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周山下，盤古遺威（二合一）

【當然，在這關於洪荒未來的假想之中，你並沒有沉浸太久，因爲鏡心道人的勸告是對的：未來都是假想，眼前的纔是現實……】

【中州的風土人情已經完全超乎了你的想象，在四荒都大差不差地陷入黑暗時代之中後，中州居然還維持著相當不錯的秩序，雖然建立秩序的途徑令人難受，但好歹是完成共生了。】

【在這種模式下，中州從凡人到修士，幾乎人人都喜氣洋洋，宛然成了個烏托邦！】

【雖然你不知道神話時代的天庭治下究竟好不好，但生機勃勃的中州還是讓伱覺得這裡保留下了神話天庭的殘餘氣象，至少大家都很高興，在末世之中，人人高興本就是一種奢侈。】

【你坐著傳送陣，一步步接近了不周山，每經過一個洞天節點，你都要認真地用神念掃過當地，看看中州是不是每個地方都如之前那般美好。】

【事實證明，之前那個老頭並沒有信口開河，你所經過的每個節點上，都是實行的同一種模式：修士飼養凡人，凡人貢獻魂魄，二者正向循環。】

【如此一來，在完美的飼養環境下，凡人自然會越來越多，而有了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修士們的羣體便也會壯大起來，他們數量越來越多，修爲越來越高！】

【即便以你的極端視角來看，這套模式也是相當完美的，除去心理上的難受，它幾乎就是末法時代的最優解。】

【聽多了大家的歡聲笑語，你不禁幽幽一嘆：要是西荒的修士也能這麼當人就好了……】

【瞧瞧西荒的老鄉們都是些什麼貴物，除了自稱正道的騙子，就只剩下魔道那幫恐怖份子了！】

【在他們的竭澤而漁下，西荒百姓混得連個人形都沒有，西荒修士的數量也始終上不去，一個洞天福地裡頂多萬把人。】

【而在中州的共生烏托邦體制下，一個洞天福地裡少說也有五萬修士，多的甚至有十萬、幾十萬！】

【這差距，簡直不可以道理計……】

【但是，你又有了一個詭異的發現：中州地區的修士雖多，但卻普遍質量偏低！】

【這並不是靈氣短缺所帶來的，事實上，中州洞天中的靈氣遠遠濃於西荒洞天，畢竟凡間人口基數擺在這裡，就算只有自然死亡，那也比西荒正道坑蒙拐騙的效率高多了。】

【其中的緣由，你想不明白，於是索性暫停了傳送陣，隨便挑了個洞天，修爲一亮，金口一開，洞天之主立馬連滾帶爬的上前來迎接仙人……】

【“我問，你答。”】

【你認真地問道：“爲什麼你們洞天裡的人修爲那麼低？”】

【本地洞天之主：？】

【洞天之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低啊，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這個答案並不如你的意，你皺了皺眉，於是換了種說法：你們平均要多少年才能修成真仙？】

【這……】

【洞天之主心中一凜，以爲你這位仙人是在質疑本地修士的質量，於是傲然回答：“回上仙的話，我們本地修士一般只需七百年就可以成仙！歷代往仙界輸送人才無數！”】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百無聊賴的鏡心道人就瞪圓了雙眼，繼而繃不住地笑出聲來：我還以爲中州有多人傑地靈呢，原來盡是些酒囊飯袋，這麼濃厚的靈氣，居然還要七百年才能成仙！】

【洞天之主聞言臉色一垮，本來想嚴肅斥責這個外地蠻夷亂開地圖炮，但感知到鏡心周身的真仙氣機，他還是識時務地從了心，尷尬一笑：啊對對對，俺們中州就是撈比，您西荒爺纔是真的爺……】

