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修真，八仙過海

【你終究還是見到了猴子，並且輕易取得了它的信任。】

【雖然過程很複雜，甚至還讓猴子重開了一次，導致你之前的一些努力全部木大了，但……無妨！】

【只要猴子這個夢境主角還在你手中，那就一切順利。】

【有了它的幫助，即便你依舊沒辦法做到完美通關，那也至少能維持住夢境天地的穩定格局……】

【……】

【從東勝神洲出發，途經南贍部洲，你再一次目睹了天庭解體的過程：那些天界衆神渾然不知自己又被重置了一次，他們一如之前的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上千真神離開天界，在人間興起了規模宏大的“復國戰爭”，打得天下大亂！】

【面對這絕望的局勢，順朝在交涉無果後，只能硬著頭皮開始鎮壓。】

【沒辦法，大順不可能直接投降，好不容易得來的天下，那肯定是要拼盡全力去維護的。】

【但誰都知道，這樣的戰爭是絕對不可能贏的，大順的一切努力，都只不過是延緩滅亡的時間罷了，戰爭的勝負從對方有真神支持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你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你當然不是爲大順的興亡而急，而是爲即將陷入戰亂的百姓而急，戰事一起，傷亡在所難免！】

【面對如此境況，你只能默默加快了步伐，帶著猴子這個“天命人”直往西牛賀洲而去，一切的一切，只能拜託它了……】

【跨越南贍部洲，你們繼續向前，駕船駛過茫茫大海。】

【最終在你記憶的指引下，你與猴子抵達了西牛賀洲，並尋找到了隱於某處斷崖上的“靈臺方寸山”……】

“進去吧。”

林六感慨地指著只有猴子才能看到的“靈臺方寸山”。

多日相處，猴子也早已從他這裡知曉了前因後果，於是也沒有太過猶豫，點點頭便向懸崖走去。

林六就這麼看著它消失在天地之間……

接下來，便是等待。

等到猴子出來之後，天下便可以重新恢復平靜，不論是延續大順也好，還是建立一個像前世那樣的繁榮新時代也好，總歸是會比當前的戰亂更好的。

但是……以後呢？

孤獨的老瘸子坐在地上，沉默著思考未來……

別人不用考慮太多，只需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已經足夠了。

可自己不同，身爲主角的自己不能只滿足於夢境世界的安穩，還要考慮夢境之外的寧靜。

不論他怎麼想，矛盾始終是矛盾，bug也始終是bug，他這個意外降臨於此間的主角，是真真切切地卡在了關鍵點上，並一手導致了永恆洪荒的覆滅危機。

問題是他引發的，那他自然就有責任去解決。

【“可問題是怎麼解決？”】

【你想破了頭，也還是沒想出個合用的招來……】

【你原本想的是直接放棄夢境天地，帶著衆生超度到永恆洪荒去，可你度得了別人，又終究度不了自己。】

【所以你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在超度別人後，一個人去入夢洪荒，若是成了，倒也合用！】

