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主角與配角

【一番商議之後，你終於被迫接受了最壞的結果，計劃在三號小鳥的幫助下進入永恆洪荒，從而達成一個不算完美的完美結局。】

【你爲自身的死局感到可笑：造不出盤古，大家要死，造出了盤古，大家也還是要死……那這盤古不是白造了嗎？】

【照著目前的趨勢來推演，等盤古吃掉了所有聖人，就算祂大發慈悲，不對“永恆洪荒”做什麼壞事，可失去了聖人的補充，“永恆洪荒”遲早也會枯竭、寂滅。】

【你一個小小金仙，又能在這無量的災劫中做點什麼呢？】

【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去求得一個體面的死亡，也不失爲一個好結局。】

【但是，心灰意冷的伱並沒有想過，事情的發展很快超出了你的預期……】

【“準備好了嗎？”】

【三號小鳥沉聲向你們這羣最後的阿修羅族發出了臨行詢問。】

【所有人都在你的帶領中面色決絕：準備好了！】

【不過就是死而已，沒什麼可怕的！真正的阿修羅從不怕死！】

【三號小鳥暗暗嘆氣，對你們這個命途多舛的種族感到可惜，但命運如此，縱使是祂，也沒什麼好辦法。】

【如此落幕，也算壯烈……】

【想著，祂揮了揮手。】

【良久後，一切默然。】

【祂皺起眉來，又揮了揮手！】

【衆人還是默然。】

【祂不信邪地再次揮了揮手！】

【衆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大夥也向祂揮手致意……】

【臺上人揮手，似是告別。】

【臺下人揮手，似是不捨。】

【現場的壯烈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甚至是滑稽起來……】

【“你幹嘛呢？”】

【焦明天道擱旁邊看了半天，看得一頭霧水：不是要帶大夥去永恆洪荒嗎？你倒是帶啊！】

【“不是……”】

【三號小鳥急得一腦門汗，連連擺手：他們好像出不去！】

【出不去？】

【焦明天道一皺眉，親手試了試，這一試就發現了不對頭：確實出不去！】

【但不是所有人都出不去，從始至終，出不去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你！】

【兩尊域外聖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忐忑不安的你，而後又相視一眼：看來，這份劇情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面對著你，三號小鳥語氣古怪道：恐怕你的劇情還沒有結束！】

【“別的人，我們都可以帶走，但唯獨你不行……你還需要以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某些事情……”】

【你，不能走！】

【爲什麼？】

【得到這個回答，你目瞪口呆：倒不是你貪生怕死，而是你不理解，爲什麼別人都能走，只有你走不了？】

【“大概，是因爲盤古。”】

【“也可能……是因爲祂……”】

【焦明天道意味不明道：總之，永恆洪荒結局是走不通的，你可能需要換一條路了……】

【走不通。】

【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徹底打亂了你的思維與計劃：永恆洪荒，應該不是本輪通關的正確途徑！】

【至少對你而言，你根本就離開不了盤古真身，想去永恆洪荒達成結局，是不現實的……】

【不！這或許不是一個壞消息！】

【思維敏銳的你，很快抓住了盲點：你還有機會，你還有達成更完美結局的機會！】

【於是你眼中閃動了希望的光芒。】

【你當即懇求道：既然我走不了，那就請二位聖人把其他阿修羅族帶走，先送他們去永恆洪荒！】

【“我畢生的牽掛都在他們身上，若能使衆人都得到一個好歸宿，我縱然死了也值！”】

【聽了你這誠懇之言，所有阿修羅族紛紛大哭，表示要追隨玄天帝戰鬥到最後一刻，天帝就是阿修羅族的主體與太陽，他們除了你誰也不認，沒有你，他們就活不下去！】

【可面對大家的忠誠與情感，你卻一點兒也不領情，反而是發揮出了你一慣的專橫與果決：npc只需要等著被主角拯救就可以了！】

【你懶得說，他們也不配聽，更不配反駁！】

【在一片哭喊與挽留之中，你決絕地掏出了許久不曾使用過的血神子，而後鄭重地將之捧給了三號小鳥：一切，就請拜託聖人了。】

【你的獨斷專橫，讓二位聖人頭一回見識到了什麼叫專業的主角，不覺心下有幾分震撼，進而便是感慨：牢焦看好了！主角之力是這樣用的！】

【牢焦：我沒意見。】

【總之，在二位域外聖人以血神子進行的精神控制下，千萬阿修羅族玄仙縱使再怎麼不捨，也只好跟隨聖人離開。】

【二聖一招手，遍佈碎片天地的靈石與魂魄，以及上千萬玄仙，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偌大的碎片天地中，只剩下了你……以及金丙。】

【“你爲什麼不走？”】

【你皺著眉頭問他：連盜版玄都他們都走了，爲什麼……】

【“我和他們不一樣。”】

【在衆聖的威壓下一直默默拘束的金丙無聲地嘆了口氣：別的盜版複製人若去了永恆洪荒，他們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就算見到了正版本體也沒事，因爲他們從來就沒有認同過自己的記憶與身份。】

