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遙不可及的妄念

【妖歷三百六十八元十會十二運，羲和誕下十金烏，天帝大喜，於是廣邀洪荒名流，爲其子慶生。】

【與會者，上至六聖，下至散仙，有大教門人，有大族子孫，有天庭仙官，還包括鎮元子、紅雲、十二祖巫等等古之強者。】

【場面之大，堪稱是古今少有！】

【而你既是首陽山大酋長，也是太清弟子，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你將手頭事務暫時託付給玄都等專門培養出的備選接班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不要搞出問題，如此，你才勉強放心上天。】

【來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十三重天，伱一時感慨良多，而後受到了天庭方面的熱情接待。】

【天帝與東皇親自接見了你，還誇你是忠不可言的天庭頭號忠臣，有了你在，洪荒萬族平等的偉大理想定然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你自然誠惶誠恐地不敢居功，只稱自己是代天治民，天無二日，臣心中只有天帝一個太陽！】

【東皇：？】

【你連忙改口：天無三日，臣心中只有天帝東皇兩個太陽！】

【羲和推著嬰兒車，默默從旁邊經過……】

【你：……】

【好嘛，這下一共十三個太陽了！】

【天帝哈哈大笑，而後勉勵了你一番，讓你繼續在洪荒好好替他治理民間，要是需要什麼扶持，往後儘管開口。】

【看得出來，在剿滅太古三族的封建秩序後，又立馬迎來了十個兒子，雙喜臨門的天帝非常高興。】

【這……是不是太奇怪了？自己可是在奪他的權啊，他怎麼不處理我呢？！】

【你心中直犯嘀咕，但終究沒敢直接問這個要命的問題……】

【在離開凌霄寶殿之後，你不久就遇上了一羣熟悉的人。】

【“師兄，我太想進步了！”】

【廣成子激動地從一衆師兄弟間擠了出來，一把就握住你的手，深切地表達了自己對功德……不，是對爲人族做貢獻的嚮往之情！】

【至於他爲什麼一改往日的淡定，轉而這樣激動，那自然是因爲那個被兩教弟子緊緊簇擁在中間，各種羨慕嫉妒恨齊齊投去的黃龍真人。】

【黃龍真人嘴都要笑歪了，自打他授權給你，讓你得以打著他的旗號席捲東海之後，他的功德就沒停過，具體有多少，不好衡量，但已經讓他在這短短兩個元會內，從太乙金仙衝上大羅了！】

【截闡衆人雖是聖人弟子，但大羅畢竟難修，至今也不過廣成子與多寶等寥寥幾人修得大羅，而黃龍現在竟然後來居上，自然全是功德神效。】

【本來大夥就挺瘋的，現在有個實例擺在眼前，那就更瘋了……】

【當初你與他們定下了一運一換人的約定，至今已過去兩個元會，自是早就換了幾茬人了，但一來以人族現在的狀態，很難有忙可以讓他們幫，二來一運時間還是太短了，於是依舊只有黃龍的進步最爲明顯。】

【很明顯，大夥恨不得天天撲在人族身上，狠狠地把功德刷爆！】

【面對大家“進步”的渴望，你連忙給他們降溫，畢竟前兩世帝俊各種對人族開屠，一旦現在暴露了人族，那就完蛋了。】

【茲事體大啊！】

【好說歹說，這幫渴望進步的傢伙才勉強消停下來，而後廣成子與一衆截闡弟子，便領著你這個玄門三清大弟子前去拜見聖人……】

【遠遠的，你就望見了六位聖人，這也是你第一次見到六位聖人齊聚之景。】

【你自然先恭敬地拜見了師父太清聖人，而後依次拜見了其他聖人。】

【玉清是個溫和的中年道人形象，上清是個鋒芒畢露的青年道人形象，而後便是女媧與西方二聖。】

【女媧你早已見過，所以你更多的是觀察從未謀面的西方二聖，在你的三次模擬中，兩位西方聖人就跟掛機了似的，不管是巫妖大戰還是妖人互屠，你都沒聽過他們下場參與，存在感極其微薄……】

【一人枯瘦，這是接引，一人富態，這是準提，你依次見禮。】

【西方二聖饒有興趣地與你聊了很多，特別是有關你讓人族在各地扶貧掃盲，自己卻耽誤了修行的事，二聖直誇你是個賢者，準提聖人還感慨道：若非是大師兄搶先一步，那自己還真想收你爲徒云云。】

【太清一聽，頓時和善地望了他一眼……】

【一番見禮過後，你不禁向師父問起了自己的疑惑，爲什麼自己明明在侵吞天庭之權，天帝卻不拿下自己呢？】

【太清古怪地看著你，陷入了沉思……】

【“你爲什麼會覺得天帝會針對一個真仙呢？”】

【女媧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自己太弱了啊！】

【也對，自己這一世雖然是奪取了天庭的基層權力，但首先，自己委派的人族先鋒們都是合法的在冊天官，名義上還是天庭的人，只不過是直接性地受自己管理而已，某種意義上，自己其實只是個封疆大吏。】

【二來，洪荒權力的核心終究是修爲，自己區區真仙，怎麼看也不像是能造天庭反的人……】

【想到這裡，你不由感慨自己的歪打正著，當初明明是爲了拯救人族才放棄修仙的，不成想，修爲低現在又成了自己的一道護身符！】

【但……修爲低，真的就造不了反嗎？】

【你微微一笑，心頭卻是做好了謀劃。】

【天下之主，有時候可不是修爲高就一定坐得穩的，權力雖源於力量，但根本上還是看治下民衆究竟認不認可統治者。】

【假如有這麼一個人，公德無愧，私德無雙，治理天下成果顯著，爲萬民所仰德，不論在哪裡都是一片頌聲，縱使天庭諸官，也都認可其人其功。】

【萬族只知其人之功，而不聞天帝之命……】

【當然，天帝儘可以用絕世神通鎮壓一切叛逆，但如果洪荒各地的億兆妖民並沒有否認他的帝位，而只是全都在呼喊某人的功績與名字，要求某人來治理天下呢？】

【那麼，這樣的臣子與天帝擺在一起，那究竟誰纔是真正的天帝呢……】

【你很好地將野心埋在了最深處，在天帝面前，你是忠不可言、可鑑日月的無雙忠良，在洪荒萬族眼中，你也是全心全意奉公勤政的治世良臣。】

【在你的奪權計劃中，最爲困難的，就是如何保證自己在功勳照耀洪荒之前不被天帝拿下，可一旦你真的將光芒撒向天下，那你就將勢不可擋！】

【忠！誠！】

【行得正，坐得端，上忠於天帝，下收攏民心，你想用純粹的民心來動搖這牢不可破的天帝權位……】

【爲此，你絕不能主動提出任何非分之想，因爲在佔據絕對力量優勢的帝俊面前，任何花招都是無用之功，他碾死你並不比拍死個臭蟲困難，於是你只能被動地等待萬妖宣泄民願。】

【以下克上，以弱勝強，你妄想著看似癡人說夢的計劃，卻又默默隱藏著一切妄念。】

【等待，等待。】

【等待那個遙不可及的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