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泛黃的往事

【天命人？】

【一眼定真，鑑定爲玩黑馬嘍玩的……不，它是猿神，所以是玩猿神玩的……不，你還自稱“六葬”，所以是玩紙嫁衣玩的……】

【特麼的！成份太複雜了！】

【總之，在看到這隻改變了你命運的猴子的同時，你忽然想明白了：假如當前的困境真的有解，那麼幾乎一定就是應在這隻猴子身上的，因爲它真的承載著天命！】

【作爲夢境世界的主角，即便它被你的橫空出世給擠佔了位置，那也不會改變它對夢境世界的重要性。】

【無論如何，它都是世界的中心，是九位聖人向夢境世界投下的影子，它的本質註定它不會平凡……】

【於是你決定好好招待它。】

……

當猴子從睡夢中醒來時，它只覺得一陣溫暖與舒適。

“我……死了嗎？”

它迷茫地自言自語。

不料卻有人含糊著聲音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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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是醒得最早的一個……”

它驚訝之下翻身坐起，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戶普普通通的漁人之家，屋子裡放著不少魚乾和蝦米，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海貨，所以一股明顯的海腥味繚繞於此間，令它鼻子一陣抽抽，有些不適。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證明此間住著活人，而非是其餘地方的一片死寂。

而且，此間的主人還救了自己！

猴子心懷感恩，自然想要報答這份恩情，可惜它不知道，林將軍的恩情向來是還不完的……

心頭感動的它很快就找到了恩人的位置：

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正在屋中處理漁獲，雖然看不見臉，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個老者，一身暮年顯而易見。

“多謝老丈救……”

它感謝的話語還沒說完，對面的“老丈”就擡起了頭，笑道：

“我可不是什麼老丈。”

猴子這纔看清了，面前這人其實是個年輕人，看那眉眼，頂多也就二十歲上下……這讓它不由一愣：

如此年輕人，怎麼會一舉一動都像個老年人呢？

不等它細想，它又忽然一僵！

因爲對面這人它見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你你你？！……”

猴子當場從牀上跳了起來，渾身嚇得直哆嗦，臉上的驚恐更是掩飾不住：

“怎麼是你……”

“很驚訝？”

林六咧嘴一笑：

“上次我救了你，你卻連謝謝都不說一聲，這次我又救了你，你居然還是這副樣子……這讓我很傷心啊。”

猴子聽了這話，雖然臉上的驚恐依舊存在，但心頭卻也勉強鎮定了些。

畢竟是救了自己兩次的恩人，多少還是要有點謝意的，於是它又勉強給這個恐怖無比的絕世邪神致了謝：

“多……多謝……”

林六哈哈一笑：

“你就那麼怕我嗎？我有那麼可怕？”

有嗎？

當然有！

在猴子的靈覺中，面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年輕人，實際上卻恐怖得不能再恐怖了！

它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壞人，那些圖財的、圖權的、圖玩的……各種惡人它都見識過，但他們心中的黑暗與邪念和這人比起來，那可實在太不值一提了。

二者相較，猶如隕石比之黑洞，又猶如水溝比之深淵……簡直不可相提並論！

從理論上來講，他肯定是個窮兇極惡的逆天邪神！

所以，無論他表現得再怎麼平和善良，那也都是僞裝……

但出於禮貌，猴子沒有把實話說出來，它甚至沒有說話。

而它不說話，其實也就等於什麼都說了……

“行……”

見猴子又傷了自己的面子，林六嘴角抽了抽：

懶得辯解了。

不，辯解也沒用，因爲如今的自己真的是個屠戮蒼生的逆天邪神……

【一番不怎麼愉快的見面之後，你好奇地問起了它這些年來的經歷。】

【猴子雖然怕你，但眼下相處得也還勉強可以，再加上它確實想要和人傾訴，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和你講了起來……】

【由此，你便知曉了它的過往：自從與你分別之後，它就在南贍部洲到處尋找可以拜師的仙人，但和你所知道的一樣，它走了一大圈也沒發現拜師目標，南贍部洲根本沒有仙人，只有一羣裝神弄鬼的野神。】

【而就在它爲此失望之時，一場想都沒想過的災難降臨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從那天之後，我不管往哪兒走，都沒再見過一個活人！”】

【猴子心有餘悸道：“城池裡全是死人，村野裡也沒有一個活人，到處都是屍首……可屍首又沒有外傷，實在不曉得他們是怎麼死的……”】

【“我害怕得到處亂跑，從南贍部洲渡海，先去西牛賀洲，又去北俱蘆洲，還有東勝神洲。”】

【“我天下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世上不僅沒有仙人，甚至沒有活人……真不知是什麼魔頭乾的……”】

