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乃是燕王朱棣修建,目的就是以京師朕國器,天氣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也就是說,北京城便是國家的前沿陣地,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大明的帝王們便依託北京與少數民族戰鬥。
依託寬闊高大的北京城,三大營精兵四起,在李棟的受益下,張定國大放異彩,指揮弓箭手對敵人發起了瘋狂的反擊。
大明的士兵們居高臨下,當弓箭向天空拋射的時候,落下的速度更快,威勢更強,城牆下的韃子哀嚎遍野,彷彿暴風雨拍打夏收的小麥一般,一片片的倒下。
黃臺吉見情況不妙,見箭陣並不是一波襲來,而是一批批的有層次的覆蓋著降落,知道有高人指點,也不敢硬攻,吩咐下去,銅鑼一響,前面的隊伍紛紛後退,退出了弓箭的射程範圍。
”守城最忌諱死守,小公爺有沒有膽量與我殺一場。“李棟笑著對張定國問道。
張定國苦笑看著李棟,卻是搖搖頭說道:“戰場廝殺並不是我擅長的。“
李棟見張定國沒有興趣,也知道三大營要有他指揮,便不在要求,自己覆蓋鎧甲,吩咐士兵牽來踏雪,便要大開城門。
”侯爺不可,我第一次指揮這種戰事,有些不熟悉,還需要侯爺在一旁幫助一二。”
張定國見李棟竟然要殺出去,早就嚇得膽戰心驚了。
李棟卻是絲毫不怕,對著張定國說道:“怕什麼,韃子一時半會又殺不上來,此時全城的百姓都看著呢?咱們也要教訓教訓韃子,給百姓們,士兵們壯壯膽。”
說話的功夫,鎧甲已經覆蓋完畢,親兵們又將長槍擡來了,李棟翻身下馬,李棟看著那些有些畏懼的士兵,哈哈大笑說道:“兒郎們,待我殺出去,滅滅那韃子的威風,也讓他知道我們華夏自由大好男兒,可有想與我同去的。”
早就知道李棟作戰有遼東李氏風格,每逢大戰,必定親臨戰場,而且攻必克,戰必取。
很多士兵早就蠢蠢欲動,如今得了李棟的話,紛紛喊道:“願意隨侯爺前往,滅韃子威風,做華夏好男兒。”
“願歲侯爺前往。”廖振國身上的傷沒好,也要跟著李棟前去。
“侯爺,您的傷。”鮑超有些擔憂的說道。
“哎,來來你穿上我的鎧甲,拿著我的長槍,我與踏雪已經說好,由你騎著她從正門率領一百魚鱗衛,京城騎兵營三百,殺出去,吸引韃子注意力,我則從廣渠門殺出,打韃子一個出其不意。”
李棟吩咐說道。
“是。”鮑超轉眼間便穿甲完畢,戴好面罩,剛纔很多人見到是李棟穿著這幅鎧甲,以爲此人便是李棟,便跟著鮑超殺了出去。
此時黃臺吉正吩咐隊伍撤退,見城內炮聲一響,大門四開,從城內殺出一員大將,頂盔摜甲,手持亮銀槍,胯下烏雲踏雪,身後隨同約五百精兵,各個虎背熊腰,殺氣騰騰。
黃臺吉沒有發怒,反而大喜,此時衝出城門的,不是長安候李棟還算誰。
“鰲拜何在?”黃臺吉高興的喊道。
“臣在。”鰲拜在戰馬上一身堅硬的鎧甲,頭罩鐵盔,手持利刃,威風凜凜,已經有了幾分霸氣。
“給我擒住李棟,我大大有賞。”黃臺吉興奮的說道。
“是。”鰲拜抱拳對周圍的白擺牙喇們說道:“李棟乃是神勇之將,希望諸位袍澤能夠盡心竭力與我一同制服他。“
黃臺吉身邊起碼有五百多白巴牙喇,都是後金最精銳的士兵,也都知曉鰲拜的驍勇。
大聲喝道:”定不辱使命。“
張定國在城門上觀瞧,見韃子散亂的隊伍突然停止,號角聲陣陣,韃子的隊伍安靜下來,士兵有序撤退,竟然緩慢的變成了逆反雁行陣,好幾感黑色的大纛迎風招展,很是威風。如果李棟的騎兵連續前進的話,兩邊的雁翅便會合圍,變成四龍兜底陣。