【你聽到七百年這個數據後，也是愣了半天，因爲這個數據真的太撈了！】

【你自己三天成仙的離譜戰績就不說了，光是你在西荒見聞到的平均值，就遠遠不到七百：正道騙人比較慢，所以成仙需要的時間一般較長，大概是平均二百多年就能成仙。】

【魔道就更快了，百年以內，基本就能成仙！】

【無論正魔，在修行速度與成仙速度這方面，都遠遠快於中州的平均值，如此強烈的對比，實在令人難繃……】

【在中州佔據絕對的制度優勢與資源優勢的情況下，居然修仙效率如此感人……怎麼著，真就西荒老爺仙德充沛，中州貴物費拉不堪？】

【這樣看來，怕是中州得引進一批高質量西荒人才，來爲中州注入修仙基因才行……】

【你越想越搖頭：不對，肯定不對！】

【中西兩地的凡人，本身就沒有什麼區別，特別是在同樣末法時代的影響下，凡人的修仙資質就更不可能在外力的影響下出現明顯差異了。】

【“個體之間有差異很正常，但絕不可能有地區層次的資質差異……肯定有別的原因！”】

【你默默地想著，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本地修士的修煉過程。】

【你分明能看見，本地修士的修煉效率極低，明明洞天靈氣濃郁非常，可他們一個個地根本抽不動，好似拿了個吸管在泳池裡吸水一樣。】

【而記憶中的西荒修士效率，則像是加大號的吸管一般，效率遠高於本地人！】

【至於你本人，平日更是像個抽水機一樣，與他們的效率完全是兩個次元的存在……】

【你左看右看，研究對象也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足以影響修仙效率的要素，彷彿真就是本地人資質天生矮了西荒爺一頭！】

【“難道，真是中州人不行？”】

【懷著這個令人費解的疑惑，你和一臉難繃的鏡心，最終還是辭別了汗流浹背的洞天之主，踏上古老的傳送陣，繼續去往目的地不周山。】

【至於這個中西兩地修行速度不一樣的問題，當前階段的你實在無能爲力，只能留待以後再行探究，你相信這其中會有很重要的秘密……】

【……】

【一連轉了不知多少次傳送陣，你與鏡心一邊觀察各地修士的情況，一邊針對資質問題進行閒聊。】

【和你不同，鏡心道人似乎被之前的資質差距給喚醒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中州貴物費拉不堪，西荒老爺仙德充沛！】

【反正就是各種嘲諷、貶低中州人，鼓吹、誇耀西荒人，什麼《人種優越論》、《西荒遲早入關中州論》、《仙道正統在西荒論》，挨個表演了一番……】

【彷彿在他心中，西荒人就是比中州人更優越，也更適合代表仙道正統，等未來西荒發展起來了，一定各種吊打中州小老弟！】

【對此，你欲言又止……】

【因爲你其實知道他這麼說的原因：出身於西荒的鏡心，以前一直在老家呆著沒出過遠門，而他平生第一回來到中州這個域外之地、洪荒中土，就親眼見識到了中州的優秀一面！】

【在西荒正魔兩道的貴物們還在竭澤而漁時，中州已經搞成了可持續發展。在西荒人民掙扎在死亡線上時，中州卻已經建成了烏托邦，人均幸福指數爆表。在西荒……】

【總之，西荒很撈，中州很好……而鏡心道人又和普通人一樣，都見不得自己老家不如外地，所以一路上興致都不是特別高。】

【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西荒的優點，可不得使勁鼓吹嘛！】

【對此，你覺得好笑：西荒好與壞，和你個擺子有毛關係？西荒對你的榮譽感，體現在哪裡？真是莫名其妙……】

【要麼自卑，要麼自大，見不得別人的好，也聽不得自家的壞，縱使這個“自家”和他沒有本質關係，他卻還是與有榮焉。】

【明明是真仙，心境卻幼稚又極端，非此則即彼！】

【什麼？我也極端啊？那沒事了……】

【鏡心道人缺點很明顯，但也正是因爲這個缺點，你們才能玩得到一起，他是二極管，你是極端分子，當真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臭味相投……】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足足坐了將近一年的傳送陣，每次在中轉點看到的仙凡體制都一模一樣，令你們不由產生了自己根本沒動過的錯覺。】

【但往東方遠眺，那座撐天的亙古神山卻越來越龐大、高聳，使人望之驚歎：不愧是盤古脊骨所化的不周山，怪不得神話天庭要在這山上安置“中天門”，做爲都城所在！】

【顯然，你們正在飛快地接近它……】

【當你們坐完最後一個傳送陣之後，那神山巨影便真真切切地顯現在了你們面前。】

【大！粗！高！】

【這就是你親眼看到不周山時，腦子裡下意識蹦出來的三個字，雖然俗氣，但非常貼切，準確地描述出了不周山的主要特點。】

【你的思緒一時間彷彿回到了童年，幾千年以前，父親晚上常會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

