,就是現(xiàn)在這個機會。
“叱”
長桿如玉,因爲急速刺動而仿若一道流光。砰的一下,桿頭正一下撞在了那大狗耳朵上,楚江猛一發(fā)力,便刺進了那大狗耳中。
“嗷!”
血污犬一聲震吼,彷彿十分惶急。它猛地向前躥起,竟不顧自家受傷,任由著長桿劃破了耳中皮毛,耳邊多出一道長長傷口,也要先跑了出來。
“可惜了。”
眼看著那血污犬一個前縱,拼著少掉半隻耳朵也要逃開,楚江本想追著一桿捅到耳底。只他的速度終究及不上這以速度見長的血污犬,竟被這大狗一下子逃開了。他一挑眉,心中微覺有些可惜。末世十年光陰,令他早已經(jīng)對這些變異獸的能力弱點有了一個系統(tǒng)的認識,這血污犬在後世也不算什麼稀罕的異獸,對於它的弱點,楚江又豈能不知。
心知這種大狗的作戰(zhàn)風格,楚江並未跟著衝上去擴大戰(zhàn)果,反而是朝後一躍,與血污犬拉開了距離。
“嗷!”
半隻耳朵被一叉打落,令這大狗頓時大怒,它前縱的身子剛一落地,便急轉(zhuǎn)身子,身軀彎折扭拐,幾乎形成了一個完美的U型。若是楚江方纔不知深淺的衝上去,非得給這折身的大狗一口咬掉半隻胳膊不可。
這時候,受了傷害的血污犬反而冷靜了下來,它停下身軀,瞪著一雙銅鈴也似的大眼睛,歪頭打量著對間的楚江。殺戮了整整一條長街的喪屍,吸收了某種神秘物質(zhì),實力的增強,已然令得這條大狗有了一些驕狂,這從它一見了楚江一人一鼠,便先發(fā)制人的衝上來就是一個撲殺,可見一般。
只是沒有第一時間便將楚江一行撲殺,反而受了傷,這反倒是令這大狗冷靜了下來。它一低頭,一對牛鈴大小的血眼怒視楚江,犬齒翕合,一陣陣有若雷鳴的低咆從它的喉嚨
裡擠出,有若惡魔低吟,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這一切對於楚江來講毫無壓力,他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後退卻,似乎是在示弱與敵。
果然,再聰明的狗也只能是狗,特別是這種纔剛剛進化出了一點智慧,卻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積累出經(jīng)驗閱歷的狗。血污犬似乎認定了楚江是怕了它,當下裡撲躍而起,向著楚江惡狠狠的撲了來。
來得好!
楚江眼前一亮,方纔第一次被這血污犬撲倒在地,只是因爲他一時之間沒有能夠及時預料到雙方的力量差異罷了。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防備,難不成這小小的血污犬,還能夠佔到他半毛錢的便宜不成?
楚江有足夠的底氣與自信,不會!
大狗撲來,楚江長桿翹起,向著空中的大狗捅去,同時腳下不停,側(cè)身閃到一邊。
果然,晾衣桿一下子刺在了空中折身不便的大狗腹下,只是這大狗的速度太快,楚江卻並未能夠抓住機會,一叉刺入,殺了這大狗。
接連兩次被楚江傷害,血污犬此時的惱恨可想而知,它甫一落地,便急轉(zhuǎn)了身子,向楚江張口咬來。
對於戰(zhàn)鬥,楚江從來不懼,他手握住長桿,啪的一甩,正打中了大狗的鼻頭,惹得那大狗一陣嗚鳴。不過大狗也是個狠角色,縱然被楚江一竿子打中,眼眶裡都有了淚珠轉(zhuǎn)動,它卻仍舊不依不饒,揮爪搶攻。
楚江顯然對於這大狗的力氣有所顧忌,他腳下一滑,側(cè)身讓了開去,同時長桿舞動,向著大狗連連搶攻。
果然,步戰(zhàn)用起長兵器來,就是不順手呢!
在末世十年,楚江所使用的,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把短刃,配合著自家玉印降服召喚出來的變異老鼠,進行戰(zhàn)鬥。對於長兵器,他用到的機會並不太多。在面對著一些普通的喪屍變異獸的時候,這種並不明顯的差異化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甫一遇上比他實力更加強大的血污犬,這一小點的不適應,卻令他束手縛腳,險象環(huán)生。
“可惡!”
