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他們其實都知道！
“光飛，就飛了幾千年？”
看到薛小黑二人的行蹤描述，趙思若有所思：
“這個遊戲一般不會綴述沒用的東西，它既然著意於突出薛小黑飛的時間之久，那就應該是蘊含了相關信息的……”
人的行程時間越長，越說明兩個基本問題：
一個是速度慢，一個是距離遠。
薛小黑在速度方面沒什麼好說的，現代玄仙的飛遁速度和古代天庭的玄仙天兵並不會有明顯區別。
但他卻全速飛遁了幾千年，才從西荒進入中州……
而金丙當年打仗的時候，幾十萬玄仙天兵就能滿洪荒轉戰，也沒聽見他有什麼戰術失誤是因爲行軍時間太長而導致的。
“所以綜合來看，這似乎是在向我表明一件事情……”
“洪荒……變大了？”
這個答案並不需要太多思考就可以得出，但面對這個淺顯的答案，趙思卻犯了難：
洪荒怎麼會變大呢？或者說，洪荒變大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這件事，又和聖人集體消失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這個問題如果能解決，那距離通關應該就不遠了。”
現在，就看主角光環拉滿了的薛小黑，究竟能不能從這趟仙界之行中獲知相應的信息了……
【歷時數千年，你們終於飛遁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中州！】
【遙望著那頂天立地的亙古神山，你在漫長飛遁中早已麻木的心緒，陡然泛起了激動的波瀾：終於，到了！】
【說實話，你並不害怕死亡，反正能重開，哪怕是被仙界的高階仙人一個大荒囚天指按死，也好過這無休止的枯燥趕路，比起死亡，伱更害怕無聊。】
【好在一切付出都是有回報的，如今抵達中州，只需再趕到不周山下，就可以去親眼看看那傳說中的仙界，看它究竟是個真正的末世仙境呢，還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暗地界呢……】
【一到中州，你們很快就發現了此地與西荒的明顯不同。】
【西荒正處於典型的黑暗時代，不僅有正魔兩道的修士變著法地吃人修仙，還有人均貪官污吏昏君的貴物朝廷，天災連年，人禍頻發，一路走來，你所見過的西荒普通百姓，無不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
【也正是在這無限的絕望之中，像你父母一樣的人們纔會對幻想中的洞天福地抱以希望，盼著自己能脫離塵世苦海，進入“西方極樂世界”，最終殞命於修士手中……】
【以你的見聞來看，西荒早已經是沒有希望與未來的地獄了，即便你與鏡心二人一直致力於匡扶正義，但也治標不治本，西荒的腐朽與衰落，源於天地本身的惡劣環境，人力並不能逆天改命。】
【而既然西荒如此地獄，那洪荒其餘地界應該也大差不差，反正你並不覺得覆巢之下還能有完卵，末法時代是公平的，即便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仙界”，你也並不看好。】
【在你想象裡的中州，應該也和西荒一樣天災人禍、民不聊生！】
【但實際上中州……】
中州，某凡人國度之中。
薛小黑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條街市上，街上人來人往，處處都是一片繁華之景：
百業興旺，衆人云集，叫賣聲、說書聲、談笑聲，聲聲入耳。
所見之人，也個個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家家衣食充足，人們的精氣神也明顯和西荒百姓不一樣。
這些跡象都說明，他們的生活是真的很安定祥和！
此情此景，讓薛小黑幾乎以爲自己身在某個強盛王朝的都城之中。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這裡並不是什麼大國都會，而僅僅只是個鄉野小城。
“世上，還能有這種淨土嗎？”
薛小黑喃喃自語，既有些懷疑人生，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情：
似乎是羨慕，似乎是震驚，似乎是迷茫……
“這裡……很詭異……”
鏡心道人皺著眉頭，神念掃過這個繁華的小城，而後向城外探去：
綠樹成蔭，又無野獸……甚至，沒有農田！
整座小城就像是一朵精心修飾出來的鮮花，美麗自然美麗，清新也自然清新，但它又過於刻意了，充滿著難以言喻的……不切實際。
“幾十萬人口的城池，城外卻連農田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呢？！”
鏡心道人失態了：
如果非要做個比喻，那這座城池的詭異繁華，就像是……一支長在野地裡的鮮花，既無根來也無葉，只有一團鮮豔到詭異的花朵……
“這完全可能。”
薛小黑閉目而後睜開，眼中帶著些許瞭然：
“天然狀態下，無根無葉的花朵當然不可能存活，除非……它是被人爲插在花瓶裡的！”
只要有人專門養，那無根無葉的花朵也可以長久綻放！