上百名甲冑在身的貴族、八旗旗主、蒙古王公簇擁一身金黃色龍袍的人出了軍陣。
張定國見到之後,氣的虎目圓瞪,雙手差點握出了鮮血,這韃子好不要臉,佔據邊角之地,竟然敢建制登基,豈不是笑談。
李巖受李棟吩咐,留在城牆上佐助張定國,他發現黃臺吉比想象中來了很多,神情也頗爲陰鷙,但是身形比起以前瘦削了很多,此時他馬上端坐,沛然氣勢而出,周圍的王公大臣對他畢恭畢敬。
李巖看到,不停的搖頭,看來自己以前在諸葛墓的卦象沒錯,這黃臺吉果然還是稱帝了。
”沒想到這黃臺吉竟然這般狼子野心,竟然敢登基稱帝。“張定國臉色連連變化,縱然是他有餘韃子鏖戰的心裡準備,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韃子的威勢已經沒有那麼強了,黃臺吉只有依靠登基稱帝,分封王公來提高士氣,這並沒有出乎意料的。
說話的功夫鮑超騎著踏雪已經衝出去,本來準備撤退的崇禎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奔馳的將軍,崇禎大驚說道:”在戰場上奔馳的,可是我大明長安候。“
剛剛趕來的首輔周延儒俯身說道:”陛下,正是長安候。“
楊嗣昌本來正在忽悠崇禎與他一起離去,這城牆上矢石無數,要是傷著可就不好了。
見到崇禎突然不走了,看向戰場的“李棟”更是惱怒異常,開口說道:“爲將者,豈能親冒矢石,至個人生死與不顧,將全軍安危放在哪裡。”
周延儒雖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勢,但是作爲首輔,他的輩分在那裡,見楊嗣昌不說人話,周延儒怒喝說道:“往日裡你不也說要練精兵嗎?怎麼這個時候軟弱的像是棉花一般,說風涼話有什麼用。”
倒是崇禎半響不語,最後嘆息一聲說道:”疾風知勁草,世亂識忠臣。朕錯了。“
那黃臺吉挪動戰馬,彷彿將”李棟“不放在眼裡,馬鞭遙指城牆,喊道:”大明皇帝陛下可在?”???
重臣都看向崇禎,等待他的?行動,心裡暗道:“這裡這麼危險,皇上你倒是走啊。”
但是崇禎自從見到帶著隊伍殺出城去的“李棟”心裡彷彿多了些什麼一般,就是不動,只是雙目緊鎖,龍肩輕抖。
???
“聖上,還是早些離開吧。”楊嗣昌欲言又止,這個時候讓崇禎走,不是正顯示了崇禎的懦弱嗎?
在看崇禎的臉色,楊嗣昌也明白,這個時候崇禎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但是礙於面子,他又不想搭理黃臺吉。
就在這個時候,李巖卻走到了周延儒身邊,在周延儒耳邊壓低了聲音呢喃了幾句,周延儒點點頭,對崇禎施禮。
然後在李巖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到城牆前,喝道:”黃臺吉,大明對你們建州女真也算是恩寵有加,你怎麼不知道廉恥,竟然敢枉自稱帝,陛下念你是邊遠野人,尚未開化,饒你死罪,還不速速退去,不然等到我大明天兵一到,定然殺的你片甲不留。“
周延儒鬚髮皆白,一把年紀了,但是話語間頗有威勢,將一個大明的首輔演繹到了極致。
連崇禎看著眼前短短時間內,白了頭髮的首輔,心裡也是崇敬的很,真正的忠臣原來就在朕的眼前,朕卻沒有發現。
對於眼前的內閣首輔周延儒,黃臺吉倒是清楚的很,知道他便是發掘李棟之人,心裡暗暗地多了幾分重視。
不過外表卻表現的格外蔑視,根本不講周延儒看在眼裡一般,而周圍的王公大臣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周延儒,都什麼時候你還拿著你們文人那一套說事,你回去問問你們大明多少大臣收了我的錢財,不然我憑什麼一路殺到這裡,崇禎一點消息都收不到,你要是明智之臣,便去勸說崇禎開關投降,我念你君臣不易,留你們一條活命。“
