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不免重蹈覆轍

【新天庭二百六十三年，重生歸來的你決定避免前次覆轍，此生不再執意帶人潤去“永恆洪荒”，轉而儘可能維持這個來之不易的盛世！】

【你滿心豪情壯志：李自樑曾在人間締造了一百二十年之久的漫長盛世，你自然不能比他差！】

【在正常手段下，伱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而既然是正常手段下，那你當然就不能使用血神子這種論外手段，於是你端正了態度，在封存血神子的同時，又盡心盡力地投入了爲衆生服務的無限事業中去……】

【……】

【舊天庭滅亡，千餘天神皆被聖主斬殺，天地迎來了嶄新的紀元，爲了紀念這個偉大的歷史轉折點，幕府將軍、天庭執政、偉大的聖主林六陛下降詔修改國號。】

【國號爲：“大新”！】

【新者，萬象更新是也！】

【於是，你的職位變更爲“大新執政”、“幕府大將軍”！】

【緊接著，你下令改元，將“新天庭二百六十三年”改爲“新曆元年”！】

【新曆元年，大新大將軍林六頒佈改元以來第一條詔令：鑑於舊天庭長期消極怠政，以致天象四時無神梳理、陰曹地府破敗廢棄，使得天下萬民生活在全無神道福利的水深火熱之中，大新決定重啓各項神道機構。】

【是年，你令衆神組建“陰曹地府”，爲壽終的修士之魂魄提供轉世福利！】

【次年，你又令衆神組建“雷”、“瘟”、“鬥”、“火”、“水”、“雨”等部，各自司掌天災人禍的消除與賑濟！】

【領命衆神各司其職，於是空置不知多少年月的天庭各項福利，都重新啓用，如此好事，自然引得衆生歡呼。】

【一個喊“將軍的恩情還不完！”，一個喊“林將軍的命令往下傳！”，一個喊“爲將軍唱一曲忠誠的讚歌！”……】

【衆生高興，你也高興，於是把更多的精力與熱情投入到了爲衆生服務的事業中。】

【也正由於你這種種福利政策，人間的各項生產力也繼續向上攀升，一個遠比以往任何時代都更好的盛世已經到來……】

“你這……”

看著林六的種種福利政策，已經下崗的天帝薛玄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聽我這老前輩一句勸，千萬不要這麼幹，趕緊削！福利不能太高，不然你遲早受不了……”

坑？什麼坑？

林六沉浸在充實的工作中不可自拔，他自信道：

“我受得了！”

說著，他還對薛玄揶揄地笑道：

“我可不像你那麼懶……”

林六笑的是舊天庭那擺爛的態度，開得好好的陰曹地府，說廢就廢，本應司掌有序的天象部門，也是說沒就沒，上千號精力充沛的真神，居然就那麼擱在天界養老，實在是擺爛擺出了新高度！

“天庭的隕落，本就是源於權力與義務的全部丟失，一心懶惰的你們既然不想揹負義務，權力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而權力的真空，你們不去填補，那就會有別人來填補，以至於最後被我打倒，實在咎由自取……你們的失敗經驗，我一定會好生吸取！”

林六撫了撫須，如此笑道。

可黑衣少年嘴角一抽：

“你當我傻？你懂的，我不懂？”

他嚴肅道：

“當年我也曾懷有和你一樣的自信與熱情，想要爲衆生多做好事，於是我開辦了陰曹地府，又設立了天庭諸部，司掌天災人禍。”

“可我最終還是把它們全部取消了……你猜是爲什麼？”

薛玄的嚴肅提問，讓林六有點發愣：

難道不是因爲懶嗎？

他忽然間回想起了李自樑當年給自己說過的天庭擺爛原因：

天庭之所以擺爛，是因爲衆神本來就不需要人間的香火供俸，香火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補充神力的藍藥水罷了。

補充藍條當然重要，但又不是沒了藍條就不能活，何況衆神如果不工作，那藍條根本不帶消耗的。

所以本質上，天庭衆神都是在無償加班，甚至付費上班……

這上個毛的班！純純當牛馬！

按李自樑的說法，正是因爲上班等於無償給人當牛馬，所以才促使天庭接連廢棄了地府等下級機構，以至於徹底窩在天界擺爛，搞得天庭成了個“自治組織”，直到被他異軍突起，一波覆滅……

想到這裡，本來還在開嘲諷的林六，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老前輩的經驗之談，令你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天庭覆滅，自然是它擺爛所致，但它擺爛的原因卻是很真實的：天庭衆神不願意當牛馬，難道你大新朝的真神就願意當牛馬不成？】

