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蛋嗎？

【你決意盡全力守護這剩下的生靈，縱然你知道本輪已經不再完美，但……你依舊選擇守護。】

【在“另一個自己”眼中，本輪模擬只是一個試驗品，是通往完美結局的一環過程而已，所以“另一個自己”可以輕易下達正確且無情的指令。】

【但在伱眼裡，其實每一世都是真的！】

【上一世，面對不可調和的矛盾，爲了避免洪荒未來落入更壞的結局，你只能將世界拉回原線，從而被迫放縱了羅睺，犧牲了數不清的生靈……】

【所以，你選擇以準聖之尊爲衆生償命，自願終結第二世，放棄了鴻鈞許下的美好藍圖，即便那觸手可及。】

【而這一世，你再次面對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理性告訴你，你應該效仿前世，繼續以犧牲他人的方式來避免更壞的結局，大不了最後賠命！】

【但……你真的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嗎？你真的要再次犧牲那些人嗎？】

【犧牲了他們，然後去換取下一世的他們？】

【下一世的你依舊是你，可下一世的他們，真的……還是他們嗎？】

【答案是：不是！】

【歷經了三世的你很清楚：下一世的“他們”不再會是他們，他們根本沒有下一世！這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主角從來都只是自己一人而已！】

【這一世的祖鳳是你的愛人，上一世的則是個貴物。這一世的鴻鈞是你的朋友，上一世則是你的半個長輩……】

【他們只是長得一樣、身份一樣，但決不是同一個人。】

【這一世的他們，是你就算輪迴千萬次也只能遇見一世的人，於他們而言，這一世就是唯一！】

【他們不爲下一世的“他們”而活，他們從來就只是他們！】

【你終究做不到犧牲這一世的真實，而去換得下一世的“真實”，因爲你與“另一個自己”的世界觀恰好相反：沒有什麼下一世的“真實”，你所正在經歷的這一世，就是真正的真實！】

【這真實的一世，自然已經做不到完美，但你也決不允許它變得更加殘缺。】

【真實？虛假？】

【你已經分清了。】

【至於代價……無論好壞，你都願意一力承擔！】

【……】

【妖歷七元三會八運，太古的送葬者、文明的先驅者、萬靈的守護者、唯一的真實者……焦明，聯合鴻鈞祖鳳，三名大羅金仙巔峰強者，迎戰乾坤與陰陽二位老祖！】

【三V二，五名大羅巔峰強者間，爆發了自開天闢地以來含金量最爲頂級的生死之戰！】

【乾坤老祖頭頂極品先天靈寶“乾坤鼎”，陰陽老祖手執先天至寶“太極圖”，法寶犀利，修爲亦是頂級，二人本就是不遜於鴻鈞的原初天生神聖，合力之下更是超越鴻鈞！】

【如果鴻鈞要按原劇情成聖，那麼在三祖以外，這二人就是他平生最大的敵人……老早就上了鴻鈞的必殺名單，遲早要動手。】

【而今你提前下手，這對鴻鈞而言雖然很難繃，但也不過是名單加急，算不得十分意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乾坤老祖頗爲懵逼，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鴻鈞老頭，不是我隊友嗎？】

【陰陽老祖則向來心思深沉，他本來就覺得鴻鈞有詐，畢竟一個並不經常聯繫的朋友，突然有天來找自己說一起成聖……這怎麼想就怎麼有問題！】

【鴻鈞反水，這不奇怪，不反水，那才奇怪。】

【但是陰陽老祖想不明白其中一點：鴻鈞到底要幹嘛？】

【現在所需的真靈數量還差小半，成聖大業未竟全功，那他害死這麼多人，難道只是爲了置自己二人於死地嗎？哥，劃不來啊……】

【越想越迷糊的陰陽老祖只能嘆息一聲：神金，害我死了一下！】

【總之大戰開啓，已經明辨了虛實真假的你，以對此世一切萬靈的熱愛執念，向乾坤與陰陽發動了飽含怒火的攻擊。】

【這既是一場提前上演的“天降正義”，更是一場你對過往一切枷鎖的掙脫，你已經在超然存在的指令下造成無法挽回的傷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中止這場正確又錯誤的超然指令！】

【無論結果。】

【……】

【從這一天開始，遼闊的西荒天地間升起了第二輪太陽，這輪來自太古時代的烈日，狠狠與一道黑白之氣對撞。】

【太陽的白金火光壓下黑白之氣，而後又被黑白之氣反壓回來，然後再壓過去，又壓回來……天地變色，不外如是！】

【另一邊，南明離火與一道紫氣也在合力壓制一道厚重的青氣。】

【青氣以一敵二，自是不敵，心慌之下便要逃離戰場，卻不料早已收到傳信的天庭諸大羅剛好抵達，於是三輪小太陽與一隻火鳳合圍青氣！】

【人海戰術下，青氣苦不堪言，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只能絕望地龜縮起來，憑藉堅固的大鼎防禦，茍延殘喘。】

【但久守必失，這個天地至理總是一次又一次被驗證著……】

【大鼎艱難扛到次日，終於悲鳴一聲，護體青氣不再垂落，暴露出面如死灰的乾坤老祖。】

【“鴻鈞……”】

【臨死之時，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一道紫氣狠狠打斷了他的話頭：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形象與名聲，是行走洪荒最爲重要的兩個方面，愛惜羽毛者，總是這般。】