“遼東之犬,往日裡吠叫也就罷了,今日竟然裝的與真人一般,滿嘴的荒唐。”周延儒勃然大怒,鬍子氣的翹了起來,股的不崇禎就在身後,往日的穩重全然不見,就如同菜市上買菜的大媽一般,在城頭破口大罵:“你算是什麼東西,陛下乃是聖明之君,豈是你這種遼東犬可以妄自議論的。”
周延儒正在說話的功夫,正在戰場上的鮑超從背後將長弓拿了出來,彎弓搭箭,對著正在說話的黃臺吉射了過去。
鮑超身材魁梧,力大無窮,只是因爲經常護衛在李棟身邊,自然聲名不顯,如果算戰力,鮑超在陝西也算是能排的進去前三的戰將。
只是這一箭射出去,雖然開始的時候威勢很強,但是等到弓箭距離黃臺吉不遠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了。
黃臺吉身邊的白擺牙喇只是用刀刃一磕,便將那箭簇彈開,看的周圍的士兵哈哈大笑。
鮑超見箭簇被黃臺吉身邊人攔下,也不惱怒,朝著黃臺吉雁行陣的雁翅擊殺而去,雖然黃臺吉幾次三番的誘惑,但是鮑超顯然得到了李棟的吩咐,並不深入。
這下子倒是急壞了鰲拜,擔心李棟佔了便宜就走,也不在黃臺吉身邊護衛了,糾集身邊的白甲便朝著鮑超殺了過去。
鮑超見到有一員韃子大將殺了過來,也不畏懼,催馬便殺,踏雪馬快,鰲拜還沒有反應過來,鮑超的長槍已經刺了過來。
鰲拜躲閃不及,被鮑超一槍刺中了肩膀,鮑超心裡一喜,心道難怪張大狗總是跟自己吹噓踏雪有多麼神駿,今日終於認識到了。
當下也不猶豫,單手一較力,想往前刺去,卻不料那鰲拜被刺了一槍也不退縮,一隻手嘭的一下子,竟然攥住了槍頭。
“開。”鰲拜怒吼一聲,竟然奪去了槍頭,手中的大刀一揮,咔的一下子,竟然削斷了鮑超的槍桿。
鮑超手裡的大槍竟然只剩下半截,鮑超暗罵:“主公啊,主公,不是說好了把槍也給我嗎?你怎麼拿一桿普通的士兵的槍來糊弄我,那鰲拜手裡拿的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啊,想到這裡也不猶豫。”
鮑超在戰馬上喊道:“兄弟們,風緊扯呼。”
那身板的魚鱗衛立刻調轉馬頭,往回就跑。
崇禎在城頭,自然聽不見鮑超說什麼,但是他卻見到那鮑超所假扮的李棟一槍過去,沒有傷到人家,反而讓人家把長槍削斷了,好不狼狽。
“周大人,這長安候剛纔不是很神勇嗎?怎麼這就敗了。“崇禎恐懼的看著狼狽的”李棟“說道。
”這。也許是用計吧。“周延儒揶揄了半響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楊嗣昌見機在一旁諷刺說道:”哼,這有什麼好奇的,李棟的名氣多半也是吹出來的,在山東還不是讓多爾袞打的屁滾尿流。“
“給我追。“鰲拜見到騎著踏雪的那”李棟“扭頭就跑,差點沒氣死,也忘記了想想爲什麼這個李棟的戰鬥力那麼差。反而歸功於自己的寶刀鋒利上來了,他在那裡催馬追趕。
黃臺吉看的真真切切,鰲拜追出去有一段距離了,黃臺吉對身邊的士兵喊道:“鳴金收兵,這是李棟的陰謀。“
卻不料突然城中再次炮響,一隊穿的破破爛爛的騎兵殺了出來,周圍的王公大臣笑著說道:”大明無人了嗎?怎麼派出了這般鳥兵。“
黃臺吉見周圍的人驕躁的情緒,暗道不好,大聲吩咐的說道:“都給我打起精神,隨我返回中軍。”
“陛下,些許鳥兵,怕他作甚,交由我們便是,老臣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與他們交手還是沒有問題的。”黃臺吉身邊的王公大臣們恭敬的說道。