【這個嚴肅的問題突然被你意識到，讓你不禁犯起了難，因爲你好像真的想不出完美的解決辦法……】

【天帝薛玄語重心長地對你說道：當年我也曾心懷天下衆生，但現實卻讓我被迫放棄。】

【“當年我還想強行堅持下去，可衆臣卻接連上奏，請我不要一意孤行……”】

【說到這裡，天帝嘆了口氣：這是上奏嗎？這分明是逼宮！】

【“大家都是真神，我並沒有強於他們的力量，所以爲了性命起見，我只能被迫順應衆臣的上奏，最終廢棄了天庭的種種福利……”】

【“還有，你還記得當年那些民間野神對我的態度嗎？”】

【天帝的問題，令你再次回憶起來：當年的各家野神，其實和你以前想的一樣，都想打倒天庭的一干泥塑木偶，重建一個爲民服務的新天庭！】

【不過自從你建立幕府並執政以來，當年猖獗一時的野神早就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天帝沒事提他們幹什麼？】

【在你的疑惑目光中，天帝無奈嘆道：那些野神，實際就是我們削減福利之後的產物。】

【民間本來都習慣了天庭給的高福利，這突然削沒了，誰受得了？萬民哪個不恨？哪個不怨？】

【萬民對天庭生恨，其香火信仰自然會因仇恨而倒向那些號稱能爲他們辦實事的野神之流，野神們甚至都不用說太多，直接擺出“重啓高福利”、“懲辦不作爲的天庭僞帝”、“砸爛薛玄僞帝的狗頭”等口號，就能飛快滾雪球壯大！】

【“而野神之所以又在你執政以後消聲匿跡了，也是因爲你取代他們的生態位，他們所鼓吹的高福利，全讓你給實現了，萬民自然向你歸心，野神沒了供俸，自然消亡……”】

【“你成了最大的野神，然後真的幫衆生打落了天庭……”】

【天帝果然還是有點東西的，他一番長嘆所言，全都是些極富道理的經驗之談，聽得你不禁陷入沉思。】

【問題很大！】

【天帝當年因爲衆神逼宮而被迫削減福利，而一削減福利，便引來了民間的集體仇恨，無主的香火信仰因而製造出了無數野神，最終使得天庭墜落。】

【你如今既然順應大勢而取代了天庭，那麼天庭便也成了你的前車之鑑：如果長久效仿天帝當年的福利政策，那無疑會再次引得衆臣反對，衆臣再忠誠，也不可能願意當牛馬，這是違背本性的！】

【在這樣的條件下，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一意孤行，最後衆叛親離，一個是削減福利，最後走上天帝的老路。】

【兩條路都不是什麼好出路，因而你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叮！面對這個緊要的問題，你只能寄希望於“另一個自己”，不求能給出完美之道，只求能給個糊裱之法，讓你儘可能在這一世幹得長久些，以圖獲得更多信息……你選擇：（？）請自由作答！】

“這個問題……倒還是頭一回遇上。”

趙思頗感意外：

“都是由超凡者組成的天庭，爲什麼這一章節裡會碰上這個問題，而金丙和小黑子的章節裡卻沒有呢？”

別家不鬧，就林六這章節裡在鬧，其中道理實在值得思考。

趙思認真想了想，並把幾個天庭互相做了比對，在充足的例子支撐下，他逐漸有了眉目……

“兩個原因！”

趙思摸了摸下巴：

“首先是因爲雙方世界觀不同，之前的章節裡，洪荒修士在成仙以後也是有許多境界的，他們並不無慾無求，想修到更高境界，就需要很多天材地寶。”

“丹藥、法寶、權力……都是他們所追求的，而天庭正好能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當了天官之後還能保持充足的幹勁……這本質是以利誘之，而非一味讓他們無償當牛馬。”

“可林六這個世界，真神就是修行的頂點，有長生不老在手，他們基本無慾無求，連剛需都沒有，林六的天庭自然給不了他們任何利益……工作就等於當牛馬！”

“其次……是武力！”

這是最簡單粗暴的答案，也是最本質的答案。

林六和天帝薛玄無法在個人武力上取得絕對優勢，他們與衆神都是同一個境界的真神，所以當其個人武力無法凌駕於其他人之時，超凡世界的天庭，就是建不起來的。

“個人的拳頭不夠大……”

趙思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在超凡世界觀下，似乎真的無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