【父親所講的，便是那些古代神話故事，而其中出現最多次的地名，就是不周山！圍繞著這座亙古神山，一個個英雄豪傑登場又退場，留下了至今依舊讓人耳熟能詳的傳說。】

【盤古血裔十二祖巫便出生在這裡，然後有了巫族，十二部居住於山下，綿延不息，直到被金天帝帶著各族百萬聯軍、數百大羅攻破盤古大殿，遷百萬巫民移居首陽山爲止……】

【六聖之一、人族聖母女媧娘娘和其兄長伏羲大聖，也是化形於不周山上，最後聖母於首陽山造人成聖，成爲傳說……】

【天庭第一任天帝帝俊，也是在這裡放置了中天門，定都於三十三重天，開啓了天庭時代……】

【還有金天帝，當年不周起蒼黃，百萬天兵破巫妖，擊破巫族十二部衆、強攻周天星斗陣，射殺奸佞太陽星君、斬殺準聖帝江祖巫，以真仙渺渺之身，逆天而行，匡正了搖搖欲墜的天庭！】

【解救天帝東皇、接受天帝禪讓，最後殫精竭慮地爲萬民謀福祉，一手締造了鼎盛、富裕、平等的新天庭時代！】

【哪怕時過境遷，至於今日，天庭早已消散在歲月的煙塵間，他們的傳說依舊流傳在每一個洪荒百姓的口中，隨著人們的津津樂道，而獲得了超越物質的“永生”……】

【你思緒紛飛，一時感慨良多。】

【一旁的鏡心道人也在爲之感慨，但他的注意點明顯有點歪……他忽然好奇地指著不周山上那幾個明顯的缺口。】

【“道友你看！那些是不是當年帝江啃出來的牙印？”】

【你：……】

【雖然有點無語，但你還是仔細地看了看那些缺口和痕跡，並與神話傳說相對應：當年帝江躲入不周山中，妄圖融合天地萬物，以身再造盤古，結果卻被金天帝發現了陰謀，於是大戰帝江。】

【帝江啃出的缺口、金天帝定海珠打出的痕跡……這些應該就是當時留下的戰痕！】

【“只是物是人非，聲威蓋世的金天帝早就沒了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連帶著天庭也在玄都任上弄沒了……”】

【你感慨萬分，斯人已逝，只剩下這亙古神山依舊保留著屬於他們的痕跡……】

【“那麼，通往三十三重天的中天門，又在哪兒呢？”】

【你好奇地打量著山體，尋找傳說中的中天門……很快你就找到了，一扇光門正掛在山體上！】

【對面是什麼光景？弱肉強食，抑或是平安祥和？】

【你有點猶豫，琢磨進去之前是不是應該開個存檔……】

【“我先去！”】

【見你遲疑，早有赴死的心理準備的鏡心，立刻自告奮勇地上前探路，他直接飛向了這扇光門，而隨著他與不周山的距離越來越近，一種莫名的威能漸漸覆壓在他身上。】

【這，便是開天闢地以來就有的盤古遺威！】

【而鏡心道人則忽然驚叫一聲，摔落雲頭！】

【“這……真仙也扛不住？”】

【你愣了愣，還是趕緊去把他撈了一下，免得真摔在地上，雖然應該摔不出什麼問題來，但畢竟丟面子……】

【“怎麼了你？”】

【你狐疑地望著他：這盤古遺威有那麼厲害嗎？】

【“道友！我……我……”】

【不料鏡心忽然慌了起來：我好像感覺不到法力了！】

【你神情一滯，連忙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現狀，結果大驚失色：這不是好像感覺不到法力了，這根本就是沒法力了！】

【在你的神念探知中，這尊堂堂真仙，此刻全然就是個凡人，體內全無法力，神念也與凡人無異……】

【但好在他的修爲並不是被廢掉了，而只是暫時被“抹除”了，你和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兒，那消失的法力便又奇異地慢慢顯化了出來！】

【鏡心虛驚一場……】

【不過，開局就吃了一個下馬威，這讓你們本來激動的心情陡然冷靜下來：此行探查仙界的任務，恐怕並不簡單，至少這股子盤古遺威就需要先研究一番……】

【並且，鏡心的遭遇讓你不禁萌生了一個迷惑：既然這盤古遺威對真仙都能有效壓制，那麼，那個所謂的“真仙就能進仙界”的傳聞，又是怎麼一回事？】

【玩笑？】

【或者，情況有變？】

【你得仔細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