似乎想到了什麼,楚江眉頭一挑,他急急揮舞起長桿,且戰(zhàn)且退。眼角四下輕瞟,正看見自家斜後方向,怒鼠子午趴伏在地上,一身傷口可怖,特別是頸部,一串深深的牙印刺穿了血管,潺潺血流不止。
猛地長桿刺出,暫時避開了血污犬,楚江長桿一收一拉,打在褲子口袋上,只聽見一聲玉質(zhì)脆響,褲子口袋哪兒能經(jīng)受得起他的這般大力,頓時撕扯了開來,一枚小小玉印,更是被他這樣一桿,擊得飛了出去。他斜眼窺視,正看見那玉印一下子落在了怒鼠寬厚的肥肚上。
怒鼠身上,到處都是爪印牙痕,絲絲潺潺的鮮血橫流。那玉印正無巧不巧的落在了怒鼠的一個傷口上。頓時,染上了鮮血的玉印頓時散發(fā)出微微毫光。毫光照耀之處,傷口頓時止住鮮血,結(jié)了痂,片刻功夫,那傷口竟是完好如初。毫光不停,轉(zhuǎn)眼間竟覆蓋住了怒鼠整個身子,幽綠的毫光在這青天白日之下,看上去並不起眼,卻在轉(zhuǎn)瞬間治好了怒鼠大部分的傷口。
楚江隱約間感覺得到,自己有一瞬間似乎精神有些恍惚。他明白這是自家與正在爲怒鼠療傷的玉印之間產(chǎn)生了精神感應。所幸這種情況在前世經(jīng)常發(fā)生,他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經(jīng)習以爲常了,
打起精神,儘管被血污犬追殺得有些狼狽,卻也並沒有因此而受傷。
澎湃的力量源自心臟,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心臟有力的起勃跳動,澎湃的力量順著血液的奔涌而流轉(zhuǎn)全身。這是楚江與血污犬大戰(zhàn)而不力竭的最大奧妙,在末世的初期,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推倒重來,所有的生靈都還只是初步的擁有了力量,還沒有能夠掌握力量的奧秘的時候,楚江擁有了如同永動機般能夠源源不斷的向他輸送著力量的隕石魔心,這就是他不懼任何挑戰(zhàn)的基礎(chǔ)。否則,只與這血污犬對攻幾下,便手軟腳酥,用光了全身的力氣,能夠速死就是不錯的了,又哪兒來的勇氣與這怪物對打?
楚江一甩長桿,逼開撲上來的大狗,他體悟著身體內(nèi)部力量的流轉(zhuǎn),眼角窺覷著已然傷勢大好的怒鼠。
他現(xiàn)在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到玉印爲怒鼠治好了傷勢。到了那時候,他便可以指揮著怒鼠上前攻擊,自己在一旁策應撿漏了。而這,也正是他在末世生存十年來,所最常用的攻擊手段。
“嗷!”
正思慮著,那血污犬突然一聲咆哮,竟然不進反退,向後撤出數(shù)步。
楚江一個怔楞,這是想跑?
不過轉(zhuǎn)眼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暗叫一聲不妙。他撒腿就想往一邊滾去。
果然不出楚江所料,那血污犬低著頭顱,用一種刻骨仇恨的目光瞪視著他,一張口,竟噴出一大片霧濛濛,烏紅色彩的血霧來。
那血霧來勢極快,楚江正欲一個懶驢打滾,先閃了再說,那血霧在空氣裡猛地張開,一大片也似,楚江避之不及,被那迎頭兜來的血霧打了個正著。一個閉氣不及,濃郁的血腥味衝入鼻腔,薰得他頭昏腦脹,暗道不好,他急忙閉上呼吸,朝後滾去。而渾身上下好似有無數(shù)小小火星濺射上身,活似一把把烙鐵加身,痛得他一個把持不住,手一軟,竟鬆了長桿。
更加不妙的是,他沒料到腳下竟有一具屍體,他一個踉蹌,竟然跌倒在了地上。
坑爹啊!
眼前一片猩紅顏色,便好似整個天地都變成了一片紅的海洋。楚江險些就要破口大罵出來,這是血污犬二次進化後的絕招,‘血霧’。因爲長時間吃著一些滿含了污血污垢的肉食,蘊含了某種負面能量的污血被積累在了喉管下部,在那裡這種生物有一個專門的食囊,可以用來存放這些血污。同時,因爲經(jīng)過了一次進化,這些大狗已經(jīng)能夠初步的將天地間某種特殊能量融入自己體內(nèi),那能量會不停的壓縮,精粹,提煉食囊中的污血,待到需要時,那血污犬大口一張,便能將能量混合著精粹過後的污血噴射而出,形成一大片的血霧,對敵人實施打擊。
總的來講,這污血在食囊中精粹提煉的時間越久,威力也就越大。到了後來,甚至能有切金斷玉之威。一口下去,莫說人體,便是金石,也要打成篩子也似。
楚江現(xiàn)在不知道該慶幸自己的幸運呢還是不幸,居然在末日發(fā)生的第二天就碰上了這種突然異變,進化過了一次的血污犬。
“子午,上!”
心知若是自己不想想辦法拖住這大狗,下一刻自家說不準就成了這大狗的盤中餐了,楚江一聲大喝,同時忍住身上劇痛,以手遮面,向旁滾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