在他們看來,此時殺出來的這支隊伍,完全是給他們展現威風的,自然一個個激動異常。
黃臺吉大怒喝道:“放肆,還不與我一起退去,等死嗎?“說完黃臺吉也不管這些王公大臣,扭頭就往中軍退去。
崇禎這下子又不明白了,對周延儒問道:”閣老,這是怎麼回事,黃臺吉明明大了勝仗,怎麼反而撤退了呢?“
”這。臣也不知道,大概是長安候的威名起作用了吧。“周延儒實在找不到道理了,只能搪塞崇禎。
崇禎聽著卻也信服,心想李棟在遼東的威名真的不錯,莫非黃臺吉真的怕了。
這個時候楊嗣昌不幹,跳出來喊道:”陛下,您看,這支殺出來的騎兵雖然看起來一般,但是卻正是這支騎兵嚇退了黃臺吉。”
“哦。”崇禎扭頭望去,果然有一支破破爛爛的騎兵正在往黃臺吉那裡“這般破破爛爛的鎧甲,也有勇氣追殺黃臺吉,這是那支隊伍,朕要重重賞賜。”崇禎激動的滿臉潮紅說道。
楊嗣昌得意的看了周延儒一眼,高興的說道:“這支隊伍就是陛下編練的新軍啊,此時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爲陛下殺敵了。”
崇禎大喜說道:“這便是朕的新軍嗎?竟然有這般威勢,如果有了新的鎧甲,新的武器,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朕回去便吩咐內帑拿錢。”
楊嗣昌心裡大喜,暗暗盤算崇禎如果拿出一百萬兩的話,自己能夠拿多少銀子。
周延儒心裡則是沮喪的很,心裡埋怨李棟,你要是不行,你就別去丟這個人啊,你這下子讓我在這裡很尷尬。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功夫,這支破破爛爛的騎兵竟然追上了黃臺吉的隊伍,朝著那些懶散的王公大臣便殺。
那些王公大臣本來以爲等待這裡是佔便宜的,但是一交手才發現問題,爲首的那員將官,面貌英俊,皮膚似雪,卻穿著一身黑袍,手持一桿長槍,勢不可擋。
轉眼間就殺了四五個王公大臣的親兵,有來不及躲避的王公大臣,蒙古貴族,也被一槍扎死在馬上。
”這是怎麼回事。“崇禎身邊的日本貴族豐臣康健大吃一驚說道。
黃臺吉看了一眼剛纔明智跟著自己跑路的東瀛武將,說道:”這是明人的聲東擊西之計,剛纔出現的那支隊伍看似盔明甲亮,但是卻是誘餌,而這支後出現的隊伍看似破破爛,卻是真正的殺招,我剛纔也是殺李棟心切,被李棟這小子給騙了。“
“大清皇帝陛下,這李氏一族不僅僅戰鬥力強悍,而且爲人奸猾,當年祖上在朝鮮與李如鬆鏖戰,也是中了李如鬆的奸計,請你也要多加小心。”
豐臣康健眼神中帶著伶俐的殺氣,彷彿李棟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那鰲拜在戰馬上追趕著“李棟”正得意中,突然見一員大將殺了出來,將黃臺吉身邊的王公大臣殺的東倒西歪,才意識到中了奸計。
圈馬準備離開,卻聽那假李棟喊道:“鰲拜,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給我留下吧。”
說完吩咐士兵們放箭,鰲拜追的有點緊,卻不料剛剛轉身,那鮑超吩咐士兵們用手弩還擊,這一下子倒下了很多人。
鰲拜只能扭頭重新廝殺,嘴裡痛罵道:”你這廝是什麼東西,有本事就跟我好好的殺一場,背地裡放箭是什麼本事。“
”對不起了您嘞,兄弟們接著扯。“說完帶著隊伍圈馬就走,鰲拜也不願意與他糾纏,催馬要離開,卻見那鮑超見他一停,他們也停下了,鮑超那煩人的聲音再次喊起來:“韃子要不追了,兄弟們放箭啊。”