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歷史轉折點

“贏了！”

林六長舒了一口氣。

贏得樸實無華且枯燥……

基本上全局就是在打消耗，己方背靠人間香火以作補給，敵方則把整個天界給頃刻煉化掉，返本歸源出積累了不知多少萬年的無量香火，用以補充消耗。

該說天界確實家底厚實，拿壓箱底的積蓄和己方高強度對耗，居然能對上足足百餘年！

林六甚至敢說，如果天庭把這批存貨用來供養凡間修士，那完全可以批量製造出幾千真神來，自己肯定打不過！

但天庭就是羣擺子，明明坐擁厚實家底，卻從來不願意干涉人間，別說製造真神了，他們連陰曹地府都不想運行……

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

戰鬥持續百餘年，在這百餘年間，被消耗掉的不止有天庭儲備的香火，還有天庭臣子們的忠誠與耐心：

這幫星君之流，本身就曾是人間的開國君主，心高氣傲不可一世是常理，之所以臣服於天帝，不是因爲他們有多忠誠，而是因爲他們懾服於天帝的武力與權力，所以才屈居於臣子。

而今天庭破船將沉，自然也讓他們本就不多的忠誠飛快消耗掉了。

再加上天帝盡出幺蛾子，各種坑爹的昏招頻出，更讓衆臣急於跳槽！

而這個趨勢讓本就計劃投降的衆人抓住了機會，私下溝通一番，便拉起了不少反對派，伺機動手反正……

於是，當天庭一方的心態炸裂到了頂點時，兵變出現了。

數十個投降派星君一拍即合，聯手對天帝發動了反戈一擊，短時間內就擊潰了最後的天帝忠犬，成功俘獲了天帝！

僵持多年的戰局，就這麼打開了……

“師父！那僞帝被押來了！”

猴子興奮地前來通傳。

林六也不標露出一抹笑意：

“讓他來吧，我有很多話要和他話……還有那些俘虜，都暫且押在一旁，等我與天帝說完了，再行處理。”

“是！”

高興的猴子領命退下。

不多時，幾個天庭降臣便惡狠狠押解著天帝過來了！

“僞帝！還不跪下！”

降臣們一心想在新主子面前表一波忠心，於是大聲斥責黑袍少年。

而黑袍少年雖然狼狽，卻也沒有卑躬屈膝，對降臣們的背主喝斥，他不爲所動，只是頗爲認真地打量著對面這位久聞不得一見的先天牛馬聖體……

而林六見幾人還要斥罵天帝，眉頭一皺：

“怎可對天帝無禮？退下！”

幾個拍馬屁拍在馬腿上的降臣頓時呆了呆，繼而連連點頭哈腰：

“遵天……遵聖主之命！”

說罷了，幾人這才悻悻退去。

臨時的住所內，只剩下了林六與黑袍少年……

這時，黑袍少年忽然開口道：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一定要打下天庭？”

“你……到底有何所求？”

事到如今，林六也沒再當什麼謎語人，只向天帝笑道：

“好叫陛下知曉，我別無所求，只求帶領衆生走出這方夢境天地！”

“走出夢境？”

天帝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困惑地問：

“你……不是想爲衆生永世無償服務？”

“當然不是。”

林六啞然失笑，沒想到連天帝也誤會了他的目標。

而後林六緩緩開口，向天帝講起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

【伱向天帝講起了你的主角身份與計劃，以及你之前所遇見的許多有用信息……】

【雖然這位前任主角目前還是失憶狀態，但你還是很想向你炫耀一番：費拉不堪的前任主角花了三世纔打出完美結局，而自己卻只用了兩世就將大功告成，這都不炫耀，那什麼才該炫耀？】

【你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等你帶人從夢境返回永恆洪荒時，你一定要再次當面向他炫耀一次……】

【主角間的攀比心理，無可厚非……】

【……】

【講罷以後，天帝聽得目瞪口呆：雖然他覺得你簡直就是在編故事、講小說，但那些有關“主角”、“通關”、“永恆洪荒”之類的言語，還是觸動了他塵封的記憶。】

【莫名其妙的直覺告訴他：你說的是真的！】

【於是在勉強消化了這些堪稱詭異的信息與設定之後，他不由自主地向你問道：“所以，只要在天庭找到了那個做夢的人，就可以破除掉夢境，迴歸現實？”】

【“理論上是這樣！”】

【你點點頭。】

【但他卻擔心道：“可萬一要是那個人不在天庭怎麼辦？”】

【“那就用鬧鐘把全天下的人都吵醒！”】

【你十分自信地撫了撫鬍鬚：如今天庭這個最大的釘子已經被拔掉了，世上還能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你成功呢？】