【可金丙的提醒又擊碎了你的美好想法，你不能指望別人借給你的援助能讓你用一輩子，盤古之有遲早會被回收，你只能自食其力……】

【這樣一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要求便出現了：你需要以自己的力量去超越夢境！】

【而這個要求，你根本沒有頭緒去完成……】

【“恩人……”】

【就在你陷入苦思之時，一道猶豫之聲突然響起，你愣了愣，擡頭望去，卻見剛剛進去一會兒的猴子不知爲何又走了出來。】

【“怎麼了？”】

【見此，你心頭一跳：難道是拜師失敗了？】

【卻見猴子搖搖頭：“祖師願意收我爲徒……但不肯教我變強的辦法……”】

【啊？】

【你一時間沒搞懂其中的邏輯，因而愣了許久：什麼意思？】

【“祂不肯教你變強的辦法，那要教你什麼？”】

【“祖師說，祂要教我修真的仙法……”】

【修真仙法？】

【一剎那，呆滯的你彷彿想起了什麼……】

【你想到了第一世時與它的初遇，那時猴子根本不知道什麼“香火神道”，它最後在菩提老祖這裡學到的，是一門“菩提長生修真妙法”！】

【那麼問題來了，菩提老祖爲什麼不給它教“香火神道”，轉而要教什麼“修真妙法”呢？】

【或者說，在夢境天地與猴子的一切都是菩提老祖所設定產物的基礎上，猴子拜師究竟是個什麼邏輯？菩提老祖爲什麼要讓它來拜師？拜師代表著什麼？】

【這些你之前從未想過的問題與細節，突然就充滿了關鍵性的謎團……】

【想到這些，你眼中精光一閃，連忙就讓猴子再去問上一問！】

【猴子撓撓頭，雖然不是很理解你說了些啥，但還是乖巧地爲你當了一回傳聲筒。】

【“祖師說，修真妙法的本質就是借假修真，將自己的本質從虛假煉成真實，以圖成爲錨點……”】

【一連來回好多次，經過猴子的跑腿轉述，有關夢境之謎的又一塊關鍵碎片，終於是逐漸補全了……】

【話要從夢境世界的存在意義上說起，九位聖人之所以合力造出這個夢境世界，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你上一世便清楚了：聖人做夢的目的，是爲了製造“錨點”！】

【身爲聖人的祂們，既不想永遠受制於冥冥之中的遊戲系統，也不想每次都要等待“天降主角”來拯救世界，於是祂們選擇人爲製造一個“錨點”。】

【如果“錨點”可以人爲製造，那未來洪荒就可以擺脫掉遊戲的控制，從此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猴子，就是祂們製造出的“試驗品主角”！】

【在劇本里，猴子會在出生後體悟到“生老病死”的可怕，而後漫遊四大部洲，尋找長生不老之法，最終在“靈臺方寸山”上獲得“修真妙法”，修成主角錨點……】

【當然，這個看似完美的劇本，其實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因爲“借假修真”約等於“無中生有”，聖人們既然無法真正做到“無中生有”，那又何談“借假修真”呢？】

【所以，聖人們生不出“有”，也修不成“真”，種種努力本來就會木大……】

【“那祂爲什麼還要讓你修真？”】

【你皺起眉頭：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危急的關頭，種種努力也已經全部木大，按理說，難道菩提老祖不應該認清現實嗎？】

【害擱這努力什麼？直接給猴子開上“風靈月影”掛，先解決夢境世界的亂象，纔是真理啊！】

【“因爲祂說，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挽回，倒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猴子如實轉述道。】

【這……】

【你滯了滯：真的有必要嗎？】

【明明夢境衆神正在挑動戰亂，鬧得天下動盪，數不清的人即將遭受戰火的苦難……還有必要死磕在一條註定失敗的路上嗎？】

【其實沒必要。】

【但菩提老祖的心思，你又能猜得出來：反正事已至此，夢境被你卡出了bug，與其靜靜地等待那不可能存在的轉機，倒還不如激進地拼上一把！】

【衆聖本來就是因爲不甘於接受命運，所以才啓動的“人造錨點計策”，現如今命運又一次擺在了祂們面前，那祂們當然還會選擇再拼一把。】

【反正事情再壞也不會比如今更壞了……】

【“恩人……”】

【猴子小心翼翼道：“要不咱們還是走吧……這位菩提老祖根本不關心衆生的死活……”】

【它說的沒錯，以菩提老祖當前的選擇來看，祂根本就沒把夢境衆生當回事，在明知道衆生將要遭劫的情況下，祂居然還要把希望寄託在已經失敗的計劃上，這本身就是一種對夢境衆生的蔑視與無視！】

【但……話又說回來，夢境天地本來就只是祂的一場夢，夢中事物的存在與否，關祂什麼事？夢境本身就是假的，難道你要讓一個做夢的人去爲夢中之人考慮生死的問題嗎？】

【道理在心中流轉，你逐漸捏起了拳頭……】

【“聽祂的，學！”】

【最終，你沉聲地替猴子做出了選擇。】

【菩提老祖終究是夢境的主人，祂既然要嘗試自己的方法，那就讓祂嘗試吧。】

【至於這天下蒼生……】

【“你不管，我管！”】

【因爲，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做夢者，你只是普普通通的夢中一員。】

【祂可以不在乎，但你在乎。】

【而你在乎，這就夠了……】

【……】

【大順一百三十五年，天界劇變，天庭解體！】

【是年，衆神下界復國，掀起無邊亂戰！】

【大順一百五十年，一名老瘸子從西牛賀洲起家，以血神子重聚香火神力，登臨真神之位。】

【是年，老瘸子收降七位野神，共稱“八仙”，並建立政權，統一常年分裂的西牛賀洲！】

【是年，八仙東遊過海，東征戰火紛飛的南贍部洲！】

【你不再去想什麼“永恆洪荒”，你只想爲夢境衆生帶來太平盛世，縱使不完美，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