【很快，在你們兩個仙人的手段打探下，本地的基本形勢就全部瞭然了……】
【你猜的沒錯，這裡確實是有人專門供養起來的，而供養本地百姓的，不是別人，正是本地的修士！】
【與西荒的正魔兩道不同，中州的修士對凡人們並不十分殘暴，或者說，修士對凡人們可謂是好得沒邊了！】
【一般情況下，修士對待凡人的態度即便偏好，那也頂多殺殺貪官污吏，打打不守規矩的魔道，偶爾再幫凡人平息一下水旱天災，能做到這三點的，已經是修士楷模了！】
【可中州的修士……就很詭異。】
【他們不僅會幫凡人度過天災人禍，甚至還會主動供養凡人，驅除水旱天災算什麼？他們甚至能直接送糧食！】
【這裡的修士會用法術種植各種作物、養殖牲畜，產出的糧食、蔬菜、肉蛋奶等物，則直接就近送給凡人，任他們隨意取用。】
【除去吃喝之外，修士們還會創造各種娛樂活動，遊戲、玩具，甚至是普及教育，人均學富五車，不學都不行！】
【在這種完全是養爹的操作下，中州的凡人和其它四荒的老鄉們過得截然不同，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爬，一個山珍海味吃膩了，一個餓得連樹皮都沒得啃……】
【修士們頂替掉了各國的朝廷，實現了中州地界的和平統一，以超凡之力，硬生生在絕望的洪荒天地之間，創造出了一個地上天國！】
【沒有戰亂，沒有貪腐，沒有壓迫，衣食無憂，歡樂無限……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絲綢，享不完的清福。】
【凡人生活在這裡，從出生到成人，再到結婚，最後老死，一切都不用擔心，修士們會管好所有的事情！】
【不過，凡人享受了如此福份，代價當然也少不了，做爲交換，凡人如果死去，那麼他的魂魄便會被修士攝走，化爲靈氣……】
【凡人與修士，二者形成了一套簡單而有效的共生關係：修士保證凡人過完幸福的一生，凡人則用魂魄來償還生前的享受。】
【每一個凡人都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是有代價的，但……他們願意！】
【中州以外的人間地獄之景，就是最好的襯托物，他們甚至慶幸自己生在了中州，不然就要和外面的老鄉們搶樹皮了……】
【總之，雙方對此都很滿意。】
【但你心裡卻越看越難受：“吃人……他們居然也願意被吃！”】
【你當然知道他們雙方都很滿意這個交易，可……錯的就是錯的！】
【“無論如何，吃人都是不對的！”】
【洪荒生靈的死活，從來就不是以肉身死亡與否來評定的，魂魄纔是人的意識本源，無論是老死還是其它死法，都不足以影響魂魄。】
【只要把魂魄投入新身體，就可以使其復活，所以在實際意義上，哪怕是凡人，也是天然“永生”的！】
【可如今，凡人們卻只爲了肉身的生死與享受，就選擇讓自己永恆的生命徹底死去，這……這……】
【“這是不對的！”】
【看著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你卻越看越難受，越想越窩火：“這一定是人們受到了矇蔽！”】
【“這種方式，和養牲口有什麼區別！”】
【你雙目中漸漸泛起了腥紅之光，你決定要用最殘酷的手段來斬殺所有中州修士，以此喚醒受到矇蔽的百姓！】
【“道友，先別……”】
【你的想法，令鏡心道人瞪大了雙眼，他試圖勸阻你，但偏執的你此刻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什麼都不想聽……】
【於是，在城中百姓懵逼的注視中，你凌空踏虛，面對城中幾十萬雙驚訝的目光，你一把抓來正在城中分發糧食、衣服，以及從事各種工作的修士！】
【玄仙修爲之下，這些連真仙都不是的低階修士毫無反抗能力，他們驚恐不安，卻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你這尊上仙。】
【“上仙！我是遊仙洞天的弟子啊！我沒幹什麼呀！”】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
【聽著他們一個勁兒的驚恐求饒，你心頭越聽越擰，眼中血光也越發猙獰！】
【你正要當著百姓的面，狠狠揭露這些修士吃人的真面目，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城中的凡人們就自發地跪倒在地，向你哀求道。】
【“上仙，請放了他們吧！”】
【“上仙，您若需要魂魄，我們馬上就自殺，包您夠用！”】
【“上仙！上仙！”】
【“……”】
【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滿城數十萬衣冠整潔的男女老弱一同向你跪下，哀求你釋放那些修士。】
【你聽著他們的哀求，心中卻彷彿受了傷一樣，方纔的偏執僥倖，頃刻之間泄了個乾淨……】
【因爲你認清了一個你不願意認清的現實，而見你默然不動，一直在勸你的鏡心道人也幽幽一嘆：“道友，別這樣。”】
【“他們，其實什麼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