【不管怎麼說，都是優勢在我！】

【但天帝顯然沒你那麼自信，他反倒是憂心忡忡起來：“你最好篤定那個人就在天庭，否則……你可能會跌得粉碎……”】

【“一旦天庭沒有這個人，那你的忠誠擁護者很快就會被你逼到對立面去！”】

【他越說越擔心：“依你的說法，夢中的人被叫醒，在別人的視角中就是突然死了……這等恐怖的事情，就算你的威信再高，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相信你！”】

【他的話語，讓本來志得意滿的你不禁有些沉默……】

【“再者，他們爲什麼要跟隨你離開夢境，前往現實呢？”】

【天帝繼續擔心地分析。】

【“身在此間，凡人們有錢有糧有家有成就……可如果到了現實中，這些統統都會消失，縱使你告訴他們現實的未來會更好，他們也不會有很多人願意失去這些，再重新開始。”】

【“而修士與真神們更是如此，他們在這邊是人上人，最天地間最頂級的長生不死的強者，可一旦去了永恆洪荒……你說那邊人均長生不死，那他們過去了，豈不是成了平民？”】

【“寧作雞頭，不爲鳳尾！這個道理他們一定是懂的……所以，即便是你最忠心的真神臣屬，也不會有太多人願意和你走……”】

【黑袍少年毫不留情地揭開了這個被你一直忽略的關鍵點！】

【“你如果非要逆著他們的心思而作出這般選擇，那麼……總之你要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

【“再者……”】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對你的計劃並不十分認可，因爲你太自信了……你只計劃了成功以後要怎麼辦，卻從來沒計劃過失敗了以後要怎麼辦。”】

【“夢中人抵達現實，真的會如你所想一樣簡單嗎？我看不見得，夢中人從夢中醒來……”】

【“別說了！”】

【你終於忍無可忍地制止了他的喪氣之言，早已習慣了成功與勝利的你，此刻聽不得任何形式的勸：“我一定會成功！少說喪氣話！”】

【被你斥了一句，黑衣少年幽幽一嘆：階下之囚，又怎能妄想說服一個自信滿滿的勝利者呢？】

【只希望，你能真的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吧……】

【……】

【那是當然！】

【滿懷豪情壯志的你，先是把天帝帶下去妥善安置，畢竟在上條支線中，你已經無意中驗證過了，他並不是夢境世界的主人，與其當場給他送回永恆洪荒，還不如讓他先等等。】

【但對其他俘虜與降臣，你就沒那麼客氣了！】

【你直接分批次召見了他們，當他們心情忐忑地進來聽你訓話時，你便直接向他們敲響了“鬧鐘”。】

【“鬧鐘”的本質，是要讓夢中人意識到那位冥冥之中“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單純說出“趙思”之名，其實沒什麼用，你還得讓他們明白“趙思”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於是，面對這些忐忑不安等待訓話的天庭真神，你緩緩向他們講解了自己的主角重開之事，然後在他們一片懵逼的目光中，你繼續把話題深入：我之所以能身爲重開的主角，是因爲那“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衆神聽了前面還只是懵逼，可等聽了後面，臉上頓時泛起了驚容：世上還有如此偉大存在嗎？！】

【真是……真是……】

【還沒等他們想出足夠貼切的形容詞，這一批次的人就紛紛意識潰散，東倒西歪地躺屍一地……】

【夢境主人沒在這批人裡？】

【你眉頭微皺，一種不安的預感開始隱現……但你還是沒放棄，繼續喊進來下一批人，然後在他們對滿地屍體的驚愕神情中，再次講起了那位不可名狀的“另一個自己”。】

【但這一批人中也沒有做夢者……】

【於是你又喊來下一批，一批一批再一批……】

“師父？！”

當察覺到不對勁的猴子震驚地走進來後，它看著重重疊疊的一千多具屍體，又看著屍體掩映間那個熟悉的影子，不禁毛骨悚然：

“師父，您……您怎麼了？！”

“沒有……”

林六隻是失魂落魄地立在那裡：

“怎麼會沒有呢……”

他緩緩從屍體堆裡擡起頭來，向驚恐的猴子投來呆滯無神的目光。

“徒兒……”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