【於是不久之後，乾坤老祖連遺言都沒完整留下一句，便道消身殞，乾坤鼎也摔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開天首批神聖之一的乾坤老祖，提前隕落！】

【但衆人連一刻也沒有爲乾坤老祖的隕落而悲傷，立刻就趕到了另一片戰場……】

【見乾坤身死，正與你鬥得難分難解的陰陽老祖自然也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於是幽幽一嘆。】

【似是爲了自己的死亡而嘆，又似是爲了鴻鈞這出人意料的選擇而嘆……】

【良久，在衆人合力圍攻之下，足以鎮壓地風水火的太極金橋終於崩碎，化作一卷太極圖，緩緩飄落。】

【陰陽老祖，道消身殞！】

【二人的隕落既標誌著兩個頂級天生神聖的落幕，也標誌著自妖歷七元二會六運開始，至今足有一會零二運之久的大羅肆意屠戮萬靈之事正式結束。】

【這兩個太古著名神聖之死，還標誌著太古時代的餘韻徹底消散！】

【當祖龍祖麒麟先後身死，而後天庭建立，再到乾坤與陰陽之死……太古時代的標誌性人物，在除去你與鴻鈞、祖鳳三人以外，終於全員逝去。】

【時代的變遷由人所決定，既然人死了，那時代便也自然而然地翻了篇……】

【如果說天庭妖歷的誕生，宣告了狹義上的“太古時代”被終結。】

【那麼你，一個不屬於歷史的外來者，焦明……就於妖歷七元三會八運的這一個平平無奇的一天，親手終結了廣義上的“太古時代”！】

西荒大地上，一輪又一輪太陽漸漸熄滅。

羲和，帝俊，太一，姐弟三人先後化爲人身，面露喜色地向焦明迎了上來：

“義父！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手！”

焦明周身的火光也漸漸熄滅，從巨大的火鳥化爲了那個形象文弱的赤袍人。

聽見了兒女們的歡呼聲，焦明心頭一顫，而後終究化爲一嘆：

“我……當然會出手。”

說罷，他又轉頭望向鴻鈞。

而鴻鈞，正在無言地看著乾坤鼎與太極圖，目光中似有迷茫，也似有感傷……

他不是在爲二位老祖的死去而感傷，二人早在他的必殺名單上了，無非是早殺與晚殺的區別。

他只是對未來的何去何從而感到迷茫：

兩個好不容易選定的冤種工具人死了，死得毫無意義。

萬靈已經犧牲了計劃中的大半，但距離天道形成，卻還差著不少。

上又不上，下又不下！

面對這種離譜的展開，縱然是鴻鈞老道，也只能麻中麻……

“道友……”

焦明沉默了一下，走上前去。

鴻鈞無奈地看向他，嘆道：

“道友，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可以爲你回一次頭，但不能回第二次……你好自爲之吧。”

長嘆一聲，鴻鈞轉身離去，蒼老的身形似乎更加憔悴了……

“道友！”

焦明忽然叫住了他：

“還差多少？”

鴻鈞詫異地轉過身，而後又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場取出玉牒稍加測算，便沉聲道：

“祖麒麟與祖龍，加上赤、白、黑三龍，再加乾坤陰陽，以及犧牲萬靈……還差一小半。”

“一小半是多少？”

焦明問。

鴻鈞沉思片刻：

“大約是一個祖龍那麼多……你問這個幹什麼？”

“一個祖龍……”

焦明默默唸著，再次擡起頭來，面色如釋重負，甚至還笑了笑：

“道友，你一定會成聖的。”

嗯？

鴻鈞一頭霧水：

啥意思？

焦明卻並不解釋，轉身便向祖鳳走去。

“幹嘛？”

祖鳳正在教訓垂頭喪氣的朱雀，責備他方纔南明離火使得有問題云云，見焦明走近，她疑惑地側頭望來。

焦明見面也不說話，只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祖鳳頓時心頭一跳，這太古以來的老祖罕見地失了方寸，下意識要把手抽回來。

焦明並不撒手，但讓她這麼一說，本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立馬泄了大半。

良久他才又恢復過來，剛要果斷說什麼，而此時大家又都察覺到了異常，於是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在這衆目睽睽之下，焦明再次鼓起的勇氣又泄了大半，最終只忐忑地弱弱問了一句：

“……生蛋嗎？”

祖鳳：……

她嘴角一抽，雖然覺得焦明的言辭很抽象，但也沒有過於牴觸，嘆息一聲，無語地點點頭：

“生……”

【妖歷七元三會八運，你鼓足勇氣，向祖鳳提出了那個最初的問題！】

【而祖鳳，這次沒有像第一世那樣用藉口糊弄你，一切水到渠成……】

【妖歷七元五會一運，開心的天帝於不周山下天庭新都，爲義父焦明與鳳族族長祖鳳，舉辦了洪荒有史以來最高規格、最爲宏大的婚禮。】

【在萬妖好奇的觀禮下，在小輩們的祝賀下，在時代的交匯下，在你三世的夙願下，太古時代最後的兩個直接操盤者，走到了一起。】

【婚典，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