【猴子如此大倒苦水。】

【你：……】

【眼觀鼻，鼻觀心，聽不懂，聽不懂……】

【不過，它的言語讓你若有所思：它這一世沒有找到“靈臺方寸山”嗎？】

【想了想，你大概找到了原因：應該是它被死人嚇得到處亂跑，不自覺偏離了原本的路線，所以沒有找到“靈臺方寸山”。】

【畢竟方寸山真不大，要想在路線混亂的情況下滿世界瞎找方寸山，那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尋找千年也無果，也實在的正常……】

【“對了！”】

【正說著，猴子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眼中映著期待與忐忑：“你是怎麼活這麼久的？都快上千年了……你不是凡人吧！”】

【雖然它依舊很怕你，但在仙法的誘惑下，它還是想要在你這裡有所收穫……】

【對此，你笑著點點頭。】

【“沒錯，我是一個長生不死的真神。”】

【心中的猜想被你親口驗證，猴子也不禁欣喜：“那我可以拜你爲師，從你這裡學到仙法嗎？”】

【它很忐忑，因爲它與你之間的兩次見面可都不怎麼美妙，要是因此而失去仙緣，那……】

【“不行。”】

【你乾脆利落地打破了它的幻想，這讓它說不出的失落。】

【“因爲我沒有你想要的那種的仙法。”】

【你向失落的它講起了神道修行的缺點……聽罷了，它心頭五味雜陳，既有對神道之法的失望，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上千年了，它依然沒有找到帶領猴子猴孫們長生不死的好辦法法，雖然它自己一開始就能長生不死，可同伴們卻沒有長生，那這樣的獨自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它逐漸心灰意冷……】

【你看出了它的失落，於是忽然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它搖搖頭。】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無奈一嘆：就知道它是個愣子……】

【“要不，你留下來？”】

【你試著提議，畢竟你一個人在世上守墓還是太孤獨了，長此以往，你害怕自己真的想去尋死。】

【如今猴子來了，那你正好把它留下來，和你一起在漁村裡住下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再者，你也害怕它因爲心態崩了而去尋死，它終究是夢境世界的主角，一旦它死了，這方世界便也會重開，這是你很早就從菩提老祖那裡知道的信息。】

【它要是重開了，先不說會不會影響到永恆洪荒裡那些已經超脫的人，就只說你自己：菩提老祖說過，一旦猴子重開，世界就會回溯到它剛出世那會兒，這個過程堪稱天地反覆，理論上會摧毀一切事物！】

【包括你！】

【所以就算只爲了你自己的性命，你也不能讓它死掉，一人一猴相伴永遠，其實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好的雙贏之法。】

【兩個孤獨的天命人，還是抱團取暖更好一點……】

【然而這個馬嘍不給面子！】

【“不！”】

【你的好意只招來了它的拒絕：“我對猴子猴孫們發過誓，一定要幫它們找到長生之法，可如今還是一無所獲，我又怎麼能停下來呢？”】

【“我相信，天地間一定會有仙人能夠賜給我這種仙法！”】

【一心向道的猴子，滿心都是憧憬！】

【可是你分明知道，它的憧憬一定會落空，世上並沒有它要找的仙法，連菩提老祖也沒有這種法門……】

【“你相信我，世上沒有那種東西！”】

【你嚴肅地勸告它。】

【“爲什麼？”】

【猴子不解：“就算你沒有，難道別人也沒有嗎？世上有你一個真神，那就一定還有別的神仙，他們或許會有我想要的……”】

【“不，他們沒有。”】

【你沉聲道。】

【“真的嗎？我不信。”】

【猴子偏不信那個邪：“何況就算他們沒有，那我也要當面去問過才知道……”】

【“不用問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閉上雙眼。】

【“爲什麼？”】

【它覺得你真的很奇怪，彷彿什麼都知道一樣。】

【但你並不回答，因爲你怕它知道天下生靈與衆神都是被你給超度的……】

【猶豫了一會兒，它警惕地起身：“告辭！”】

【它覺得你很不對勁兒……】

【“等等！”】

【你忽然叫住了它，在它的警惕之中，你幽幽嘆了口氣。】

【“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嗎？一個有關我三世輪迴的故事，等你聽完了，再決定是否離開。”】

【“或許故事聽起來會很是離奇，但……我相信你能分得清真僞。”】

【猴子滯了滯，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只認真地坐在了地上，靜靜地等待你講故事。】

【它願意相信你一次。】

【而你見了，也不再賣關子，緩緩向它講述起了那些早已被塵封泛黃的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有一對漁人父子出海捕魚，但他們還沒有開始上船，就望見了沙灘上的一支破筏子，筏上沒有人，只有一隻金色的猴子……”】

【猴子瞪大了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