【“他們是獨立且全新的人，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開始屬於自己的新生活，改名換姓、結婚生子……他們早就想掙脫那不屬於自己的身份束縛了！”】

【“可我不一樣……”】

【金丙苦澀地指了指自己：當年在血海時，我就一直以金天帝本人自居，努力把各方面都向傳說中的人設靠攏。】

【等到被你一句“趙思託我帶句話”給徹底激活記憶後，他的自我認同便也與正版金天帝別無二致了。】

【某種意義上，他已經被金天帝“奪舍”，他現在就是金丙！】

【“所以，我做不到其他複製人那般灑脫，也掙不脫這個身份的禁錮……我無法面對金天帝，也無法面對師父、師叔、師弟、玄都他們……”】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心態崩潰，已經形成的自我認同要想再被打破，那無異於自殺！】

【“我相信他們會寬容地接受我，但……我接受不了我自己！”】

【在整場劇情中，最絕望的人從來不只是揹負了太多的你，還有他，甚至他比你還絕望：沒通關是死，通了關，則比死還難受……】

【“所以，我希望能跟隨你一起走到最後的時刻。”】

【金丙堅定道。】

【“你要死了，我也死，你若不死，我也還是會死……我想用我最後的生命來儘可能地幫你，幫不了，也能見證你走向成功。”】

【“我沒有當過主角，但我想當一回主角身邊的最後一個配角！”】

【看著他的決然模樣，你心知：若不答應，他立刻就會自殺，終結這虛假的一生……】

【“好，我答應你！”】

【聽著，他笑了。】

【“謝謝。”】

【主角與配角之間，組成了最後的同盟！】

【……】

【而在天外天中，諸聖也漸漸發現了：事情，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糟？】

【盤古真身的成功凝聚，自然是超出了大家預料的，搞得本來已經擺爛的六聖都被迫出來開團了，畢竟大家可以接受變成與死亡無異的量子態，但絕不能接受在盤古腦子裡無期徒刑。】

【而盤古真身的強度，實際也超過了大家的預期：低得超過預期！】

【本來大家是很悲觀的，因爲盤古再怎麼說也是開天之神，論起實力來，祂一v九並大勝，那都是應該的！】

【可實際上經過交手之後，大家卻愕然發現：這位開天之神好像挺弱的……】

【其實也不弱，在最極致的盤古神力加持下，祂打爆一兩個聖人，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但祂也僅限於此了。】

【七聖一起上，直接圈踢祂，加上最後趕來的道祖，八個聖人能把祂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這理想與現實的落差，讓大夥覺得有點發懵：開天之神……就這？】

“盤古……就這？”

看到盤古真身被八聖圈踢，趙思忍不住撓撓頭：

“系統，你這戰力設定崩了啊！”

“僅佔據盤古意識九分之一的聖人，居然可以和整個盤古真身打得有來有回，八個聖人直接吊打祂……這不對頭吧？盤古是不太弱了？”

【玩家的問題很好，但這其實不是盤古太弱，而是聖人太強了。】

“太強？什麼意思？”

趙思不明白，聖人說破天也不應該能打得過盤古吧？

【雖然聖人只是盤古意識的一部分，僅佔總體的九分之一，但意識這東西……根本就沒有“數量”這個概念，“數量”只能用來形容客觀存在的物質。】

嗯？

這麼一說，好歹學過一點哲學的趙思，終於有些似懂非懂了：

“你是說……意識並沒有多與少的概念，它只要有一分，就可以等於無限？”

【是這樣的，在意識概念中，一就是二，二就是三，三就是萬，所以一就是無限，一即是全。】

【又所以在等級上，佔盤古意識九分之一的聖人，與整個盤古真身都是一個級別的。】

【若沒有能鎮壓一切“法”的盤古神力，盤古頂多和一個聖人五五開……】

聽了系統的解釋，再加上自我理解，趙思勉強算是聽懂了這個設定。

但問題又來了：

“那要是聖人們可以打敗盤古，或者把盤古囚禁起來，那豈不是……直接通關了？”

本章節最大的問題，就是洪荒這個“錨點”會擴散直到消失，導致衆生就算從洪荒搬到永恆洪荒，也遲早要變成“量子疊加態”。

可現在洪荒變成盤古了，那“錨點”不就又回來了嗎？

只要把“錨點”保留好，永恆洪荒就可以真的永恆存在……

這不就通關了嗎？

趙思琢磨著：

“如果可以這樣，那現在唯一的難點就在主角薛玄身上，只要聖人們想辦法把他從盤古體內救出來……或者極端一點，直接讓薛玄在裡頭終身坐牢，變成牢薛……也算是永生了……”

【……】

【玩家雖然與主角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存在，但也不必如此把他不當人看……】

【況且，這怎麼能叫大結局呢？】

趙思一挑眉：

“盤古都可以被監禁甚至打敗了，怎麼不能叫結局呢？”

“盤古這個錨點又不會消失……”

【其實……祂會消失。】

啊？

趙思愣住了。

【物質會運動、變形、粉碎，盤古，自然也是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